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受伤被众多侍卫护送进宫,四皇子走时对幕云黛神秘一笑,幕云黛当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太了解上官霆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尚练臣一脸愧疚走到幕云黛身边,满含歉意道:“都怪我连累了你,如果你不是与我走得近,他也不会盯上你,这场暗杀应该计划已久,你坏了他的好事。”
幕云黛眼神扫过一旁装作透明的幕云陌,示意尚练臣不要多话。
没有与幕云陌打一声招呼,幕云黛拉着尚惜染先离开了船。
见离幕云陌有些远了,才对尚练臣道:“你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你,我和上官霆也是不能善终的,有些人注定是朋友,而有些人生来就是敌人。”
她和上官霆这辈子只能做敌人。
对上官霆的杀意幕云黛没有对尚练臣掩饰,她需要同盟,她要让尚练臣知道她的心思。
尚练臣愣住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幕云黛和幕云烨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平静清澈的眼染满了红意。
双拳控制不住紧捏,身子激动的颤抖,心底撕心裂肺的咆哮,上官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尚惜染脸色有些苍白,想到刚才幕云烨一直护着她,耳尖有些泛红。
看见尚练臣奇怪的神情,尚惜染忌惮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幕云陌,小声道:“哥哥,怎么了,我们回家吧。”
发生了刺客一事,谁也没有心情游湖。
刺杀最后是什么结果幕云黛一点不知道,几天过去,她爹突然来找她。
玲珑院里幕云黛动作娴熟烹茶,望着眼下布满青黑的幕东青,清灵的声音缓缓响起,“爹,喝茶。”
幕东青没有接过幕云黛手里的茶,而是静静的看着幕云黛,等她把茶杯放在桌上,他才缓缓开口,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边境乱了。”
幕云黛收回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怎么会,上辈子直到她死,边境都没有乱。
示意王妈妈把屋内下人都带出去后,幕云黛微皱眉头,柔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四皇子难道已经对她出手了?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她坏了他暗杀尚练臣的计划?
幕东青没想到幕云黛看得会那么深远,想了想才道:“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四皇子暗地里曾暗示我,女孩子习武不好,好像对你挺不满的,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是武将云陌是凤女。”
有仗打才算真正的武将,和平年代武将的份量没有言官重。
幕云黛知道,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因为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露出坚定的神情,含着的笑意不达眼底,“爹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与我商议朝政吧,不管四皇子是否是针对我,想必爹也知道,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所以你要叫我赔礼道歉,女儿做不到。”
幕东青幽幽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好半晌才道:“爹不是想让你去道歉,四皇子针对的不是你而是我,你只不过是个能拿得上面的挡箭牌罢了,四皇子的野心极大,他不甘心做四皇子。”
扭头见幕云黛眼中没有一丝惊讶,幕东青犹豫后,还是决定开口。
“黛儿,这块是幕家家主令,为了以防我有什么万一,我先把令牌给你,这块令牌能操控整个幕家的暗卫,等我死后暗卫中会有人告诉你幕家的一切,若是这次我没死,以后你就是幕家的家主。”
一块纯金打造的小巧令牌被幕东青从怀里摸出放置到桌上。
前世幕云黛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看见爹眼里严肃的神情,幕云黛认真起来。
“非收不可吗,四皇子一定会让我们死吗?”
幕东青把令牌朝幕云黛方向推去,罕见的轻松下来。
“非收不可,太子妃不需要一个实力雄厚的家族,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明面上太子是不敢杀我的。”
幕云黛没有拿起桌上的令牌,那个责任太重了,她拿不起。
“你也说是明面上,太子没有容人之心,上官霆又野心极大,算计着一切与他有利的事,暗地里肯定会派杀手对付你,尚将军只不过与他政见不和,他就对尚练臣几次暗下杀手,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犹豫半晌,幕云黛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你把幕家交给一个随时会走火入魔的人,真的可行吗?”
幕东青愧疚的神情一闪而过,沉声道:“不瞒你,我看重的并不是你,而是站在你背后的人。”
幕云黛闻言沉默下来,她知道爹说的人是闻人青瑶,神情冷漠把令牌推了回去,平静道:“拿回去吧,这个令牌我不会收,我也不会拉他下水,让他沾染上麻烦。”
幕东青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声音控制不住放大,激动起来。
“难道你就不管幕家上下几百人人的死活吗,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只要他向皇上求情,定能保我们幕家平安,黛儿,他是你师父,到时他肯定会帮你的。”
幕云黛望着幕东青的眼闪过一丝震惊,看着眼含怒意的父亲,她第一次觉得陌生。
“爹,他是我的师父,他不光是我师父,还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拉他下水,我知道你心里打的算盘,你想把他与你绑在一条战船上,你太小看他了,也太小看我了。”
幕云黛眼神越来越冰冷,接着道:“幕家几百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病得快死的时候,除了大哥六妹谁来看过我,说我冷血也罢无情也罢,这个令牌我不会接也绝对不会拉师父入这趟浑水,再过几日就是奶奶大寿,女儿还要准备寿礼,就不陪爹爹了。”
幕云黛带着琪儿离开玲珑院,不知道她爹一动不动在她院里坐了近两个时辰,就算知道她的心也不会动摇,她宁愿一死也绝对不会连累师父。
接下来几天幕云黛没有再外出,她爹也没有来找她。
寿礼那天,整个幕府从早晨就很热闹,凌晨时分幕云黛就在琪儿柳儿侍候下穿好衣服。
难得选了一件比较艳丽的衣裙,鲜艳的桃红色穿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
“那些才子经常说什么人比花娇,今天奴婢可真算见识了,大小姐可不就是人比花娇吗。”柳儿伤好之后没有以前活泼,性子沉稳许多,私底下话还是很多。
幕云黛扭头看见铜镜里的身影,如果可以,她选择不要这张出色的脸,她只想生活的平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