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山见她挽裤腿,一副又要下水的模样,吓得不轻,连忙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言语间,林小山早已经脱了鞋子,朝着水下摸了去。
林香草一愣,见水尚浅,再来脚上又痛的厉害,只得站在岸边叮嘱道:“慢些走,别摔了。”
林小山闷闷的应了一声,很快就从河道里捡了十来个河蚌上来,林香草将河蚌挨个挨个的打整出来,去了内脏,这才搬了石头搭火烤河蚌。
亏了她出门前带了火折子,不然这顿烤河蚌怕是要泡汤了。
林小山看着林香草一系列的动作,惊呆了,半响才不敢置信的回了一句:“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林香草点头,看着小家伙兴奋而惊讶的神色,忍不住道:“跟着阿姐,往后保管你天天都能吃饱饭。”
林小山面上的喜色渐浓,半响,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扭头,惊讶的看着林香草。
林香草一直在翻动着河蚌,只觉得一股股的香味扑鼻而来,正准备让林小山去弄两根干净的棍子来挑肉吃,没想到,却对上了林小山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林香草眉头一皱,忍不住伸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这时,却听林小山问了一句:“那还嫁杨元吗?”
林香草听着小家伙这么一问,手上一抖,差点将烤好的河蚌弄翻。
抬头看向他,冷不丁的又想起原主跳水时说的话: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
面上一阵悻悻然,她忍不住反问:“你阿姐像是回收垃圾的?赶紧去给我取棍子去。”
林小山面色一喜,连忙行动了起来。
林香草又将河蚌翻动了一阵,这就夹了一块河蚌肉,放在嘴边吹了吹,待河蚌上冒着的热气少了些许后,林小山也回来了。
她将河蚌肉递到了林小山嘴边,林小山张嘴,喜滋滋吃着肉,自己也有样学样的夹了一块递给林香草。
林香草含在嘴里,腥味重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只不过,因着肚子饿的缘故,这种腥味儿倒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还想问问林小山吃不吃的习惯,扭头就看到林小山一边吃着,还不忘盯着火堆上的河蚌肉看,她忍不住一笑,提醒他慢点吃。
可就在林香草添柴禾的瞬间,林小山居然一下就解决了五个河蚌肉!
林香草看的目瞪口呆。
林小山似是感觉到林香草在看他,伸手夹了一块河蚌肉,递到了林香草面前:“阿姐, 你也吃。”
初来这个世界时,他对她又怕又防备,如今,他对她就只剩下了满满的关心,让是她前世不曾有过的亲情,林香草鼻头有些酸,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护他周全。
“你慢些吃,一会儿吃完了再烤一些就是。”
林小山点着头,也顾不得嘴角留下来的汁水,继续跟石头上的河蚌肉奋力抗争。
林香草才刚刚吃了两个河蚌肉,刚刚打整出来的十来个,又没了。
正要说话,林小山又捞起了裤腿, 往河道里跑去了。
这回,他带了二十来个河蚌上来,仰着小脸,冲他欢喜笑道:“阿姐,咱们往后都不用怕饿了。”
等林小山吃饱后,脚边已经有密密麻麻,一大堆的河蚌壳了。
林香草看天色阴沉沉,似要下雨,也顾不得在这林子里继续转悠了,扯了一把消炎止血的草药,这就带着林小山下了山。
林小山来时,尚且文静,只跟在他脚后跟处走,如今当真吃饱了饭,倒是跑的飞快,脸上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欢乐。
姐弟刚刚回了院门口,就看见李长朔从柴房里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堆柴火,该是要去灶间生火。
正想将林小山拉回屋里去,却见林小山朝着李长朔奔了过去:“长朔哥 。”
这一声长朔哥,那才叫的一个亲密,直叫的林香草眉头紧蹙,有一种我军已叛敌的挫败感。
仔细一想,他往日叫她一声阿姐,还不见得有这么亲密呢。
压住了心里的不快,林香草快步上前,将林小山拉在身后,呵斥道:“嚷嚷什么,别被卖了都不知道。”
林小山想说些什么,人已经被林香草拉回了柴房中。
林香草看着脏兮兮的他,横竖就是不顺眼,今日她的身体有力了一些,便决帮他收拾收拾。
说做就做,林香草刚打了冷水进屋,正在嘱咐林小山脱衣服洗澡,却见林小山羞羞答答的拉着衣服,一股脑的摇头:“阿姐,你先出去,我已经是小男子汉了,自己能洗?”
林香草嘴角抽搐了一番,像拧小鸡一般将她整个人拧了过来:“除非你打的过我。”
林小山哆嗦了一下,顿时认怂,眼看着林香草就要脱他衣服,他连忙往衣服里一掏。
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
他居然藏了十一个河蚌在衣服里,自己居然还没发现!
林香草双眼喷火,这东西不咯人吗?况且湿哒哒的,得了风寒怎么办?
林小山连忙伸出了手掌心,一副要挨打的样子。
林香草无奈,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一边给他扒衣服,一般恶狠狠道:“下不为例了!”
林小山点头如捣蒜,这回倒是配合了许多。
待林香草将林小山收拾出来之后, 林香草都惊呆了。之前看着这小子蓬头垢面,满脸污垢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生不出好印象。如今一打整出来,倒是可爱的很。
她将河蚌收了起来,外头下起了大雨,树枝也被风吹的‘哗哗’响,柴房开始漏雨了,姐弟两寻了破瓷罐接着雨水,这才躺在木板处休息。
身上的疲乏,一点点的袭来,她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倒也沉稳,直到天色阴沉,耳旁忽然传来了林小山的喊痛声。
林香草猛的从木板上坐了起来,将林小山抱在怀里,只听人一个劲儿的喊肚子痛。
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那里有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再顾不得其他,赶紧穿好鞋子,拿了屋里消炎消食的草药,往灶间走。
今日烤河蚌给林小山吃的时候,她也没想到那上面来,河蚌本身就属阴性,小孩子吃多了,势必会出问题。
刚刚推开门,暗处有个软软的声音低声传了过来:“香草,小山不舒服了吗?”
是阮氏,李长朔的娘,她的二舅母,醒来这两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呢!
对阮氏,林香草也是心有愧疚的,笑着看了看阮氏,林香草点头道:“不碍事的,二舅母,谢谢你对我们姐弟的关心。我熬点草药就好。”
阮氏诧异的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半响,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将她手里的一小块玉米面混着油灯塞给了她。
“你先用着,有事再叫我。”
林香草点头,阮氏四顾的看了看,趁着没有人发现,又悄悄的回了屋。
待林香草将药熬上,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她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小山吐了。
一阵心疼,她将林小山唤醒,喂了药,又帮他理了理被褥,这才出门拿工具,将他的呕吐物打整出去。
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林香草打了几个哈欠,无力的躺在了林小山的身边,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