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不死心,在围着天禄宝鼎转了一圈,认为其中定是暗含玄机。
王远站在宝鼎前,犯起了难,他挠了挠头,束手无策。
正想着要不要绑了竹屋里的人拷问拷问时。
庞大的身躯压弯了草,石头被碾压成渣,一路无声逼近。
粗重的呼吸声如同一道闷雷炸响。
阴毒的倒三角眼睛在身后泛起红光。
“谁?!”
王远大喝一声,猛地转身。
蓦地,瞳孔狠狠收缩,王远张大嘴呃呃说不出话来。
一条史无前例的巨蟒高高昂起头来,吞吐猩红蛇信子,那吞吐之间散发出一股恶臭。
唰。
巨蟒再次游走上山。
王远已经人间蒸发。
屋内,叶尘翻了个身子。
……
翌日一早。
叶尘正在教范可馨练剑,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将自己的精血注入给她。
毕竟做个吸血鬼,不比做修真者要好多了?
恰好这时,苏轻雪来了。
范可馨丢下手里的木剑,嚷嚷叫着师娘扑了上去。
“哎哟,有没有想师娘啊。”
苏轻雪满脸欢喜地抱起范可馨。
“想。”范可馨奶声奶气地叫着。
“这才回去没多久,是想我了,还是想可馨了?”
叶尘走上前去打趣道。
“肯定是想我。”
范可馨昂起头,一把搂着苏轻雪的脖子,似乎在跟叶尘争宠。
苏轻雪笑了笑,挽住叶尘的手臂柔声道:“过几日便是上元节,师父给我们放了几天假回去过节。”
上元节是要回家团圆吃元宵的,是一年中非常重要的节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叶尘便知道前身的家便是和苏轻雪在同一个地方,可是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回去过。
所以对那个家,叶尘都是从记忆里去了解。
苏轻雪道:“就今天。”
叶尘点了点头。
“行,那待会吃过早饭就动身。”
吃过早饭后,叶尘将竹屋的门锁上。
三人下山去了。
小竹峰有吞天巨蟒看守,所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叶尘并不担心。
留守在无极剑宗的弟子也不少,对于留下来的人,无极剑宗的做法也很暖心。
膳食堂改善伙食,人人都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元宵。
三人来到山脚下。
因为多了范可馨的缘故,所以御剑飞行这条路行不通。
苏轻雪去牵了两匹高头快马来。
这是无极剑宗饲养的夜驹马,即便是在夜里亦能飞奔。
两人跨坐上马。
苏轻雪最后遥望了一眼无极剑宗,便纵马狂奔。
……
两个时辰后。
流月城。
这是一座三流小城。
上元节这天,城内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两人牵马而行,范可馨嚷嚷着要骑在叶尘的头上。
叶尘默许了。
苏轻雪掩嘴偷笑。
范可馨骑在叶尘的脖子上,梗着脖子东张西望,那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什么都觉得十分新奇。
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停过。
一会儿说要吃这个,一会儿就要那个。
叶尘给她买了串糖葫芦堵住她的嘴。
穿过流月城繁华的地段,苏轻雪带头往一个小村子走去。
村子房屋稀少,灯火点点。
叶尘的家在村子最尽头,那座最矮小的黄土屋便是。
苏轻雪的家不在村子里,而是在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方。
“怎么了?”
叶尘看着有些焦躁不安的苏轻雪关心问道。
“没事。”
苏轻雪笑着摇了摇头。
就是范可馨这个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苏轻雪不对劲。
推开黄土屋的房门,只瞧见一位面色蜡黄的妇人靠坐在床头,手里还在绣着一件毛衣。
妇人身体明显不好,关着门,穿着厚棉袄,身上都要盖着一套被子。
门打开的瞬间,妇人一眼瞧见了站在后面的叶尘。
妇人的眼眶顿时泛红,手里的针织也掉在了地上。
“尘儿?”
妇人不敢相信,轻声唤道。
多少日月都在日思夜想的人啊,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娘。”叶尘温柔笑了笑。
“哎。”
妇人的声音在颤抖。
妇人掀开被子下床,来到门口刚想拥抱叶尘,却发现自己儿子的头上骑着个小女娃。
妇人看到那女娃便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尘儿,别告诉干娘,这是你的孩子?”
叶尘早从前身记忆中得知自己是被抱养的孩子。
从懂事起叫的便不是娘,而是干娘。
叶尘哭笑不得道:“这怎么会是我的孩子,这只是我收的徒弟。”
妇人松了口气时又是有些失望。
“轻雪,你们都快进屋来,外面冷。”
“好嘞,罗姨。”
苏轻雪牵着叶尘的手进屋去。
罗姨回头瞧见两人紧握着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两人从小就一起玩,打小起,罗姨便认定苏轻雪是自己的儿媳妇。
她盼着自己儿子能领媳妇回家盼了很久,没辜负她的希望,自己的傻儿子总算开窍了,
罗姨眼巴巴看着从脖子上爬下的范可馨。
“这孩子真可爱,干娘能抱抱么。”
叶尘看向范可馨。
范可馨人小鬼大,会意其中眼神含义,主动张开双臂。
“奶奶抱。”
这一句奶声奶气的奶奶,直接把罗姨的心给融化了。
罗姨哎了声,连忙将范可馨抱在怀里。
这之后,便是对叶尘的一通数落。
责怪他为什么好几年都不回来一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苏轻雪忽然低着头道:“罗姨,对不起。”
“怎么了孩子?”
罗姨一愣,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进入无极剑宗没多久,在一次宗门历练的时候,叶尘为了救我,损坏了丹田,一辈子都无法修炼,叶尘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一直不敢回来的。”
苏轻雪豆大的泪珠掉落,哭的梨花带雨。
她先前的焦躁不安便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辛辛苦苦将叶尘养大的罗姨。
罗姨一愣,眼泪瞬间涌出。
“我的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孩子,咱们不回宗门了,不回去了,就跟干娘在家里种种地。”
“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