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气度不凡,请便吧!”徐姓青年右手执扇,双手抱拳,江寰为自己保留了颜面,至少在明面上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既然如此,告辞!”江寰微微一笑,朝着楼顶的江宇点了点头,江宇悠然落下,围观百姓连忙散开,目送二人远去。
江寰二人离去之后,南宫景神色不太好看,许多百姓见状接连散开,不一会儿的功夫,方才簇拥的人群已四散而去,有人或是去收拾残破的摊位,或是远离此多事之地,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观望。
因此变故,繁华如斯的沃南街,在南宫景几人方圆三十丈内,此时竟变得人影稀疏,不闻喧闹声,诸多百姓闪躲一旁,就怕一个不慎,惹怒神色渐冷的南宫景。
“徐叔!”南宫景见状,神色微微一变,方才的碰撞胜负未分,疑惑于徐姓青年的话语,连忙迈步上前,正欲开口相问。
南宫景还未说完,徐姓青年蓦然抬手,身影瞬间出现在南宫景身前,止住了南宫景前进的脚步,南宫景神情稍显焦躁,目光灼灼的凝视江寰二人离去的背影。
……
与此同时,远在沃南街与北街交界之地,一行大约三十之数的南云城巡逻队,尽皆躲避在左侧的街道中。
直到江寰二人离去,一个尖嘴猴腮的巡逻士兵蹑手蹑脚上前,来到那身穿银甲队长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啧啧啧,队长火眼如炬,兄弟们佩服佩服!”
银甲队长心情大好,轻声笑道:“哈哈,那是自然!兄弟们投身巡逻队中,不在乎求一场富贵,想那少城主秉性怪异,本队长又怎么会带兄弟们朝枪口上撞呢?”
其余士兵皆出言附和,对银甲队长好一番吹捧,使得银甲队长越发得意。
就在这时,尖嘴猴腮的士卒目光一闪,眸中流露贪婪的火热之色,说道:“队长,少城主咱惹不起,不如去收拾一下那两个外来小子如何?嘿嘿,弄不好还可博少城主一笑,得到不菲赏赐呢……”
啪~
“胡闹,维护南云治安为我等职责,怎能有此贪婪之心,生那拍马溜须之意呢!”尖嘴猴腮的士兵话音刚落,银甲队长就一掌拍下,故作严肃的斥骂道,吓得尖嘴士兵大惊失色,其余士卒亦无端一颤。
银甲队长此言一出,其余士兵一惊之后,皆暗自撇了撇嘴,暗想银甲队长究竟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能说出此等话来。
突然间,银甲队长板起的面孔一松,眼中流露遗憾之色,双手一摊,耸肩道。“再者说了,那小子连徐大人这种实力高深的修行者都敌不过,就咱们这些虾兵蟹将,还不是去送菜么……”
巡逻士兵噗嗤一笑,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白了银甲队长不是没想法,只不过是忌于江寰的实力罢了。
银甲队长轻声一叹,无奈摆了摆手之后,整了整所披银甲,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之上,瞬间化作铁血军士模样,步履矫健的走出侧街。“唉,时也命也,有心发财,天不遂人愿呀!”
其余士兵一阵无语,随后又齐齐列队,收敛古怪神色,紧跟银甲队长身后。
……
待得江寰二人远去之后,徐姓青年方才转身,和煦的笑容一滞,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右手愤愤一甩,低语道:“公子,此子实力深浅难测,千万莫再招惹于他!”
“我不如他……”徐姓青年语气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哀色,叹道。
南宫景冷眸一凝,见徐姓青年无法教训江寰一番,自己只得退而求其次,先探清江寰的身份。“那徐叔可看出这小子来自何地?”
“前几日大公子传下话来,南云山脉异象将出,届时修真界各方势力齐聚南云!所以希望这段时间内,城主府千万要谨慎行事,以防招惹强敌!”徐姓青年神情一滞,眸中升起激动之色,怅然道。
“嗯,大哥传信?本公子为何不知!”南宫景目光一闪,不悦的说道。
“公子你多日不归,游荡于赌坊青楼,当然不知道了!”徐姓青年无奈摇头,仰首看向天空,眼底闪过一丝细不可查的鄙夷,随后又回首看向南宫景,柔声道。
南宫景哑口无言,阴冷的目光环视一周,似乎在警告诸多百姓,又猛然挥手,带着四名护卫离开此地,心情复杂的朝着城主府走去。
徐姓青年紧随其后,折扇轻轻敲击掌心,眼中流露思索之色,时而看向南宫景,时而侧目他方。
……
此时的江寰二人,早已离开沃南街之地,沿着东主街来到南云城东部,又走过一条条陌生的街道,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居住区,停留在一条贫民旧屋环绕的三岔路口。
二人眼前之景,四周皆是破墙旧屋,遍地枯叶滑动,几十丈外矗立的三人环抱刺槐独挂星点青黄之叶,秋风自刺槐之上拂过,残留枝叶又落许多。
三条道路上行人不过双手之数,且多为布衣百姓,余者则是一些神色匆忙,朝着外面赶路的乞丐。
一路上,江宇曾出言相问,可江寰并未解释,只是带着江宇漫步前行。
如今江寰驻足,江宇又见四周残垣旧屋,感受环境散发出的悲凉秋意,江宇一时间如堕迷雾,沉思许久不解江寰此举何意。
江宇目光微凝,好奇的打量了四周一番,又看向江寰,疑惑道:“大哥,你带我来者作甚?”
“哈哈,二弟……”江寰展颜一笑,唤了江宇一声,正与出言解释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江寰的开口。“若不戒赌,你休想再出去!”
声音有些低沉,显得激动之余,更透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这是……?”江宇神情一滞,方才传来的声音,正是花儿父亲的声音。
江宇目光一亮,一抹灵识之力循着声源流去,于一间破旧的院落中停留,探清其中现状。
“大哥,这是花儿姐姐的家?”江宇收敛灵识之力,有感于花儿悲惨境遇,此时江寰又带着自己来此,江寰的想法不言而喻,江宇眼中溢满激动之色,兴奋的说道。
江寰目光一转,拍了拍江宇肩膀,提醒江宇按耐心中激动,正色道:“二弟,凡事要有始有终,救人自然要救到底!”
随后,江寰朝着远处一指,江宇点了点头,二人便循声赶去。
不一会儿,二人来至破旧院落门外,悄然打量了道路两旁一番,发现左右无人之后,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身影都瞬间模糊,无声无息间消失在原地。
转眼间,江寰二人已来至枯叶遍布的屋顶,下方还不时传来花儿父亲的劝诫声,似乎在劝说花儿的母亲戒赌,花儿亦是不时柔声相劝,可花儿母亲却并不领情,反而一直出言指责花儿父女。
江寰与江宇悠然站立屋顶,长袍之上一层淡淡波动,隔绝了二人的气息声音,也掩盖住了二人的身影,若无修行者路过,一般凡人乃至先天武者,也难以发现二人。
听着下方的交谈声,江宇有些惋惜,侧目看向江寰,轻声问道:“大哥,花儿姐姐的母亲赌性难移,你准备怎么办?”
“二弟,莫急莫急!”江寰右手轻摆,示意江宇先静观其变,自己则心念一动,与剑灵开始了交谈:“剑灵,你可有把握?”
“主人放心,《度人经》不仅有渡魂之效,更有洗涤人心,化解难改秉性之能,因此在老主人的家乡,也称之为清心咒!”剑灵小手轻挥,灵体现于江寰脑海之中,悠闲的游来荡去,淡然的说道。
江寰神色一变,心中还是有些迟疑。
剑灵见状,游荡的身影一滞,无暇的目光似穿过脑海,看透江寰的内心,正色道:“何况,想当初主人游历天下之时,曾见一人为赌倾家荡产,差点连全家性命也一并压上!主人一时不忍,便以《度人经》化其赌性,除其赌根,方使其悬崖勒马!”
“既然如此,为何李白前辈不广传《度人经》,化解凡间苦厄呢?”江寰心中一沉,想到了天下许多为赌缠身导致家破人亡之事,心中不由得一叹。
“这…其实吧…”剑灵目光一凝,尴尬的笑了笑。
“说!”江寰神色一正,心道剑灵还有所隐瞒,便郑重道。
见江寰如此认真,剑灵顿时不敢再隐瞒,小手拍了拍胸口,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其实《度人经》虽有化赌性,除赌根之能,可也只对凡人有用,而且还需身具浩然之气者施展,方才有此效用!因为当初老主人也存此心,可却发现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施展的《度人经》只有渡魂之效,而无化赌性,除赌根之能,最终老主人多番探索之下,方才知晓是浩然之气缘故!”
“原来如此,我就说不可能这么简单!”江寰顿时明了,道。
随后,剑灵神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常言道人各有命,浩然之气为天地赋予,世间万物自有其轨迹,此等改命之事,主人还是少做为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