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年摇了摇头,为嘉佑的行径感到无语,继而搂着摇摇晃晃的他上了楼梯。
回到房间里,把灯打开,幽暗的房间一下子光辉熠熠。
张嘉佑一见沙发便迫不及待的滚在上面。许芳年走去帮他松了领带,捶打着他的肩部,骂他不争气:“你怎么又喝酒了,你忘记了对我的承诺吗?”
嘉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起了眼睛,念念有词地为自己辩解:“芳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要见外。”说完,他奋力一挣,睡着了,他被酒精麻痹了。
许芳年哪里忍得,连忙过去帮他松衣解带,加盖被褥。
岂料却从嘉佑右手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叠洇着酒渍的文件,一张张共有五六页。
什么东西,许芳年吓了一跳,可等她把这几张文件慢慢看完,明白一个意思之后,她又不那么镇定了,静静地望着已经沉睡过去的傻气未婚夫,许芳年心里犹如打翻的五味瓶,充满了焦渴烦躁和揉杂不清的味道。
他是那么的英俊、单纯、毫无城府,与自己内心的人设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怎么干出这样的傻事来呢。
线条分明的唇,高挺的鼻梁,低垂的眼睫毛,光滑的肌肤映衬他宛如新月……看着看着,许芳年苦楚至极,她舍不得他。
她把这五张文件束成一团,重新塞入了他的口袋中。对于他的前情旧事,她是不屑一顾的,眼下,她只要这个人,哪怕他犯了再大的错误。
许芳年一个人走进了卧室,晾嘉佑在沙发上睡了整整一个晚上,此时此刻他非常疲惫,只想好好休息,明天再来就文件的事对质嘉佑。
她本以为自己明天会起得很早,他迫切需要在嘉佑那里得到答案。哪想到嘉佑深更半夜便起来过一次,紧接着,许芳年隐隐约约听到嘉佑在厕所里呕吐的声音。芳年很想起床帮助嘉佑,可是困倦和失望,紧紧的囚住了她,她一动也不动,懒理。
慢慢的声音渐渐平复,继而悄无声息,嘉佑应该又回到沙发上睡着了吧,许芳年想到他还没走,心里又恢复了平静。
初晨,窗外风光旖旎,鸟声鸣叫,特别诱人。许芳年就是被这一阵阵鸟叫声给吵醒了。躲在粉红色的被子里硬是不想起床的她,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紧急关头了,生怕嘉佑跑走,还是赶紧起床吧。
芳年缩了缩身子疲惫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眼睛一睁却看到了嘉佑清新高挑的身材。
他穿着松沓的棉质衣裤,已经没有了昔日公子的神采奕奕,很颓废也很焦急,黑色的头发下面布满了黑线,那是嘉佑不堪忍睹的表情,而他手里攥着的也正是昨晚芳年看过的那五页文件。
“干什么?”许方年本能的吐了一句,看到嘉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就知道对方也是有愧的,难道他就是就这份文件来向自己道歉的吗?
许芳年脑袋里嗡嗡嗡的很乱。
果然,张嘉佑十分难受地说:“这个周紫芹又找上门来了,要跟我打官司,还用那个孩子威胁我。”
许芳年眼皮臃肿,十分难堪,她低着眸子不去看嘉佑,用很生气的口吻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赔偿多少个亿?”
这份文件是周紫芹起诉张嘉佑不做为,要他赔偿抚养费的状子。
“许芳年你起床,吃完早餐,我们再继续诉说吧!”他以为许芳年早就原谅了他有私生女这个事实。
可他哪里知道许芳年最耿耿于怀的就是他这一点,任何坦白和真诚都弥补不了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许芳年越想越生气,她猛地扔出一个大枕头,一下打在嘉佑的肩膀上,让他趔趄地后退了一步。
“你好意思跟我说这些,自己做错的事,还显得挺光明正大似的,要我和你商量怎么赔?”
“周紫芹是在威胁我,她自己也没带过小孩,只是最近才抚养她的,怎么可能向她赔偿抚养费。”张嘉佑忿忿不平,像个生气的孩子,手指揉捏着这五页纸,眼神呆呆地想得出神。
这偏偏引起了芳年的同情心,让她温柔轻语:“你过来!”
因为才起床,她的头发如窠显得很没精神,但却并不妨碍她踊跃而出的母性光辉。
张嘉佑再次束起那几页纸,塞回了口袋,接着迈前几步,弓下腰坐在了芳年身边,粗粝的手指此刻合成一个心型,接着让芳年看的是那双几近于崩溃的眼神,眼角周围布满了皱纹,一夜之间,嘉佑老了十岁。
“我们可以一起看看她!”
“谁?”张嘉佑茫然地看向紫芹,她已然露出微笑,似在鼓励他,我们一起面对。
他不敢相信,继而把头埋在手指之间,剧烈地抽泣了起来。
“别哭!”许芳年再一次紧拥嘉佑,显得很不平常。她也是无奈的,难过的,可此刻她更相信嘉佑是无辜的。
他们是本月的一个周末去看周紫芹母女的。
现在的她已经聘请好了律师,等待开庭,跟嘉佑芳年决一殊死。
事先已经有人通知嘉佑芳年回来看她,所以这天周紫芹显得格外地激动,为了这个特殊的见面,她还专门请人打理了头发,形象也专门由人设计过,一丝一刻毫不懈怠。
她就是要给嘉佑他们看到,我周紫芹的魅力绝不是你们想象上的那么糟糕,我不是无理取闹来跟嘉佑叫板的,我绝对有能力打赢这个官司。形象上的说服力比语言更强大更吸引人吧,她想从气场上压倒对方。
她甚至连见面的台词都想好了,为了陈诉自己和嘉佑之间没齿难忘的恋情,她把自己和嘉佑从相识到相恋再到同居甚至差点结婚的全过程都写了下来。
说起结婚,其实那时他们也才20岁左右的光景,加上双方家长都蒙在鼓里,所以基本不可能成为事实,只是紫芹的一厢情愿而已。
可紫芹却刻意地给这段情史能上了山盟海誓的色彩,非动人心弦不可了。
她甚至从来没琢磨过芳年会不会反感,嘉佑会不会生气,总之备此一战,她也是豁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