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也在啊。”
见到燕南生,佘寓言牵起嘴角敷衍一笑完全没有之前的亲切热络。
“贤侄为您在皇朝备了房间,您探望后就可以去休息,贤侄先走一步晚点再来。”
“嗯。”
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在没有下文,看样子佘寓言应该是知道了佘羽暮因救他而受伤的事情,不然怎么解释这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态度。
跟佘羽暮告别后燕南生便离开了医院,把空间留给佘家父子。
“你怎么会在哪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佘寓言忍不住气愤的质问半靠在病床上的儿子,双眼睁大表情有些狰狞,以往慈父的样子尽数被颠覆。
只是看了一眼在责问自己的父亲,佘羽暮便转过头去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湛蓝的色彩好像她身上神圣的护士服,让人心安。
“谁告诉您我受伤的事情?”
半天才开口,声音没有波澜,和佘寓言微喘的生气来比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你做事之前怎么不好好考虑,子弹是随便就替别人挡的吗?”
这应该算是在关心他的吧,其实关心不关心佘羽暮都毫不在意,因为从来他就没有真正的体会到过父亲的关心是什么样子的。
自觉自己的失态,佘寓言轻咳几声掩饰住,瞬间恢复原来的和蔼的样子。
佘寓言在人前绝对是好领导好军人好党员,甚至很多人都说他会是个好父亲。本就清俊的脸上总是挂则温和慈爱的笑容,他的母亲经常说他现在和二十年前他的父亲是一模一样。
他的温润有一半是天生有一半是掩饰,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否全是掩饰。
“我和阿生情同手足,替他挨一枪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您说是不是。”
抬起头直视佘寓言愤怒和温和夹杂的眼眸,很真诚的问他,这个问题他的父亲比他自己更加清楚。
“天经地义?你欠他什么就是天经地义,亲兄弟也做不到你这份上吧?”
佘寓言虽然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但多年来的克制力让他很好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面上依旧平静无澜,只是变调的声音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亲兄弟当然做不到这个份上,亲兄弟是用来捅刀子放火陷害挡暗箭用的。”
佘羽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佘寓言不曾离开半分,这样的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不喜欢暗喻他从来都说明话。
只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咄咄逼人。
“跟你的燕子就学到了如何拿话暗讽?看来盛京你不用待下去了。”
佘寓言怕再在病房里待下去会忍不住想拿烟灰缸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离开他身边就十年就变得让他陌生让他摸不清他的心思。
“病好了后就回琴岛到海底思过去,想不明白就回蓉城,盛京这边的任务我会让你表哥来管理,你不要再跟燕南生接触了!”
佘寓言说完就拉开门离开了病房,燕南生让他的儿子成了这样,他要好好跟他聊一聊才行。
“伯父,下榻的酒店已经为您预定好,飞行劳累,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看羽暮。”
燕南生一直在佘羽暮的病房外没有离开,等佘寓言出来便将行程告知他。
“你父亲呢。我想看看你的父亲去,年前一别到现在已经有小半年未见了,我们现在这个年纪能多见一面就是一面。”
“家父携母亲现在在德国休养,预计年末才能回国,您这次是错过了。”
燕南生并不希望燕宗庭和佘寓言见面,他认为就算两个人是至交老友,可一旦其中一个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没什么好叙旧见面的。
“看来又少了一次和宗庭叙旧的机会,下次有机会的吧,人老了不中用,我先去酒店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地方你安排。”
佘寓言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疲态尽显,他年过六旬,就算身体比同龄人硬朗,可终归也是老了,身老心也老。
“您放心的去休息吧,晚上纪予会去接您的。”
佘寓言在随身秘书的陪同下离开医院前往皇冠假日酒店,燕南生就算再不喜欢佘寓言,给他的待遇也会是最好的。
“你父亲是来兴师问罪的?”
燕南生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刚才虽然佘寓言面上无波,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但燕南生是什么人什么眼睛,怎么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更何况越装还越差,想来不是让佘羽暮给气到了就是来跟佘羽暮发火来了。
“他也不可能是来关心我的。”
对燕南生佘羽暮很少隐瞒,三个人当中莫臻和燕南生关系好,他也和燕南生关系好,好到同穿一条里衣的情谊,所以就算不跟莫臻说,他也会跟燕南生说的。
“晚上我会跟他解释明白的,你就安心养病不用想其他的,有我在。”
“不用跟他解释,只要他认定了,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浪费时间。”
“这你就不用管了,对了,是不是龄龄做了什么你不满意,你要有什么不满就跟她说明白,她大度宽容不会跟你计较的,你要不说她会胡思乱想。”
前些天小丫头就特别认真的问过他佘羽暮是一个怎样的人,喜好厌恶都有什么,他以为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佘羽暮也没多想。但昨天小丫头一脸怨念的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佘羽暮讨厌他,不然怎么会对她比对专护还要客气冷漠。
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憋着对大家都不好。
“龄龄做的都很好,我很满意她对我的护理,可能受伤之后在医院待得,脾气有些不好,你回去告诉她让她不要多心。”
又是这个他回避了好多天的问题,他能怎样说,说因为爱上了她所以要疏远她吗?这你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她就在医院你当着她的面说吧,龄龄很好,一直把你当做她的朋友看待,你不能让她伤心了。”
竹晏龄这几天的确是蔫蔫的心神不宁,几次静脉输液直接扎到他的组织里,还有一次差点送了他十毫升的空气。想来这个样子跟他对他180度大转变的态度脱不了关系,没想到自己也可很深的影响到她,心里竟然觉得有几分喜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