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査君然费解,若说德沛公主与西夷人有何过节,便是这次西夷人将她掳来,可也不至于是深仇大恨呀!
张逸飞看明白了他的表情,轻轻一笑,解释道:“前番西夷人将德沛抓去后,诸多士兵轮流强 暴了她!在西夷人的营帐里时,她便发下重誓定要驱除西夷人,灭了他们的男子!”
査君然震惊,感叹道:“公主生性要强,受此大辱定会铭记一生!”
“是呀,铭记一生!若是,刚好她因为这份侮辱命不久矣,大哥觉得,她会不会向缘书临终托付军权?以便让缘书为她报这深仇大恨?”
德沛公主一向高傲,定然难以忍受这般的侮辱!如此说来,张逸飞的谋划确有可行之处!
思及此,査君然颔首,复又问:“二弟所说的因为这份侮辱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张逸飞举了举手上提着的衣袍,道:“我这衣袍里面装的东西大哥可认得?”
査君然看了看那满身棘刺的绿色掌片,道:“此物大概只有这里才有吧?我从未见过!”
张逸飞耐心解释说:“此物名唤观音刺,上面的棘刺有毒,若是人不小心被刺到便会肌肤红肿,搔痒难耐。更甚者,还会体肤生脓疮。”
“这症状,这症状怎么如此像……”
“像脏病!”张逸飞见査君然不好意思说,不甚在意的接过话去,道:“若是在别的地方,我们难以动手,毕竟大夫一号脉就能诊出是不是脏病。但,这里是戈壁滩,莫说是大夫就是活人也难找到两个!试问,若是德沛这个妖妇被观音刺的棘刺刺到了身体,身体红肿,瘙痒。她第一会想到什么?”
“她刚刚被人侮辱,这段阴影已然在她心里埋下,肯定首先会想到那些西夷人将脏病传给了她!”
“对!世人都知道脏病是肌肤发痒、生脓疮,其他的具体表现其实并不知道!想来,生为长公主的她更是不可能知道!只要我们稍加误导,她定以为自己患了脏病,命不久矣!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有什么比因为被西夷人侮辱而身患脏更难容忍的事?”
若是如此情景,莫说是发生在生性高傲的德沛公主身上,就是常人也怕难以释怀!一个女子被蛮夷之人轮 暴已然可怜,却不想雪上加霜,因为这轮 暴而染上了脏病,在临终之际,怕只会心心念念的想着报仇之事!
査君然听到这里也激动起来,此计确实可行,附和道:“若是在别的地方,她还有亲信可以托付!可如今,在她身边的二百人中,唯有缘书一人能得她另眼相看!以缘书的人品,她定会在临终之际将调动兵力的令牌所在告知缘书,并要缘书发誓为她报仇!”
张逸飞颔首,说:“正是如此!”
“那,我们要如何用这观音刺呢?”
“简单!她这些日子以来受了许多苦,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加之,她本身就武艺不高,我们直接趁她熟睡时点了她的穴道,再用观音刺刺她全身,想来,她也不会发觉!”
査君然颔首,复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问道:“缘书知道令牌所在的地方后,又该如何处置公主呢?”
“她手里的兵士只听命于她,若是有长公主的存在,大哥你觉得缘书即便拿到令牌又能如何?”
“你是说把她……”
“世间有调动兵力的令牌足矣,至于调动令牌的长公主嘛,不是因为西夷人的轮 暴而身患脏病了吗?死,也是无可避免的!身为公主,死前为了顾及颜面,不被他人看到她的丑样,自然会叮嘱我等将她的尸身烧了,带着骨灰回京安葬!”
“可……她是公主……”
“大哥,瞻前顾后,只怕难成大事!”张逸飞声音坚定,眼神灼灼的看着査君然,补充道:“再说了,她是死于脏病,与我们何干?”
査君然思虑半响,才说道:“好吧!依你就是!”
张逸飞呵呵笑,此事若是没有査君然配合,他一人倒不好蒙骗德沛公主。有了他,只怕德沛和缘书都会深信不疑,戏,才能演下去!
德沛一觉睡醒感觉浑身不舒服,身上有些刺痛,有些瘙痒。她想,从进到沙漠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她连一次澡也没有洗过,加上这恶劣的风沙,瘙痒很正常!
再伸手往脸上一摸,居然还长包了!
她起身,这个鬼地方就连想洗把脸也是一种奢侈!哎,皮肤会变差也是在所难免!她胡乱整理了一下妆容,走出了小帐篷。
帐外的士兵们看到她,脸上表情好像见了鬼,眼睛惊得圆睁起来,嘴巴皆是合不上。
她不悦,蹙眉,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小小的几个士兵,竟然敢直视她的凤颜!难道就不怕,她一怒之下问他们的罪?
她正欲张嘴发怒,萧缘书从旁边的帐篷走出,看到她的样子也作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萧缘书的嘴巴,张得甚至比兵士们的还要大。德沛的脸上,布满了红点,还有几个脓疮,该不是,得什么怪病了吧?
见萧缘书也是这副表情,德沛当下疑惑,问道:“萧缘书,本宫的脸上可是长了什么东西?”
萧缘书也不回答她,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单手递给她,说:“你自己看吧!”
“你一个男人,怎么会……”德沛接过镜子,絮絮叨叨的说,可当她看向镜中之人时,话语戛然而止!
镜里的人,是她吗?
满脸的红点,还有脓疮!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大夫,可也知道这样多的红点和脓疮,还有身上的瘙痒,绝对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洗澡造成的,定是患了什么病!
她,患了什么病?难道说,是……
她不敢往下想,在西夷人的营帐里被轮 暴之后,她连身体也未清洗过,双腿之间,现在其实是一片红肿和污垢!
原本,她因为好强和高傲的性子,即便私 处犯疼也强忍了下来!
可现在,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吓人样子后,私 处的疼痛和瘙痒便无限扩大开来,以至于她甚至感到瘙痒从腿间开始蔓延到体内。最私密的地方,也开始生红点,长脓疮!
她一把抓住旁边的萧缘书,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萧缘书,你说我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萧缘书被她抓得生疼,本就对她没有多大的同情,也谈不上关心,再加上不谙世事的性子,根本就未往脏病上面想,据实回答:“你脸上全是红点和脓疮,应该是生了怪病!”
德沛公主闻言,手里的镜子咣当落地,转身走进帐篷。
萧缘书跟了进去,见她满脸的绝望,心道不好,莫不是她得了什么绝症了吧?千万不要呀!夫子,还等着她去救呢!
现下,稳住她的心思是关键!
思及此,萧缘书开口说:“公主,你不要太担忧,说不定这病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惜,现在没有什么大夫,不然可以请来为你医治!”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一拍脑门,道:“对了,军中的向导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识得你患的病,不如我这就将他找来?”
德沛公主心存一线希望,只盼是她自己多想了,忙点头说道:“好,你去将他找来!”
萧缘书应了,举步向外走,走到门口时,德沛又将她唤住,道:“缘书,你让他一个人来就好,不要再让别人进来这里了!”
“嗯!”
不一会,向导跟着萧缘书走了进来,他一看德沛的脸,哪敢乱说呀,当即跪在地上道:“长公主殿下恕罪,小民无能!小民不过是仗着对这戈壁滩的地形熟悉,混口饭吃而已。哪里会看什么病呀!”
闻言,德沛真是心死如灰,瞧面前的这个男人吓得脸色都白了,定是看出了她的病,却不敢开口说。
她怒,喝道:“说!你今天若说不出本宫患了什么病,本宫便叫人将你的舌头割了!”
“长公主殿下饶命呀!”
“说!”
“小民,小民也不敢确定,只是……公主这脸上的脓疮……有点像……像……”
“像什么?”
“脏……脏病!”
说完,导向便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顿时,德沛一脸惨白,无力的坐在毛毡上。她,竟然真的患了脏病!
她双拳紧握,牙齿死死咬住,脸上的青筋暴露,满眼都是仇恨的光芒!
西夷人!她堂堂长公主沦落至此,全拜他们所赐,她定要将西夷人杀光方能解她心头之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