半刻钟不到,听到他刀剑声音渐停,慢慢从他胸膛抬起头来,看到自己和他已经被一群人围起来。
抓着腰间的手一紧,仰起头看着他小声问道:“殿下,就我们两个人吗?”
见他看了自己一眼,何以倾整个人心一沉,今日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宗和谨知晓他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别怕,本殿在这,死不了。”
几个刺客互看了一眼,拿着长剑齐齐朝中间刺去。
锋利的长剑,在太阳底下泛起银光,让人心寒。
何以倾抓着他宽厚的手掌,手指泛白。
宗和谨暗眸微闪,看了一眼齐家军营的方向。长袖一挥,里面暗器不是人眼所能见到的速度,随即几个靠近的人应声倒下。
包围的人中出现一个小口,宗和谨提起何以倾的腰,轻功越过,“走!”
朝着树林深处狂跑,身后的刺客跟在身后穷追不舍。
自己紧紧握着宗和谨的手,随着他在树林中狂奔,心跳急速加快。
也就在这时突然一支利箭从自己身侧穿过,射向他胸口。想伸出手替他挡住,却还是晚了一步。
利器穿过衣物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树林中如此刺耳。
握紧自己大手并没有松弛,只是往后退了几步。
急忙走前扶着他,焦急问道:“你怎么样?”此时的他,
“没事。”宗和谨棱角分明的俊脸,出了微许冷汗,抚着胸口,脸色十分苍白。
何以倾心慌得很,看了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稍微茂盛的野草。
“走,我们去哪躲一下。”
此时太阳渐渐落山,林中的光线暗沉了下来。
追在后面的人刺客,脚步也放慢了很多。
“老大,我都看到那三殿下都已经中箭,怕是活不成,我们还要追吗?”
带头的人怒瞪了他一眼,“为何不追?要是他活下来,死的就是我们!”
身侧的人,在齐府养尊处优惯了,那还愿意在这野山上做苦力,“老大,老四的箭法你还不了解,射到胸口肯定是没命了。而且这快到晚上了,这树林还有野兽出没,咱还能活下来!”
其余人纷纷点头赞同。
“那好,老五老六你们两个留下,我们回去。”
和宗和谨躲在草丛中的何以倾,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们继续找。
小声询问道:“殿下我们是往回走,还是往里面走?”
“往里面走,有一间竹屋。”宗和谨声音虽然虚弱,但意识还是很清醒。
“好。”何以倾没有多问,但他一定有自己的谋划,就数他敢单枪匹马来齐家军营就不简单。
没走半刻钟,林中果然出现了一间竹屋。
何以倾扶着他进屋,屋内干净整齐,清新雅致,好似有人专门打扫过一样。
何以倾先让他坐在床上,神情凝重看着他胸口的长箭。
“殿下要不我出城去看看有没有大夫吧!”
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却被他一手握住手臂。
“不要去,这大晚上是找不到大夫的。”宗和谨气息微弱,指了指那柜子,“那里面有药箱,你帮本殿拿出来。”
何以倾打开柜子,果然看到里面真的有一盒药箱,就好像是一早是放好的。
看他单手拿出药箱里面的东西,何以倾不由抓了抓头发,自己不知从何处帮他,两世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殿下可是要民女帮你?”
宗和谨也知道极少女子会碰这些东西,“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来。”
“是。”
何以倾走到厨房,看到里面柴火都已经备好,微微诧异。也没有多想,把柴木放进炉子,在点火折子,可那火一直烧不起来。
重复试了好几次,终于把火点起来了,可惜那小脸不比炉子干净多少。
“殿下热水来了。”
何以倾端着热水进来,见宗和谨已经把胸口的箭拔出,手拿着白布敷这胸口的伤口,脸色比刚才还白了几分。
“帮我擦拭。”
何以倾放下铜盆的手一抖,小声说道:“殿下,这……不合礼数。”
宗和谨眉间一蹙:“本殿要你擦拭伤口,本殿手够不着,你以为要你擦拭那里?”
何以倾小脸猛地涨红,这人又不说清楚要擦那里,不然自己那会想歪。
看那伤口虽不大,却极其深,时不时还溢出血来。
何以倾咽了咽口水,拿着布的手有些轻颤,迟迟不敢往伤口上擦拭。
宗和谨叹了口气,握着她娇嫩的小手,朝自己伤口位置移去。这女人这是在乡野长大的,怎么跟京中阁中小姐一样胆小。
宗和谨那里又晓得,何以倾前世从出生就一直被娇宠着,这一世何家父母又是疼孩子的,那里会让她接触这些东西。
他伤左侧,身体往前挪了几步,让自己更好帮他擦拭伤口。
柔顺的青丝,就在自己鼻间处,只要稍稍一呼吸,就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还有她白皙娇嫩的玉颈就在自己眼前。宗和谨背脊猛然抽紧,扯到胸口的伤口,冷吸了一口气。
这倒是把何以倾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不小心弄疼了他伤口,轻柔问道:“可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她娇柔的声音,让自己腹部愈发炙热,声音有些沙哑:“无关你的事,不要说话。”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何以倾便自顾手上的伤口。因伤口四周,有干涸的血滴,擦起来稍稍用力了些。
却让宗和谨觉得有蚂蚁在心口上爬一样,痒痒的。
擦好伤口,把布放在水里清洗了几下,再看看他一脸的冷汗,顺便帮他擦拭了一下俊脸上的冷汗。
真是奇怪,他刚才自己拔箭的时候,都没流那么多汗,怎么擦一下伤口就流那么多汗?但也没多想,便端着水出去。
就快走到门口,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把自己脸也擦一下。”
何以倾往水里一看,灰头土脸的自己。
脸颊发烫,不敢回过头看宗和谨,端着东西急忙跑出去。
宗和谨看着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深深呼了一口气,这女人对自己来说就跟春·药一样。
扬了扬手,有人黑影瞬间跪在床前。
“何阁老可健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