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肆很清楚,今日之事若不想撕破脸皮,就只能当成吃了哑巴亏。
只是这个哑巴亏吃得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损失远远比失去一位厉害的武士要来得严重。
毕竟巫师是十分稀少的,而且像纯子那么厉害的,整个倭国都找不出五人。
现在纯子死了,这个失误应该算是零肆的责任,之后如果回到倭国,少不了会因为此事而受到处罚。
不管怎么想,零肆这心里都没法好受,对于一个武士而言,有力使不出的感觉最让人心塞。
零肆沉默了很久,忽然抬头,看着夏商冷笑一声:“很好,既然你想继续玩下去,那我就陪你玩下去。我可以先保证,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公主之前,我不会对你下手。但如果我已经找到了公主,那你也没有什么理由能继续活着了。”
夏商还准备嘲讽几句,但零肆没有给机会,身子微微后退,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竟然将身体融入了墙体,然后消失不见了。
不论是夏商还是身边的薛冷香和仙儿,都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真切地看到倭国人的怪异招数。
之后都相互叫唤眼神,透露出来的都是一种震惊的表情。
“倭国武士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仙儿由衷地说了一句。
夏商没有说话,在零肆面前尤为轻松的他却在零肆走了之后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甚至在额上都有了细汗。
仙儿注意到了夏商的变化,小声问:“公子,你怎么了?”
夏商摇摇头,并不想说什么。
但他自己的心里很清楚,他现在的感受是一种前所未有地后怕之感。
只有亲身体会过身体被夺走的感觉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思想就像是沉寂在一个永远都无法醒过来的梦中。
你明明知道是一场梦,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醒过来,而且在梦中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算有着天大的本事,那个时候也没有了任何作用。
仅管在这
之前找到了仙儿,让她在自己身体内下了蛊毒,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所幸一切都按照夏商的计划进行着,没有出现意外,但是有过这样一次经历之后,夏商更清楚了巫师的恐怖所在。
纯子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巫师,谁都不能肯定这次不会有第二个巫师出现。
看着夏商沉默不语,身边两个女人也安静了下来。
等了大概一刻钟,夏商终于摆脱了自己的情绪,淡淡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就暂时离开吧。”
“是……师父。”薛冷香恭敬应了一声。
仙儿却疑问道:“公子,我呢?我应该跟回去使团。”
“你已经暴露,这时候怎么能回去?还有,这位春田,她可是倭国使团的人,今夜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你们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
夏商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看春田樱。
春田表情严肃,站在距离夏商五六米的地方,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见到夏商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变化,变得更加警惕了。
仙儿看了看那个女人,没有多理会,倒是从衣服里摸出一方帕子凑上前为夏商擦脸。
夏商感觉自己的脸上没有什么脏东西,疑问:“仙儿,你这是干什么?”
“刚才那个女人摸过的,脏死了!”
“……”
夏商有些无语,但看到仙儿动作轻柔又亲昵,也就欣然地接受了。
他倒是有些怀疑,仙儿这么做到底觉得夏商的脸上脏还是故意给不远的女人看。
等仙儿做好了这一切,才和薛冷香一起离开。
又等两个女人都走了,夏商远远对春田道:“回去吧。”
春田回神,缓步到夏商跟前,看一眼夏商,欲言又止。
夏商则转身朝使团方向行路。
春田跟上,走了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而为?”
“算是吧。”夏商脚步未停。
春田却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表情变得很奇怪。
夏商回头,看着月色下的女人:“你怎么了?”
春田低下头,喃喃道:“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甘愿牺牲自己接受巫术控制,你这样的人十分危险,在将来一定会成为倭国的大敌。”
不想春田这样的女人还能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夏商扬起嘴角:“别想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可怕。要是早知道巫术这么危险,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会以身犯险的。还有,你一个人女人就不要想着国家大事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了天下格局。而我更不是一个崇尚霸权主义的人,你只要以后你们倭国能老老实实的,我肯定对你们不会有威胁。”
春田的抬起头,心思转动,感觉夏商说的有些道理。
心说这个人虽然心思可怕,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有什么大志向的,心中的担心算是少了几分。
正想着,夏商忽然又问:“你到底什么身份?那个巫师居然叫你樱小姐,而且对你十分恭敬。难道是倭国皇室的成员?”
“这不要你管!”
“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你要问我关于真假公主的事儿,那我也会回答你同样的话。”
“……”春田一愣,心里有些后悔了。
她刚才从零肆口中听到了“真正的公主”几个字,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这个,最想问的也是这个。
可在夏商说了话之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正在想着,夏商却回头继续走。
春田有些急,几步追上去,跟在夏商身侧走了一会儿,忽然小声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东瀛皇室。但我从小跟着母亲的姓氏,在成年之前都没有被皇家所认可,相反受到了很多歧视和迫害。后来我加入了天下海阁,有幸成为了东皇阁下的弟子。在我学成之后,皇室才承认了我,给我补偿。我们东瀛国崇尚强者,所以现在的我在皇室有着较高的地位。但我骨子里并不承认这一切……你现在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