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星晨抗议道:"谁是你弟弟。"又贼贼的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蝶舞摆出一个大姐应有的姿态,一本正经得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那..."星晨转了转眼珠,目光扫过她饱满的唇,小巧的鼻,湖水般的双眼,落向头上乌黑柔顺的发,嘴角一扬,伸手执起一缕笑道:"就是它了。"
蝶舞却是一愣,她不明所以得皱眉道:"这破头发有什么好要的?"
这时,一旁的秋月闻声抬头看了星晨一眼,见他突然转头对自己轻眨一下眼,橘黄的火光映着他帅气的脸,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多了些调皮,又有些别样的意味,脸又有些红,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我看到小孩子脖子上都带着娘亲的头发,你即然自称是我姐姐,这个礼自然是要依的。"
"有这种里么?"蝶舞怀疑的蹙眉,小手指勾起一缕微微有些犹豫。
"你方才还说要满足我。"星晨虎着脸看她,又不甘心的拉了拉她的衣袖:"说话不算数,怎能做我的姐姐?"
"好,好..."蝶舞被他逼得双手投降,也不去计较到底有没有这个习俗,叹息道:"你去拿把剪刀来吧。"
"给。"星晨一听她答应,立即的从身后拿出一把剪刀递给她,明显是早有预谋。蝶舞哭笑不得的结果剪刀,勾了一缕,狠心一剪,手中发丝飘然而落。
星晨喜滋滋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捆成一束,放进怀内,拿过剪刀放在安全的地方。
一缕清香若有若无的飘进空中,缓缓的散开来,清新而不妖艳,似是什么花的味道,却是异常的好闻。再看蝶舞,却见她怔怔的愣在那里,樱唇微张,清澈的眼神却突然如落入石子的无波湖水,不知何时荡起圈圈涟漪,整个人便容光焕发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蝶舞,那样恍然的眼神,梦幻般的突现眼前,直觉得让他带着些妒忌。
是什么,能让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仅是这花香么?
这时,一阵琴声悠悠的从远处传来。
琴音缓而不急,清幽的音符跳跃在篝火旁,弥漫整个院子,听到的人不由想到奏曲之人悠然而笑,风吹衣动,抬手,声起,那番洒脱随意与自信高傲随着琴音渐渐刻画,只是,音节起而不使,似乎在等着什么人,风轻云淡谈笑间。
"秋月。"蝶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她转头对秋月粲然一笑:"帮我拿彩鸾来。"
这时,星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深思的转向跳跃的火焰,一语不发。
"哦"秋月怔怔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提了裙裾,跑向屋内,不一会就拿着一只碧绿笛子出来。
"姑娘,给..."
蝶舞对她一笑,扬手接过笛子,宽大的衣袖翩然滑过,篝火旁,雪白衣衫,红唇碧笛,抬眼轻笑,自是一副绝然画面。
渐渐的那琴声有了调子,婉转动人,如情侣低语,悠悠的传入耳内,蝶舞微启朱唇,相应的调子宣泄而出。
那琴似乎感应到笛声的配合,仿佛粒粒圆润的玉珠洒落,落地有声,琴笛合奏,或温柔缠绵灭火抑扬顿挫,两人配合的默契十足,连院外的侍卫也听得呆立在那里。
问世间,怎会有如此仙乐降临凡世,受这红尘沾染。
人都说司马相如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律,又怎会抵得上着默契的配合,浓浓情谊,恍若一人所出的《凤求凰》?
那时,她疾步跑来,略带紧张的问他:"公子可肯赏脸和小女子合奏一曲。"
那时他白衣乌发,轻抬手,风华绝代。
他理所当然的拒绝,她有着不敢也有着无奈。
再一次,他怒气隐忍,她姣笑撒娇,明明没有心思弹琴的他却不忍心拒绝了,仿佛怒气也烟消云散,就那样轻易的散了。
那时,两人第一次合奏,却不是这曲《凤求凰》。
那时,她诚挚对他说:"只是不愿他一个人。"
他扮书生淡定从容的告诉她:"踏雪无痕送的东西怎可轻易丢弃!"
那一夜,他们不想其他,开着玩笑做起夫妻,倒也其乐融融,只是,梦醒人去,身旁只剩他的余温,徒留她怅然若失...
似乎又忆起那首广为传颂的佳作。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他为凤,她为凰,又为何不能翱翔天际,千里共婵娟?
灯光摇曳,蓝衣男子负手立于窗前,倾听着外面悠扬传来的乐声,十指交接,他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望向远处,乐声渐小,抬首怅然望向交接的明月,淡然开口。
"如何?"
站在身后的侍琴猛然惊醒,她惭愧的微微摇了摇头,垂首道:"蝶姑娘的笛技尚且不说,只说这琴。技艺之高超不是凡人能比,加上两人配合默契,曲子又新奇缠绵,这一曲堪称仙乐,侍琴枉担了个琴字。"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月无影叹了口气,苦笑道:"踏雪无痕的琴技又岂能平平常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