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眼前的残魂是否有魔种,但确实是柳严的另一半残魂无疑。
该怎么处置,倒是有些犯难了。
谢玉想了想,决定坦然告知:“前辈,我认识你的另一缕残魂。他的记忆没有你的多,不过,他已经成功剥离了魔种,现在正陷入百年的长眠中。等他醒来,或许你可以自己问他。”
残魂柳严惊问:“真的?你莫不是在框我?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却难保不是机缘巧合下,自哪里听来,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谢玉想了想,以归元功法,露了一手小法术。
残魂柳严双眉一动,却仍是很谨慎:“归元功法虽然少见,在我们大陆,却也是流传已久,有人学会,也不足为奇。不能证明,你认识另一个柳严。”
谢玉眉头一扬,又以柳严所传的遁术,飞行了一圈。
原本他可以以换形变身之术取证,但是如同残魂柳严所说,只能证明他学过,不能证明是柳严独有的法术。
而他所传的遁术,正是柳严自行改良出来的,远比普通遁术快速便捷,使用灵力也更少。
见到他飞行一圈,残魂柳严这才相信。不由问道:“那,他的下落呢?”
谢玉不知道,他们两缕残魂见面,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随便想想,应该就是融合吧?
柳师为见许娇,耗尽了大半魂力,如今正陷入百年的沉睡期。
如果贸然叫醒他,只怕魂魄虚弱无力,瞬间就被眼前的残魂柳严吞吃干净,那样一来,反倒是害了柳师。
于是含糊其辞,只说柳师在一个隐秘的场所成眠,近期都不会出现。
残魂柳严听他含糊其辞,也猜到了他的心意。不再问他下落,转而问起魔种的情况。
关于魔种,谢玉其实了解最深。
毕竟,那是相伴了自己十二年的噩梦!使自己时时处于心底秘密被人发现,随后屠戮的危机中。
只是,眼前的残魂柳严,虽然与柳师有着一样的容貌外形,一样的个性,对他,却是个陌生人。
只是说了几句魔种的特点,却局局说在要害。听的残魂柳严不住点头。
趁着残魂柳严极为赞同,谢玉索性问起了他寄居的这个法器的由来。
残魂柳严正要与他交流信息,自然不好什么都不回答。再说,另一个柳严所居住的法器,与他大致相同,就算自己不说,等柳严醒来,也会告诉他。索性卖个人情,还能向对方多问些话。
原来这个法器,是柳严化神渡劫前,特意炼就。
原本是个阴阳法宝,不了炼制之时,出了意外,炼器炉爆开后,就只剩了这两个魂球法器。
渡劫之前,用来渡劫的法宝炼制失败。这一切,给柳严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修士最重心意。所谓心随意转,意由心生。
炼制法宝失败,很可能意味着,他的渡劫也会失败——这更像是一个预兆,或者说,提前的警示。
既然有了这个警兆,柳严索性将两个魂球炼制成法器,又在外面布上了四阶极品法阵防护。
又花了七七四十九天,将自己的元神割下一缕,分成两半,暂存于身,一旦发生意外,便由这缕残魂,寻求复生的机缘。
后来发生的一切,谢玉已经知晓——柳严化神时遭遇魔种偷袭,陨落身死。
临死前拼命将残魂放入,以求来生。
不了放完残魂柳严的魂球后,柳师的魂球他已经无力开启法阵。
魂球上面的法阵,不光可以养育神魂,更是能保护神魂的存在。
但柳师的魂球法阵,没有来得及开启,本尊就已经陨落。是以柳师的的魂球,一直是靠着魂球自身的法力,在保护这柳师。
经历了近万年的岁月流逝,魂球法力逐渐消失殆尽,这才使得柳师被迫醒来,产生了急迫的夺舍心理。
也使得谢玉,一阶毫无灵根的凡人资质,一跃称为天灵根的天才,短短二十年,就结丹成功,成就了与柳师的一段师生情谊。
谢玉了解完这一段后看,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想不到,自己与柳师的缘分,竟然来自于万年前的一场阴差阳错。
二人又聊了许久。谢玉终于决定,不对残魂柳严出手,既然他安静的呆了上万年,不到生死关头,想必,他是不会也不屑于夺舍于凡人之身,重新修行的。
不过,为了方便百年后,柳师与残魂柳严的会面,谢玉还是留了对方的一缕魂气,封印进玉瓶内,以备将来联络寻找之用。
而谢玉自己,什么也没留给残魂柳严。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残魂柳严沉默了上万年,现在听到另一缕残魂的消息,难保不会静极思动,想做点什么事情来。
到时候,万一他以谢玉遗留的物品作为媒介,想出什么毒害他的办法,自己就等于将自己,送到他手上一样。这种不必要的险,实在没有必要冒。
而残魂柳严却不同,他的踪迹在此已经被知晓,无人帮助的情况下,移动不了。而要找人帮忙,又要冒着被研究,被发现,被吞噬的危险。
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留一丝魂气,等待谢玉将来寻他——反正魂球的法阵谁也打不过,这小子仅仅金丹初期修为,就算给他一百年,最多也就是金丹中期。任他打破了天,也打不破自己这道魂球禁制。
这样一来,谢玉反而成了最稳妥的帮助者——实力刚好,对自己认识颇深,又有一份交情在。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才分道扬镳。
不过谢玉怎么可能,让这么大一个隐患留在这里,危及到父亲的安危呢?
双指连连舞动,一个移山术的法术下,凭空移来一座小山丘,将魂球严严实实,压在了五百里的地下。
残魂柳严在魂球内感知到,不由得长叹一声,却无可奈何——他既然不想出世,只想安静的呆着,那移这座山过来,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了。压在山下,被发现的概率更低,岂非就是“安静的呆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