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不消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宫闱,众人都觉得这事发生的毫无征兆蹊跷异常,可摄政王的盛怒却是真切的昭示着众人这里头的事态严重。
第一个出来为莫妍汐求情的是太后江霍昕,可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解,凤衍就是半字不肯透露,只是长叹一口气后对这位对自己关心情深的长嫂说,他跟莫妍汐的事情不是长嫂想的那般简单,个中缘由曲折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出来的,不是切亲身经历无法了解他心中的伤口有多大。
此话一出,江霍昕自然无言,情爱之事本就难解,更何况凤衍无意倾诉,自己也只能暗自关照宫人私底下多多照顾此刻已经身在冷宫的莫妍汐了。
当此事传到凤沐音耳中之事,她只是呆呆的坐在窗前许久,莫妍汐的这种结局下场,原是自身照成的,可听闻此事她依旧有些心里不舒服。冷宫凄凉,凤沐音想到莫妍汐数日里被七哥宠爱有佳,养尊处优的,那里尝过着些日子,于心有些不忍,可转念一想,自己可怜别人,可又有谁怜惜了自己呢。
当这个消息被第二日下朝后的玉镜弦听到后,一颗心揪了个生疼,毫无预兆的就被打入冷宫,莫妍汐身子如此孱弱,怎么禁得住,关心则乱,当即脑子就乱成了一团,待来仪阁内其他人等都离去之后,也不顾此刻到底该不该避嫌了,问道:”凤衍,你怎么好端端的把莫妍汐遣到清秋殿了!“
凤衍望着玉镜弦,一声冷笑:"玉太傅,本王等你问这句话许久了,你还真能忍呢?“
这样阴阳怪气的凤衍,玉镜弦觉得很是奇怪,心中一惊,难道……
"怎么玉太傅不接着问的?这莫妍汐到底犯了什么罪名?”凤衍眼神中的冷意几乎可以冻死人。
“我只是觉得冷宫不适合莫妍汐腹中胎儿生长,至于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那是你们夫妻的事情,凤衍你乐意说的话,我便听着,若是……”玉镜弦避重就轻,不敢问的太深,毕竟凤衍心中寓意为何,此刻他还没有摸清楚,也不便多言落了口舌。
“玉太傅好会打花枪,这些事可是跟你息息相关,昨天我才晓得,你夹杂在我们夫妻间都好久了,你们二人可真真是个会藏秘密的人!”凤衍见玉镜弦说话闪躲,索性挑明了,他这会子实在没工夫跟对方绕圈子。
玉镜弦一听此言,心中晓得大事不妙,凤沐音终究还是做了,这女子怎么会……当真是自己小瞧了她,“凤衍,你误会了!”
“误会?”凤衍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忍住了自己想要挥拳过去的欲望,这就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当真是自己眼瞎了不成,还是要怨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红颜祸水,“好,无当时误会,你可以离开来了!”
“凤衍,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我的话,可是莫妍汐的身子还有腹中你的骨肉你不能不管啊……”玉镜弦还是放不下莫妍汐的安危,处于私心也好,处于医者的仁慈也罢,终究还是忍不住有提了一次。
“你也说那是我的骨肉,既是我的,我都不在乎了,你玉太傅这么关心是何居心啊!本王还有事要处理里,你退下吧!”凤衍觉得每从玉镜弦嘴里听到他提起一次莫妍汐的名字,自己脆弱的神经就又一次受到了刺激,虽然很想狠狠给这个人一番教训,可是自己却是在没有这个力气和精神,好友跟挚爱对自己背叛的打击,那种创伤是难以恢复,难以支撑的。
玉镜弦见凤衍端着摄政王的架子下了逐客令,也只好作罢,讪讪的离开了,心里想着这宫里到底还有什么人能够救救莫妍汐,却没想到自己身上的乱七八糟理不清的夫妻事儿还搁着呢,其实府里的老太爷这两天也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孙媳妇多日未归,已经问了他几次,都让他搪塞了回去。
那只还未等玉镜弦想到对策,冷宫里就出事了。
莫妍汐在冷宫破旧的棉絮上躺着,望着布满蜘蛛网的墙壁,身子如同火烧着一般,这里朝北,白日里闷燥的很,晚上却又冷的如同寒冬腊月,到处都透着风,才过了三日她就发起了高热来,这会子嗓子眼疼的冒烟,可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到杯水来。
自从跟凤衍入宫后,那一日不是前呼后拥宫女伺候着,她何时有过这般境遇,这里没有伺候的宫人,有的只是些疯疯癫癫的妇人,每日三餐都只有一些残羹冷炙被放在宫门口,让她们自己去取,她也曾为了腹中的孩子强迫自己吃下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可却吐了半死,痛哭出声的靠着门,恨自己为何要……
一开始她还幻想着凤衍或许过几日就会放自己出去,毕竟曾经他是那么的疼惜自己,舍不得自己吃半点苦,幻想着也许这会子凤沐音跟玉镜弦已经和好如初,自己也不再受牵连。可是一天一天的等待,消磨了她的意志,幻灭了她心中那点点不真实的奢望。
昏昏沉沉的她费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腹部,胎儿几日也随着母体的衰弱变得没有动静起来,孩子娘怕是要带你离开这个世界了,你父王不会原谅娘了,孩子是娘不好,你娘不该隐瞒自己的过去让你父王恼怒,可是爱情那么复杂,娘也没有办法。
给腹中孩子做了短暂的告别,莫妍汐聚集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摘下了乱发上唯一的簪子,让那尖利的一段狠狠的插向了自己的胸口,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喷溅在了床板上的破褥子,她原本被烧的通红的脸随着身体里血液汩汩的外流,逐渐逐渐显现出一种灰白。她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躺着不动的自身躯壳,那是一种解脱,一种恕罪,凤衍我的离去,是否能弥补我对你的创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