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谢玉初涉情事,青涩懵懂。偏又心中记挂天灵根、魔种之事,义父的安危也时时记挂在心,加上时不时的噩梦提醒。让他对自身的未来疑惑颇深,总觉得自己朝不保夕,前面是担心魔种爆发被正派宗门灭杀,后来又担心自己修为大降,灵根若是永久不得滋补修复,修为就永远低于红棉。这样差距颇大的修为境界鸿沟在那,又如何敢对喜欢的女子许下未来呢?
柳严眼看许娇这边也交代完毕,挥手让谢玉二人自去准备。他却上去牵住许娇白皙玉手,道:“你的眼光向来很好,你觉得,红棉这丫头怎么样?”
许娇幼年时便跟柳严朝夕相处,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珠一转,娇小道:“你想为自己徒儿娶个媳妇?”
柳严哈哈大笑,双手执住许娇玉手,重重一摇,道:“人家是求一知己而不可得。我却是有了夫人一人,等于知己、红颜、情人全有了。这桩生意有的做,哈哈哈哈。”
许娇掩住他口,整个人依偎过去,含情脉脉看向他,道:“自我十八岁之后,便时时等你说娶我。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才终于在一起。我……我实在开心极了。老天爷终究待我不薄。”
柳严一把搂住许娇,重重吻了下去。。。。
婚礼终究在迷谷树下举行。四人有许娇的法力加持,虽然天黑,却不惧踱入迷障。四周空中放满了星星点点的月光石,在黑色如幕的夜空中如梦似幻,多了几分浪漫之意。
柳严二人本是魂魄形态,立时变换了衣服颜色,变成喜气洋洋的大红色。一身冠冕喜服,衬得整个迷谷神树都似乎娇艳了几分。
没有喜乐,谢玉红棉二人便取出袋中的各类金属法宝法器,敲着荒腔走板的音调,配合着口中热闹喜乐的曲调,倒也是热热闹闹,喜庆非常。
原本证婚人的辈分,必须高于成亲人的辈分。但如今事急从权,由红棉充当。至于亲眷之类,则有谢玉执弟子之礼。
三拜天地之后,便是礼成。虽然二老魂魄之身,可以穿堂入室,却规规矩矩,循着铺满迷谷花瓣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向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木屋内。
许娇为了谢玉红棉二人不至于为迷障所迷,给每个人都设置了法力屏障。如今二人送入洞房,谢玉站在屋外,却皱起了眉头。
红棉上前一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谢玉皱眉低语:“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召唤我们?”
红棉侧头细听了一会,道:“我却未曾听到。”
又道:“此地诡异,虽然白昼黑夜如常更替,却如那机械之物操作,毫无日升日落的自然美态。若是你能听到召唤,说不定,正是此间的诡异之处,想要骗你过去?”说完是,似乎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不自觉往谢玉身边靠了靠。
谢玉沉吟半晌,转头对红棉道:“你且留在这里,我去探探。”说完,纵身跃起,却是往迷谷树身的地方去了。
红棉大急,道:“别去啊!不是说有陷阱吗?你怎么还去?”回头看了看漆黑的四周,虽然有月光石浮在空中照明,没了谢玉在旁边,只觉得处处都有诡异所在随时扑来。跺了跺脚,掉头追着谢玉而去。
谢玉刚才在木屋外,突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老妖婆不在,速来寻我”
此间竟然还有第五个人,着实让谢玉大吃一惊。随即明白过来是谁,思虑再三,决定前去探一探。
谢玉遁术不能施展,只能往脚下贴了神行术的符箓,走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到达神树之下。红棉担心他的安危,一路急遁追来,早已赶超过他,早早在树下等候。
谢玉走到树下,仰头望了望似乎直达天际的树身,小声喊道:“我来了。”
那神木似乎被谢玉喊声吓了一跳,树身抖了一抖,倒是掉下许多花瓣来。
木屋内,许娇似乎听到了什么,正要飞身而起,旁边柳严却按下了她身子,低声道:“我们已经是将死之人,还去管这些闲事作甚?我徒弟自有他的福源,你且不用担心。”
声音转为更轻:“莫非有我在此,你还要分心?可是我做的不够好?”许娇脸一红,欲要分辨,嘴唇却已经被柳严双唇堵住。柳严手一挥,木屋外面的装饰过的木门登时“哐当”一声,自动关闭。屋内登时一片春光,不能细表。
那神树半天不见老妖婆出来,方才放心。满树花瓣一抖,落地的大片花瓣竟然于空中汇聚成一人高的一个圆形门洞来,稚嫩的童声随即响起:“快进来,不然老妖婆又要来了。”
谢玉运起法力护盾,一跃而入。红棉想不到一向谨慎的谢玉这次竟然这么鲁莽,一时护之不及,忙以红莲索护身,追他而入。
谢玉穿过花瓣门洞,只觉眼前一亮,竟然进入了一个比外面灵草灌木丛还要浓郁数倍的空间。
只是这空间有些狭小,只有五尺见方,谢玉入内之后,只觉空间天花板就在头顶处,只得蹲下,面对站在空间内中心处的一个童子,道了声:“有礼。”
那童子约莫五六岁年纪,一双大眼睛可爱顽皮,身上一只绿色肚兜,包住晶莹玉肤,头上辫子扎成总角,用粉色的发绳系住——那诡异存在竟是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
红棉此时方才急匆匆闯入,看见谢玉无恙,登时放心。转头看见这个粉嘟嘟的的小孩子,一时少女心起,欢呼一声,上去抱住这孩子,弯腰墩身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在这里?”
那童子嘟了嘟嘴,却对美丽姐姐的拥抱不是很反感。抬头看向谢玉,道:“这个姐姐很漂亮,我很喜欢。就绕了她的不敬之罪吧。”人虽稚龄,讲话却是极为老气横秋。
红棉忍俊不禁,这小孩子人小鬼大,长的又如何可爱,登时爱得不行。却听见旁边谢玉温言问道:“你这个状态,多少年了?此间的一切,可是出自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