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您不用担心,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这可是医院不能玩这么高难度的特技。”
把托盘放下,这才看到刚才暴走的少年靠在床边气喘呼呼的生着气,手里攥着自己拔掉的枕头,腹部伤口的绷带上已经见了鲜红,看来伤口是崩开了。
无奈的叹口气,还得重新包扎和输液。
“好好的坐着。”
少年只是满眼戒备的看着她不动,好看的丹凤眼里透出的光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看来普外治不了你的病了,要不要一会去耳鼻喉科或是脑神经科看看?”
竹晏龄也不动,就是环着胸好笑的注视着那一双好看也很清澈的眼眸,尽管这个少年暴戾乖张,可不妨碍他的眼睛像婴儿一样的纯净。看来他的坏他的错误都是别人的误导和强加,他的心还是很单纯。
“你怎么说话呢?还能给处理了吗?”
少年的母亲看这个护士不但不替自己的儿子处理伤口,还冷言冷语的讽刺自己的儿子,不由恼火起来,说话也没刚才道歉时候的低声柔和,而是音调变得尖锐。
“你儿子不听我的话,我怀疑他伤的不只是肉体,可能还有这……”
指指自己的脑袋,竹晏龄一脸的你可懂,这家长不帮忙安抚也就算了,还来搀和。
“你才脑袋有病呢!”
一直不说话的少年突然开口不屑道,这个护士姐姐长得挺好看就是太不温柔,比他的班主任还难缠。
“会说话啊!我还以为……”
没有继续说下去,丢给少年一个你知道的表情,拿起剪刀。
“既然哪都没问题,也能理解我的意思,那就配合一点,不让你疼的是你,反正伤口没在我身上。”
少年还想蹦跶两下,可惜腹部的疼痛已经超过了他的忍受力,额头上一层冷汗,没办法端正坐好,只是脸撇一边,不去看竹晏龄。
手法迅速的处理好伤口换上新的纱布,静脉注射的时候幽幽开口:
“这是消炎的药,不想全身发炎溃烂而死就好好吊完这一瓶,不然就出院使劲的作,千万别死在我面前碍眼。”
都说这叛逆的少年都该好言好语的哄着夸着,可这样根本起不到作用,因为现在的小孩都被惯得能把蹬鼻子上脸欺软怕硬演绎的比书面还贴切。
说白了就是欠挫,生活一直顺风顺水,都忘了摔倒是什么样的感觉。
少年的眼眸里疼的浸满泪水,尤其一听竹晏龄这样说更是要泫然欲泣。
“你下回能不能轻点,我没打麻药。”
皱着眉头控诉着她,声音里都是委屈,听得竹晏龄好不心疼。幸好少年的母亲出去打热水,不然见到自己儿子这样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你要是听话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以后乖乖的。”
怎么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她说那些话也就是想吓唬他让他老实的养伤。
“护士姐姐,我可不可以求你些事情?”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来请求她。
“什么事情?”
一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拒绝的话没忍心说出来。
“这是玫玫的电话号,你帮我给她打一个电话,问问她楚飞又欺负她没,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保护她了。”
从枕头下摸索出来一张面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少年满脸的乞求。
“你叫什么名字?”
看来这个叫玫玫的女孩子就是害他受伤的那一个。
“胥晨宇,华胥的胥,晨光的晨,宇宙的宇。”
还真是个好名字。
“安心养病。”
端起托盘离开,兜里揣着那张面纸。
“见到副院长为什么不打招呼?”
竹晏龄正在想着刚才那个少年,并没看见走在她后面的籍安娜,只感觉肩膀一个撞击力,连人带托盘一齐朝地面扑去。
“啊!”
托盘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上面的药剂瞬间变成一堆玻璃碴子,巨大的动静引得好多护士从办公室里出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这么大动静。”
竹晏龄跪在地上,勉强稳住自己没向前倾,不然手掌该插的都是玻璃。
“你说你走路都不看人,连路也不看,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赶紧收拾好了,误伤了其他人怎么办?”
籍安娜绕到她的前面,
“籍副院长,您的管理范围并不包括普外科,应该说您管不到任何一个科室。”
殷阿宝一瞧这籍安娜都要把龄龄给吃了赶紧出来把话接过去,这怎么看怎么像故意的打击报复,不知道龄龄怎么惹到了她。
“殷护士长说的是,是我僭越多管闲事,那也是竹护士太不懂规矩让我实在看不下去,还希望殷护士长加强管理。”
籍安娜纵使再不想放过竹晏龄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谁让她的确管不到她,谁让殷阿宝是舒南星的表嫂。
“当然,籍副院长都这样看不过去我们普外科的护士,那就是我这个护士长没管理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好好反思跟管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籍安娜只能借口说自己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都去工作吧,别总跟菜市场似的一有些事情就围观,工作都做好了吗?”
殷阿宝遣散了围在一起的护士,回过身才发现竹晏龄脚旁有一滩血,吓得她赶紧走上前去。
“龄龄你这血是从哪里来?你哪里受伤了?”
从刚才籍安娜故意撞掉她手中的托盘让她收拾一地的碎玻璃的时候,她就已经非常平静的不做任何言语上的解释和争论。很显然,籍安娜就是冲着她来的,从前天的任职大会上故意点她发言,昨天在医院外面的故意找茬。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出来籍安娜对她的敌意和不满,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招惹到这个女神经病,她也不过这几天才认识的她。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平静的安抚着焦急关心她的殷阿宝。
“这还是小伤,是不是血流不止才算伤,你看地上都有一小滩的血了!”
殷阿宝一听她形容自己手上的只是小伤忍不住炸了毛,这是多深的伤口才能流这样多的血。虽然很生气却还是轻柔的抬起竹晏龄的右手,展开掌心,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