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阮成周、常鄂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在问:“言文士,你在做什么?!”
另一个却问:“言师弟,你这是何故?”
一个问做法,一个问原因。
言文士脸色苍白,想必这全力一击已然出了他全力,却只是轻创常鄂,震散诛仙网,长叹一声,却不说话。
阮成周见他不答,眼神内的希望之色渐渐熄灭,嘴角一抿,已经下了决心。
他诛仙网被震散,一时半会无法立时布阵,只得将诛仙网收回丹海内蕴养恢复,又取出一人高的一面长幡,幡上金光闪闪五个大字“万鬼拘灵幡”。
幡面魔气直冲云霄,无数巨大的恶灵在里面飞舞咆哮,似欲择人而噬,却被长幡禁制禁缚在内,不能出声。
阮成周取出长幡在手,转头对常鄂喊道:“常兄,你对付言文士,务必将他魂魄拿下,我们好好审问一番,看他是受和人指使?今日赤阳宗所得,日后全数对半分。”
常鄂见阮成周又提升了宝物分成,大喜已极。他对言文士结交不深,只知道对方修行神速,在宗内区区不到百年,已然结丹成功,随后更是投向阮成周一派,对他言听计从,阮成周更是对他信任之极,想不到今日,竟然当众背叛。
眼看阮成周颜面尽失,一张脸已经气成猪肝色,而自己的佛母乌金枪被言文士打伤,又是本命宝物,连自身心神都受了影响,本就发了狠,要报复回去。如今听到阮成周发话,更是手下不留情,乌金枪灵光一震,所受的伤害依然被抹平——正是常鄂以一份心头精血,弥补本命法宝所受的伤害。只是时候,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调息才能恢复了。
言文士见常鄂乌金枪腾在空中,整个枪身涨至百丈大小,枪头隐有雷电光芒闪烁,对着自己方向,射出无数道带有雷电长毛虚影。正是常鄂的看家本领——奔雷枪诀。
忙将遁云一指,带着云上的方研、朱温书二人直奔回柳峰中心被保护之处。
此时玉清昆仑扇已经回到言文士头顶上方。见到常鄂乌金枪来势凶猛,昆仑扇涨至三人多高,扇面猛地张开,挡在言文士身前。
只听“咄咄咄咄”声音,如雨打芭蕉,连绵不断。一直持续了好几息,那乌金枪的攻势才渐渐缓慢下来。
昆仑扇也是三阶中品法宝,用来抵挡乌金枪的伤害自然绰绰有余。只是言文士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方研的方向看去。
果然,乌金枪方才的攻势虽大部分被昆仑扇所挡,却仍有小部分,扫在红云遁云上。
那遁云本是高人所赐的一介护身法宝,言文士有了昆仑扇之后,遁云便一直束之高阁。后来见往来遁光太慢,便将红云改成了遁光法宝。
被乌金枪攻势锁定后,红云自身的防**阵立时启动,自行运转起来。任乌金枪攻势凌厉,却任被挡了下来。云上的方研、朱温书一脸劫后余生的后怕模样,互相安慰对方中。
朱温书见常鄂连自己都一同罩进攻击范围,知道师尊起了疑心,宁杀错不放过。
但他在织天阁拜师之后,便被派至赤阳宗卧底三十多年。说起来,与赤阳宗的感情反而更为深厚。若非身有神魂禁制,背叛织天阁的弟子必将魂飞魄散而亡,他早就将此事如实告知秦正阳了。
方才赤阳宗弟子惨遭屠戮,他心中如刀割一般。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感情偏向哪一边。只是另一边若是稍有背叛的念头,神魂立时化为飞灰。这种性命被人掌握的感觉令他痛苦万分。
飞上红云之后,他便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及至看到方研对他再不理睬,二十多年的陪伴眼看就要化为云烟,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只是他区区筑基修为,在三名金丹修士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断无动手的活路。只能企望赤阳宗活下来的弟子不少,若是有活捉的,必然会待会宗门奴役。到时候,自己再随机应变,救下众人赎罪吧。
正在寻思计划的当口,却见言文士突然反水。转眼间就解了谢长老危机,心中激动万分,只望能反败为胜,自己再伺机而动,若是身死,也算不负赤阳宗了。
言文士见昆仑扇轻松挡下乌金枪的伤害,心里也是一松,抱拳对着常鄂,朗声道:“常长老,此地马上就有结丹劫云到来,此事与你我二人无干,不如令寻他处,斗个爽快?”
常鄂看了眼回柳峰中心处那灵光闪耀的禁制,心知有言文士在,自己再动手没那么容易。而阮成周被谢玉的劫云牵制,只怕能腾出手的机会也不多。
结丹修士的劫云可大可小。南开大陆最大的劫云有九道之多,而最小的,则只有三道。
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少不得要分到劫云的伤害。这种伤害属于天道的无差别攻击,吃到一点就要脱层皮,留在这里,确实无谓的伤害,登时点点头,道:“好,往东三百里处,有个普善峰,你我就在那边见个真章吧。”
阮成周本就有意单独对付谢玉。言文士那点修为,他倒是还看不进眼里。此时见常鄂拱了拱手,道了声:“常某去去就来。”便驾起一道金色遁光,快若闪电,瞬息间已经飞出几十里之外。
言文士见常鄂同意了先行,便将一枚玉简丢给方研,道:“这是火烧云的驱动方法,你且熟悉一下,一会劫云来临,便早点启动防护。”
方研探手接过,将玉简往脑海中一触,已然发现,这是三阶法宝火烧云的开启办法。咒语极为简单,只是所需灵力不少,以她修为,只怕驱使不了多久,灵力就会耗尽了。
沉吟一下,打了个法决,启动法阵。火烧云“嗡嗡”两声,已经启动。
只是方研修为低下,与方才的阵势完全不同。方才火烧云呈红紫色,云团彭开,气势逼人。而现在却是小小的一朵,方研与朱温书勉强站立其内,竟然连蹲下的位置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