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看不清,我们下去就知道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先下,确定没有危险,你在跟着我下来;没办法,我没法子在短时间内,两次进入思维态。”
“若是这样,不如我先下,好歹我会功夫啊!”
“你先下?不行,我怎么能让女人去冒险!”
“别说大话,就这么定了!”张涵说完,一松手,速度滑了下去,根本没和他商量。
算了,既然张涵比自己强悍得多,晴雨也只能认了:“你慢点!”
几分钟后,张涵滑到了地面,她看看四周,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远处,似乎有火光在跳跃,而且,到处都是。
下来后,她既没有发现人,也没见到什么异样,于是她抬头呼唤:“下来吧!没有人,安全。”
接到指令,晴雨滑落下来:“你看那边,有火光,刚才在上面,我发现到处都有火光,知道吗,有火就有人。”
张涵小声嘀咕:“你是说,我们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走?”
晴雨解开了锁:“对,跟我来!”
张涵也打开了锁,跟着晴雨,行走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多少有点发虚,四周很黑,他们为了安全,也不敢开灯,两个黑影,就像两个鬼影,缓缓移动。
当绕过一块石头后,他们终于看清了那火。原来,这真的是火,在路的一旁,一个石头容器中,有团火焰熊熊燃烧,把周围的世界,照亮了很多,仿佛路灯。
借着这个光源,晴雨他们看到了让人震惊的场景,道路两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房子,每个房子都有一道黑洞门,在房子的旁边,一个个墓碑赫然竖立。不但如此,石头房子数量惊人,一字排开,根本没有尽头,在房子的后面,还是房子,纵横都是无边无际的感觉。最要命的是,每个石头房子的旁边,都配有个墓碑,数量之多,同样数不胜数。
晴雨拉长脸:“啊,好多墓碑!”
张涵捂着嘴巴:“这难道就是坟城,一座全是坟墓的城市?这数量也太多了点吧!”
她说得没错,这座所谓的城市,根本就是一大片坟堆,无论从数量、规模、体积、甚至密度,比起九阴山上面的坟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在那些蚂蚁面前,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象啊!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头大象,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无论你从哪个方向看出去,都没有尽头;仿佛面对四扇镜面玻璃,在反射无数次后,最远的那个点,依旧延绵不断。
晴雨不笃都定:“这是坟城没跑了,只是,规模太出乎意料了!若不是亲眼瞧见,我根本无法想象。”
张涵扯扯晴雨的衣角:“我有个问题,坟城到底是个墓地,还是个城市啊?”
晴雨定神思索:“要回答你的问题,到也不难,若是城市,肯定有人,当然是活人;若是墓地,恐怕就只有死人啊。”
晴雨的调调显得幽幽,张涵头皮发麻,感觉有蚂蚁在爬:“这还不容易,活人一眼就能认出。”
“好像没有人?”晴雨狐疑道,不过,这里没人,可不代表万事大吉,他还必须要把眼睛睁大点,看看周边,方能下此结论。
二人守株待兔,在黑暗里蹲着看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活物,更别说活人了;微风拂过脸颊,钻入鼻息,显得毫无生气,幽幽之中,更有夹杂一股原始气味,原始得,就好像地球最初的样子,一片无机。
既然确定四下无人,晴雨直起身子,几步上前,来到火堆旁,借着余晖,认真观察:“你看,这些墓碑上面是个人字屋檐,碑体很明显是由两部分组成,两边的方柱,以及中间的石板,这种形制,一看就是古代的。”
张涵来到他身旁,警觉的回头张望,生怕一个剧情反转,冒出几个古人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古代的,所有的场景,一看就很古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朝代的吗?”
“只看外形,看不准,不过我有办法!”晴雨指着碑上的那些字:“从这里找答案。”
张涵也发现,这些字很明显自己不懂,不过,与上面洞口巨石上的文字却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晴雨看得懂:“上面写什么?”
晴雨杵着看了半天,比较吃力,主要是字迹有些模糊:“莹?”
“莹?什么意思啊?”
晴雨看完后,又换了一块墓碑,看了半天,得出初步结论:“这些碑上的字,断断续续,很不连续,无法组合成一句话,看来,应该是人的名字,只有人的名字才有这种现象。”
张涵不解:“什么!这么长一串全是人名啊?好歹也该有个日期吧!”
晴雨痴看半晌,主要就是在找日期,可是,却一个都没找到。
“也不是,你看,上面的字,每个碑都不同,说明多半是名字,而下面基本都是一样的,多半是个名称或者形容词,要么就是朝代。”
“朝代?你看看哪个朝代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本以为晴雨知道,没想到,他却叹出一口气:“哎,就是看不懂啊!这些字不全,只有一半,有的甚至一半都没有,除非花很长时间去对照研究,否则,根本讲不清。”
张涵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既然这就是坟城,那就一定有5宝里面的那些图案,但是,它们又在哪里呢?”
没错,墓碑上面只有文字,没有图案;石头房子的外表,也是光秃秃的一片色,连个纹理都没有,更别说是图案了。
“看来,我们要进一个石屋,搞不好,里面有线索!”晴雨拉着张涵,想和她一起进去,可是,张涵打死不愿:“要去,你自己去啊!这石头屋子一看就是放棺椁的地方,我可不干!”
“你是不敢,还是不干啊?”晴雨调皮的问。
“当然是不干,我到不是怕尸体,主要是阴气太重,的慌,这种感觉怪怪的,反正我不喜欢。”张涵说出了原因,只是这个原因在晴雨看来,有点奇葩,这女人还真复杂,不干原来比不敢,还要有分量。
“行吧,那你等着,我进去瞧瞧!”
晴雨松开了张涵的手,毕竟这又不是去送死,没这么严重,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张涵留在洞口,耐心等待。
石屋比人略高,门洞却比人略低,因此,晴雨必须勾腰驼背,低着头才能进去;他刚把头探进屋子里,就立马打开了头灯,不为别的,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如此。
他走入的这间石屋,严格的说,是个长方形空间,里面并没有出现类似棺椁的东西;更没有看到尸体或者尸骨,也就是说,这里面,基本是空的。
虽然空,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角落凌乱的摆放着几个石头,在它的旁边,散乱着一些土罐残片;另外,还有少许黑色的残渣颗粒。
若是墓室,这个场景说得过去;若不是墓室,这个场景也说得过去,晴雨不敢妄下结论,因为,这是头一个。
晴雨用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嗅觉深度感受一下,这是一种岩石混杂泥土芬芳的感觉,就像你贴着地面,用力的吸了一口。
他将目光从地面移动到墙面,依旧是光突突的一片,就连一个最基本的几何图案都没有;倘若这真是墓室,未免也太简陋了吧!
他再提眉看看顶,也都差不多,一片虚无。晴雨有些失落:“哎,空荡荡的,难道被人打扰过?”
他的意思,这里来过盗墓贼,把陪葬品连同尸骨全都顺走了,带着遗憾,他转身走出那个石屋子。
见张涵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晴雨无奈的摊开手臂:“什么都没有,除了几个破罐子破摔,全是空的!”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那,你在看看旁边那个屋子呢?”张涵建议。
没办法,晴雨再次走进了一个石屋;看着自己男人的背影,张涵略有一丝温存,晴雨的所作所为,无不显得魅力十足;或许,这就是相濡以沫,从而爱屋及乌。
过了一会,晴雨走出第五个石头屋子,依旧一脸无趣:“这几个屋子里,都是空的,既没有尸骨,也没有陪葬品,顶多有几个破罐子,全都一个样。”
张涵原本不信邪,以为他又在开玩笑呢,非要自己亲眼看一看,不过,自己证实之后,她却懵了:“啊?怎么会全是空的,既然是墓室,没有棺椁倒也说得过去,没有尸骨,那就太奇怪了。”
张涵好歹是个警察,她知道川渝地区自古流行裸葬,虽然不是主流风俗,但也发现过不少遗迹,很多墓室里,只有干尸或者尸骨,没有棺椁。古人认为,生于天地,死与天地,与天地合一,就要神形合一,而裸葬,就是最直接的途径。
但是,此刻的墓地,连尸骨都没有了,这比裸葬还要裸,不会是火葬吧!
张涵想到了这点:“有没有可能,这是火葬呢?里面的那些灰烬,是骨灰,也算是尸骨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晴雨回忆了一下:“我曾经在古代文献中看到过,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国某些地区就有火葬习俗。在《列子汤问》、《吕氏春秋义赏》、《荀子大略》等均有记载。《墨子节葬下》里也有。”
晴雨低声背诵:“秦之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薪而焚之。”
他似乎有些纳闷:“这种风俗,应该是在仪渠啊,怎么能在这里了?”
“仪渠?在哪里啊!”张涵问。
“古代的仪渠,大概在今天甘肃一代,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张涵憩思后又道:“除了仪渠,中国古代,就没有其他地方用过这个火葬吗?
晴雨淡定:“那到也不是,佛教在汉朝传入中国,就开始出现火葬了,佛教称其为荼毗,寺院的焚尸炉又称为化身窑。教徒流行把尸体摆成打坐的姿势后火葬。而且,《高僧传》中记载了许多,关于中外僧徒焚身之事,有的以自焚圆寂,有的死后才焚化火葬。”
“你讲了半天,这火葬主要是佛教内部用得最多,一般老百姓基本不会这么干吧!你看这坟城,一点宗教的元素都没有,肯定不是这么回事。”
张涵的质问,晴雨另有解读:“其实,老百姓也流行,宋朝就流行过,虽然一度被禁止,可依旧星火燎原,理学兴盛之后,火葬逐渐衰落;元朝规定土著汉人一律土葬,明清之际中国仍禁止火葬;不过,却无法完全根除火葬的习俗,私底下依旧盛行,当然,用于火葬的人,多半都是穷人。”
听到历史解读,张涵目明心也明:“哦,川渝地区,在古代基本属于蛮荒地带,山高皇帝远,流行这些东西,也很正常,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火葬了!”
晴雨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不对:“嗯,我虽然说不上来,但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就算是火葬吧,也不可能把骨灰随意乱撒,再说了,既然已成灰烬,修这么大一个墓室干什么,钱多得用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