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宫并不热闹,各宫的灯火已然熄灭,小太监执掌着灯笼走到前头,晏君烈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他原本是进宫找人商讨水患对策,刚商讨完准备出宫,还未来得及上马车,江淮缓步赶来在他旁耳语了几句。
“宫里头死了个宫女,皇后坚称是凤知瑶杀的。”
待他赶到养心殿,只见凤知瑶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为自己辩驳。甚至施针试毒逼得皇后哑口无言,连皇上都“临阵倒戈”到她那边。
这与之前娇纵跋扈,成天跟在他身后惹人厌烦的凤知瑶完全是两个人!
之前的凤知瑶别说医术,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仗着丞相千金的身份在京中作威作福,惹得人哄堂大笑。
晏君烈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凤知瑶不知,前脚刚跟着凤丞相回府,后脚就被叫到书房。
“今日之事当真跟你没关系?”凤丞相捋了捋胡子说道。
“当然跟我没关系!”凤知瑶赶忙说道:“看爹你刚才那么维护我,还以为你相信我呢。”
“废话!”凤丞相瞪了她一眼,“你是我女儿,我不维护你还能维护谁?”
这话听着凤知瑶心里满是感动,说道:“爹你放心,人绝对不是我毒死的。再者说,我就算真要下毒也不至于蠢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宫里下毒,一下就会被人发现。”
“那倒也是。”凤丞相点头,“只是你为什么要喂给那宫女什么药片?”
“她吃坏肚子腹疼,我给她喂的是缓解腹疼的药。”凤知瑶老实回到。
“也算你有点善心,你娘吃了你给的药,咳疾已然好了许多。”凤丞相欣慰道:“咳的没有以前厉害,也不胸疼了。”
凤知瑶仰仰头,得意笑道:“我说了我能治好娘的病就肯定能治好,现在爹你能放心我开医馆了吧。”
“得寸进尺!”凤丞相满脸笑意的骂到,从书房的匣子中取出些东西交到凤知瑶手上,“这里头是一张商铺的地契还有些银两,你开医馆需要。”
“当真给我?”
她还正愁着要去哪里搞间铺子,没成想现在铺子主动送上门来了。
“本来就准备这两天给你。”经历今天这么一遭事,凤丞相现在对女儿的医术信了个七七八八,只要不会治死人,她开心就让她去做。
“谢谢爹!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凤知瑶欢快的背影,凤丞相无奈摇了摇头。
第二日凤知瑶领着一批工匠来到铺子前,这里已经闭门许久,屋子里散发着湿乎乎的霉味,透过光线灰尘在空中肆意飞舞。
正合她意思,正好能里里外外给置换掉。
说干就干,当日工匠就开始重整装修,而凤知瑶则独自一人跑到隔壁家具铺定制了柜子桌子等。
那三日,路过的民众几乎都驻足停下来打量,很是好奇如此大动干戈且大手笔究竟是个什么铺子。
直到三日后,一块写着“慈济堂”的匾额悬上房梁,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家医馆。
凤知瑶效仿现代店铺开业,特意搞了许多的花篮摆放在门口,热热闹闹摆了两大条吸引许多人的注意。
当日就有不少人被吸引的走进慈济堂,得知这是家医馆后摇摇头离开了。
整个第一天,凤知瑶都忙着接待因为好奇走进来的人,但也仅限于好奇,并非是来看病。
“你说他们怎么就光看看不看病呢?”凤知瑶郁闷趴在桌上。
身旁苏红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道:“小姐搞得那么热闹,要是是我也想进来看看呢。”
“也是,看看明天怎么样吧。”
然而半点不随她心意,第二日的人比第一日更少,人们习惯了这排场,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路过,看都不再看慈济堂一眼。
整整一天,凤知瑶除了整理药材,便是趴在桌面上发呆,好不容易进来个人还很快就离开。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三日,她实在忍无可忍派了苏红出去打探消息。
片刻后,苏红赶了回来。
“小姐我问出来了。”
见她一直擦汗,凤知瑶赶忙给倒了杯水。
“那些人不是不愿意看病,是不敢进来,他们说咱们这是家新开的医馆,而且郎中又只有你一个女的,他们信不过。”
“这是偏见!歧视!”凤知瑶愤慨到,“谁规定的郎中只能是男的,我们女子一样能做郎中的好嘛!”
“小姐重点不是这个。”苏红早就习惯现在的小姐如此跳跃的思维,摇摇头道:“现在他们觉得咱们初来乍到,不信任您的医术。”
“其实吧他们想的也没有错。”苏红走到凤知瑶身后,一边给她揉肩膀放松,一边宽慰她道:“您想想这看病也是个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从未听说过名字的郎中。”
“况且奴婢出去打听过,在这条街往前走的前面一条街,就有个开了几年的医馆,附近的人都跟那位郎中很熟,自然更愿意去他那里。”
“你说的也有道理。”凤知瑶闷闷不乐道:“只是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向人证明自己医术的前提是有病人来,现在连个病人都没有,空有一身本领又如何能证明给别人看呢。
“不过奴婢还听说了件事。”
“你小道消息还挺多。”凤知瑶调侃了两句权当给自己解闷。
“小姐说笑了,是奴婢刚在街上找人打听消息听到的。”苏红笑道:“方才有人说宫里出了个有名的女太医,她治的药能够立马止住腹疼。”
“嗯?”凤知瑶立马抬起头,这句句说的可不就是自己?
“所以奴婢想,既然这消息能传出宫,宫里头定当是传遍的。只要有了这,想让大家相信小姐简直轻而易举。”
“小红我真是爱死你了!”
果不其然,当日晚上,又是一道消息传出,召凤丞相父女二人连夜入宫。
不过这回,父女二人显然是轻松了许多,做好充足的应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