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就是天下的肥水汇聚地。
无论是之前的甲子之变诛杀十常侍,还是冯道听从张让的建议搞彩票局,更有后来监察司的疯狂抄家。
来来往往,牵扯百万多人,张让相信获得的家产钱财数额可能高达三四百万两银子。
户部又在里面负责核对抄家家产,以蒙毅的精明踏实,冯道的狐狸心思,他俩多多少少没让下面人贪财贪的过分。
总而言之,张让现在很有钱。
用来造大炮绰绰有余。
这天下午的时候,张让领着亲兵卫,带着贴身保镖典韦,和蔡琰一起巡视完户部国库中的成堆的银子之后,心情大好。
一行人又到了长安的工部火器营。
这是一座巨大的铁器作坊,一进大门,张让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时间已经过了半月,他们在德阳殿中议论出来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首先,三千御林军北上之后,鲜卑人真以为张让要来攻打他们的老巢了,惊慌失措,对都护军的压力小了很多。
正好腾出时间来让张让造大炮!
他走过营门,那里就有十门红夷大炮。
可惜这些大炮不是徐光启他们造出来的,而是张让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从系统中抽出来的,研究大炮,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有十门大炮作为标本,孙元化还是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十门整整齐齐排列,对准前方。
作为穿越者,一想到打仗,张让自然就会想到火.药,一想到火.药,自然会想到大炮。
旁边的蔡琰好奇不已,看着眼前的大炮,狐疑问道: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张让微微一笑,示意刚刚出来迎接的徐光启演示一下。
徐光启在工部士兵的簇拥下来到红衣大炮的旁边,对蔡琰道:
“请王妃看好了。”
蔡琰看了眼张让,张让努努嘴,把她抱在怀里,道:
“徐老头儿,可有趣的很。”
徐光启没有听到这句话,走到大炮旁边,那里的炮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担心炸膛伤到张让,前面站满了人。
若是炮弹炸膛了,这些人就会直接上去用肉身为张让和蔡琰挡住。
张让倒也不怕,前世的时候,没有亲自试用过,但电视上也看到过不少了。知道这东西会炸膛,但还不至于把周围观看的人炸死。
蔡琰很好奇,又很害怕,半眯着眼睛,蜷缩在张让怀里。
炮兵们开始准备,在里面填充弹药。
等弹药填充完了,就开始取火点引线。
远处已经被清空了,没有人。
火起,炮火连天!
轰轰轰……
十门火炮同时发射,喷出强有力的炮弹。
炮弹直接射到了几里之外爆炸开,把地面都炸出了坑来。
远处地面的墙壁被炸开,泥土被炸飞起来。
那声音,震耳欲聋,非常具有震撼性。
张让大喜,以前只是看电视上面,美国好莱坞大片里也拍过十六七世纪的时候,海盗们、欧洲战舰用的火炮就是这种。
但今日亲身体验了一把,威力居然如此了得。
蔡琰瞥见巨大的火花,吓得痴了,她从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张让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张让淡淡一笑,走到徐光启面前,道:
“徐大人,这红衣大炮,可能造出来了吗?”
徐光启显得有点尴尬,道:
“主公,再给我等,半月的时间,一定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红衣大炮。”
张让哈哈一笑,劝慰他道:
“不急不急,慢工出细活嘛。”
说完就走进了火器营,工部的三位大佬跟在后边。
营中火光冲天,每一个汉子裸着膀子,流出乌黑的汗水,正在干活,见张让到来,纷纷停下手中活,跪下道:
“参见中山王!”
张让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不必管自己。
他悠哉游哉,带着蔡琰,一路看来,现在,蔡琰对工部的所有东西貌似都很感兴趣,问东问西。
三眼火铳是怎么造出来的?
机床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造小弹珠?
……
张让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三位大佬也不说什么,陪同领导视察。
观看完毕,张让心里有了底,以两位科学天才徐光启和孙元化的能力,造出来红衣大炮那是迟早的事。
只是,有点艰难!
一切正常,张让走到门口,正想对三位大佬谆谆教诲一下,突然,听到了旁边给工人准备解渴的热水,烧开的声音。
一霎时,张让如闻天籁!
他怎么又把蒸汽机给忘了呢?
“主公,怎么……怎么了?”
管仲见张让脸色不对劲,试探问道。
张让被管仲叫回了神,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问了一嘴:
“徐大人,你有没有见过蒸汽机?”
徐光启微微一怔,道:
“殿下,臣不知殿下所说的蒸汽机是什么。”
张让叹了口气,也难怪,这个年代,西方也没有发明蒸汽机,就算是有,恐怕徐光启听都没听过。
张让走到那壶烧开的热水旁边,看了眼三人,突然道:
“众位大人,本王有一个问题。”
三人面面相觑,全部都是云里雾里,道:
“请殿下明示。”
张让并不急着说话,而是伸出手,揭开壶盖,加了些冷水,安安静静的等着。
不多时,水又烧开了,冒出白气,张让这才到:
“一壶水在炉子上烧,烧开后,水壶的盖子会在上面震动,会发出声音,这是为什么?”
三人微微一怔,不知道张让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管仲顿了一下,发挥他的聪明才智,道:
“殿下,是因为水变热了,会变成水汽,水汽会膨胀,将水壶盖子往上推。”
张让满意地点了点头,管仲不愧是管仲。
这个问题可能对后世的人来说很简单,连小学生都知道。
但在古代,就未必了。
因为古人对自然科学的研究还是比较匮乏的,中国古人更多研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哲学,就是所谓的儒家的入世哲学。
管仲能从中想到这些,实属难得。
此刻张让以老奶奶给小孙子讲故事的口吻,严肃无比,继续道: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有一个大铁炉,上面有一个大铁桶,铁桶里注入很多水,将水加热,按理说和刚才管大人你说的一样,会将水壶盖子往上推,那能否将水壶盖子的地方连接出来一个转轴,让里面的热水器不是推动水壶盖子,而是推动转轴,在转轴的另一边装上轮子,你们说轮子会不会动?”
管仲呆住了,他又呆住了。
岂止是他,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