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刚刚结束,急需修整,无痕断然不会再发动一次,一个月来他杳无音信,现在寒长老又告诉我这个消息,无非是让我产生恨意修炼惑世术,既然是徐子轩带兵,可见他们早已达成共识,为的就是迷惑我修炼惑世..."她抬起头,缓缓开口:"无痕遇到危险了。"
"徐子轩果然叛变么?"
蝶舞没有说话,转身走到梳妆台面前,纤手翻飞,白袖飘动,瀑布似的发泄下来,黑白萌动,徒牵几抹惊艳。
镜中,她发髻高挽,只留几缕柔柔搭于耳边,眉心画一朵银色莲花,芬芳吐蕊,纯净而妖异。
什么时候,她嘴角含笑,款款行来,白衣翩飞,无意带去那气宇轩昂男子的惊艳目光。
什么时候,她临花起舞,花瓣洋洋,身姿婀娜,她是花间精灵,也是惑人的妖媚。
什么时候,她开始去注意那男子热烈的目光,无心一笑,也失在他傲气自信的笑容之中。
什么时候,他们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月光下,誓言铮铮,他对她说他愿守她一生,永不相弃。
又是什么时候,他瞒着她离开,登上皇位,君临天下。
她是何等的不甘,挽发出谷,声讨与他。
他既见她,却视她为陌路,陌生的目光,拚却了所有曾经拥有的情谊。
心伤,情裂,她以自身灵力独创惑世术,惑世者,祸水也,她惑了世人,却失了心,与他同归于尽的那刻,她早已形存神灭,唯一在她脑中的却只有仇恨二字,仇已报,恨已了。她游离的灵魂要去何处依托,待回首,心失,魂死。
一块剔透宝玉,一曲惑世世术,记载她处处辛酸苦楚,她读她的故事,怜她,惜她,那一刻,莫蝶舞不是莫蝶舞,她是...莫佩慈。
斟酒独坐,皓月当空。
曾经少年时,岁月蹉跎,恍惚间,流水般逝去,满头青丝换作一朝华发。
谁也说不清到底谁负了谁,谁弃了谁,他们只是无奈命运,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前世,她杀了他,他追随她而来,偏偏,老天弄人,她是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而他,翩翩少年人,却比她大了那么多。
一夜之间,他白了发,她出嫁那天,青丝变白,容颜渐老。
她忘了他,纵然他想弥补,纵然他已经悔悟。
当她睁着明亮大眼笑着叫他寒叔,他的心已成冰。他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为别的男子打扮,看着她为别的男人穿上红嫁衣。
终是放不下,他毅然亲手毁了她的幸福,那个一直叫她寒叔的少女,那个会温柔对他笑得女子,因为他的不放弃,失去了笑容,失了双目。
恍惚间,一个白色身影婷婷站在夜色里,笑意盈盈,她叫他:"潇..."
就像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白色纱衣,眉目含笑,刹那间,一瞥惊鸿。
"慈儿..."
他失神的站起身来,桌上酒壶晃动,"扑通"倒在桌上,泄下满桌酒气。
"潇..."她柔声唤着,声音如玉珠相碰,悦耳而魅惑。
潇...多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怔怔看着,仿佛是在梦里,又仿佛是在千年前,她温柔偎在他身边,柔情似水,也是这样轻柔唤他:"潇..."
他失神的伸出手,企图去碰触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却在靠近时猛然止住,面前的她还是那样明艳不可方物,还是那样温柔含情,可是他不敢,也许是以为在梦中,也许是以为是幻影,怕,一碰,水汽似的消失,怕,梦醒了,徒留独自伤悲。
她叹息一声,低眸不语。
"慈儿。"良久,他涩然开口,伸出的手颓然放下,白色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曾经的他们,是一对碧人,白衣飘飘,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现在的他们,一个已近暮年,一个风华正茂。
有些东西,纵使不想放手,却还是错过了。
她没有说话,抿了抿唇,袅娜的走到撒满酒的桌上,十指尖尖,握了那酒壶,优雅的在酒杯里斟满了酒。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放到了唇边。
还未碰至下唇没手中酒杯就被抢了去,他握着酒杯,凝神看她,里面的酒洒了出来,打湿了皮肤。
"蝶儿。"良久,他低下眼眸,缓暖开口。
"潇..."她面容不改,咯咯笑起来,却是风情万种,一双美目散发着迷雾般的光芒,迷离而诱惑。
寒长老看在眼里,倏的闪过一丝愧疚,猛地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那酒杯放到桌上,脸上却恢复了冷然表情:"别闹了,这个名字不是你叫得。"
她淡笑不语,柔媚的依上来,似是天真,又似是诱惑的看他,微抬的眼角带着些许雾气,凝神看去,越发显得不真实,她伸手去牵他垂下的手,撒娇的摇晃着:"潇是喜欢慈儿还是蝶儿?"
他的身体蓦然僵直,他不知道,他守了她两世,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
她凑近他,又笑起来:"喜欢蝶儿多一些是吧。"他脸色一变,却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笑得越发开心,腾出手又倒了一杯酒,放到唇边优雅抿了一口,淡淡光晕下,她的唇映着嫩滑的白瓷,愈加粉嫩诱人。
"所以潇才这样不喜欢雪无痕是不是?"她对他歪头举杯,嘴角微勾,目光虚浮,却似醉了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