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那些人不是说这人长得粗鄙不堪吗?瞧着不像啊。”女子悄声朝着身后之人耳语了一句,脸上全是狐疑之色。
林香草的目光顺着她往身边之人扫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个身穿鹅黄色云烟裙,头戴点梅玉簪女子,一身得体妆容。
此时,那女子正直直的望着她,那秋水盈盈的目光中,竟还带着一股子的恨意和憎恶。
有那么一瞬间,林香草只觉这人是认识自己的。
而这一猜测,很快就被那女子给证实了:“林香草,你可还真是脸皮厚啊,这么快就上赶着进京了,我倒是小瞧了你。”
“崔莺儿,你竟然认识她!”被无视的女子惊道了一声,恍然回神:“我倒是忘记了,你曾嫁过人
,那个与你合离的丈夫,可不就是他哥哥吗?”
还有这层关系?林香草皱眉,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更多。
而那个被叫做崔莺儿的女子则有些恼怒的瞪了说话的女子一眼,目光里,透着一丝威胁:“李素素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后乱议论是非,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原来,自己那堂姊妹叫做李素素?
李素素似乎也没有想到崔莺儿忽然会发火,一时间,愣了愣,面上随即浮现了一抹笑意:“莺儿,
你瞧瞧你这是做什么,不日,你嫁给我大哥,咱们也算是姑嫂了,你如此这般,倒是让人伤心啊。”
林香草皱着眉,瞧着两人这你一眼我一语的,就要悄声走开,不想那李素素却忽然朝她怒吼了一声
:“姓林的,你给我站住!当真是乡野里长大的野丫头,见了我,竟也不知道招呼招呼?”
林香草不动声色的往前面走,一听对方这口气,自然也知道对方不是善茬,如今自己此时此刻再不
走,那才真是自找麻烦。
可偏偏那李素素却又快步追了上来,整个人的脸色阴沉可怕:“死丫头,我再跟你说话,你是聋了
还是怎么的,连个声儿都不吭,你可别以为我大伯把你接回了将军府,你就是正经小姐了,只要我们不
认你,你还是乡下的野丫头。”
林香草忽的就笑了:“看到你以后,我觉得,正经小姐也不过如此,倒比不得咱们在小门小户里长
大的懂礼仪!”
“你,你说什么!”李素素涨红了脸,她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她,如今,她是打
心眼里觉得愤怒!
抬手,朝着林香草的脸面,她立马就想狠狠地招呼上去,不曾想,林香草却看穿了她的举动,猛的
拽住了她的手腕。
一时间,李素素想挣扎,却如何也挣扎不开,只能由着林香草死死的拽着她的手,这打人不成,反
倒是被人控制了去,李素素整张俏脸早就涨得通红了。
“李素素,你也不过如此。”偏此时,崔莺儿的声音再度响起,李素素越发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越发
咬牙切齿,狠狠道:“小野种,你要是再不放手,我一定有一百种办法对付你!”
林香草冷冷一笑,用力一推,竟当真将她推着往身后摔去。
李素素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推开她,一时之间有些不设防,竟径直就要身后的水渠中摔去。
“啊!”女子惊呼了一声,崔莺儿冷冷一笑,对李素素这种愚蠢的女人感到十分不耻。
“你在干什么!”冷不丁的,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林香草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张和李素素长得极为
相似的脸颊。
男子瞪着林香草,睚眦欲裂,快步从林香草身旁经过又将李素素从沟渠中拉了起来。
“林香草,你才回李家,就当真要逼自己入不得族谱,认不得祖宗?”崔莺儿冷笑了一声,言语之
间,满是嘲讽和挖苦。
林香草挑眉,此时,李素素那尖利的声音再度响起:“阿哥,是那野丫头推我下水的,都是她。不
信,你可以问问莺儿。”
男子铁青着脸朝着崔莺儿看了去崔莺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是她推的。”
一时间,男子脸上的怒意更深:“你刚入家门就做出这等子欺负姊妹的事儿了,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不敢做的。”
“李元英。”冷不丁的,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不多时,一个宽厚的怀抱忽的将林香草
揽在了怀里。
林香草一抬头,对上的正是李长朔那场狭长而清冷的目光,不过片刻,她那眸子里带着的冷意就全
部散去了,最后只剩下一脸的温情。
林香草原本就没把这些人的小把戏看在眼里,只是李家这些人实在是不盛其烦,她打心眼里觉得烦
躁,如今,一看到李长朔她整个人都放心下来了,直觉告诉她,李长朔会帮她把所有的麻烦一并给摆平
的。
鼻子上被他轻轻地点了点,李长朔幽幽的说了一声:“怎么出来了,身子可恢复一些了?外头风大
,你那丫头去了何处,实在是无用,往后我让人牙子将她发卖了,咱们再换一个人来伺候吧。”
直觉告诉林香草,李长朔这人并不是在说笑,想着自己走时也未曾跟云烟说过,她找不到,也是正
常,林香草忙摇头。
“不关她的事儿,你莫要怪罪在她头上去。”
李长朔还想说点什么,旁边的李元英已经怒不可遏的打断了他们的话:“你又是谁?我们将军府何
时允许你这般的宵小随便出入?”
“我叫李长朔。”李长朔回头,朝着李元英勾了勾唇角。
李元英目光一顿,哆嗦着唇角道:“你,你是李长朔?”
作为将军府的一员,他自是早就洞悉了朝堂中的变化,谁不知道如今这李家来了个破获铁矿一事的
贵人,他那大伯对他看重有家,就连着当今圣上也是立马召见了他,若是不出意外,李长朔进朝为官,
封侯拜相,那也是迟早的事了。
如今的他虽也有官阶在身,却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京官,自是没有必要得罪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