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陈磊突然大骂道:“卧槽踏马,他们太过分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当街行凶。”
目视着窗外的夏远回头扫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着窗外,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让一直观察他的陈磊脸色一沉,讲道理一般人听到他这么说,应该会发问的,但夏远的态度让他有些迷了。
夏远俩人赶到西街不足五百米的事发地点事,衙门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拉起了警戒线,法医也结束了对几位受伤司机的伤情鉴定。
现场一片狼藉,停着的三辆渣土车受损严重,挡风玻璃全碎,轮胎也扁了,甚至有一辆车的方向盘都不见了,地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显然爆发的冲突相当激烈。
陈国强也看见了夏远,他本想过来,却被夏远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耐着性子和有关部门沟通情况。
夏远从围观群众口中得知了大概情况。
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伙人,直二话不说,对着三辆车又打又砸。几个正在路边吃饭的司机跑过来阻止,直接就被放倒了,其中一个司机好像被打的都没反应了。
好在事发地点离西街工地并不算远,工地很快来人支援。然而却扑了个空,那伙人直接消失在了夜幕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夏远全程脸色都没有变化,只不过眼神变得深邃了些,反观陈磊早就坐不住了,如果不是他三叔拉着他,他早爆发了。
程武很无奈,马上就过年了,今年也不轮到他值班,谁知却在最后两天遇到了这种事。
一到现场,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马上就能猜出肯定是商业恶性事件。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了不小,特别是在牵扯了人命之后。刚才法医已经跟他透过口风了,其中有个司机脾和肺都破了,抢救过来的希望很小,这无疑让程武更加头疼了。
比他还头疼的当然是陈国强了,他是要对这群跟着他从老家出来的老乡负责的,出了这档子事,这个工程怕是已经亏本了。
程武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尽管陈国强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但脸色还算平静,点点头道:“听程队长的。”程武是XC区型侦枝队副队长。
陈磊开的是陈国强的座驾,所以,陈国强肯定是要坐这车的。
陈磊开着车跟在程武车后,陈国强虽然急,但也没忘夏远来找他的目的,张嘴就要说景宏地产的发家史。
夏远抬手制止住了他,“先不说那个,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陈国强心里一团糟,哪儿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啊,当时就卡壳了。
夏远也没介意什么,只是说道:“那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到了医院,带着助手的陈武扫了眼夏远,没在意,直接去了急诊室。
三个司机受伤程度各不相同,伤势最轻的司机叫李明,身上多处骨折,神志还算清醒。
程武的跟班查看过李明的伤势和病情报告后,向程武点头。
程武这才上前问道:“我是型侦队的程武,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李明头部裹满了绷带,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睑也是肿胀淤青的,显然是被打得不轻。
听到程武的话,李明艰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陈国强,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丝惊恐。
陈国强点头后,李明这才回答问题,回答得很详细,和夏远听到的差不多,只不过某些地方更详细些。
等到跟班做完笔录后,程武又问道:“你们是不是进行了反抗或是反击,才会被伤得这么重?”
“是的,看着他们砸我们老板的车,我们肯定看不下去,就赶紧回去阻止他们,但他们完全不听,老郑就冲了上去……”
“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就是砸车,如果你们不冲上去,他们是不会打你们的?”
“算……算是吧……”李明犹犹豫豫的。
“那……”程武还想问。
“啊!!!”病房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尖叫声,打断了程武的问话。
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陈国强更是瞪着儿子吼道:“你鬼叫什么?”
“爸……我……我没叫什么啊!”陈磊委屈巴巴地揉着腰间嫩肉,十分幽怨地瞟了眼夏远,一副不敢怒更不敢言的模样。
不过让他这么一打岔,李明好像开窍了,程武再怎么问都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了,李明不是闹着头疼就是记不清楚,程武也只好放弃。
一行人又出了急诊室,程武按照程序跟陈国强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跟班走了。
等到程武一走,陈国强冷不丁就踹了儿子一脚,质问道:“你刚才瞎叫唤什么?”
陈磊哼哼唧唧道:“我也不想啊。”
陈磊活宝的样子让夏远忍不住想笑,随即解围道:“是我掐了他一下,老陈你不觉得程武的问话很奇怪吗?什么叫你不冲上去,他们就不会打你?我可没见过这么做笔录的。”
听到夏远叫老头子老陈,陈磊瞪圆了眼睛想看好戏,虽然他也知道不太现实,但老爹一点反应都没有,着实让他大跌眼镜,他可了解自家老头的脾气。
陈国强皱眉想了想,回道:“远少你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刚才我就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就让这小子给我吓了一跳,就给忘了。”
“我猜这个案子牵扯会很深,现在我们明面上不宜声张,你现在要做的是……”说到这儿夏远扫了眼正听得入迷的陈磊没再说下去。
陈国强心领神会,当即对儿子吩咐道:“去,出去买点宵夜回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陈磊不情不愿点头,“哦。”
夏远插了一句,“多带两份给病人吃的。”
“病人吃的?”陈磊不解。
“你去问饭店老板就行了,他们知道的。”
“哦,好。”陈磊屁颠屁颠下楼去了。
陈国强看着自家儿子呆瓜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真是人比人得气死。
夏远了然,就笑道:“老陈你得知足,陈磊其实挺好的。”
接着说起了正事。
“你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好工人的情绪,特别是这三个受伤的人,尽快处理好,别给人落下口实,还有拆迁户那边也是一样。”夏远目光深远地看着漆黑的夜空缓缓道:“不管外界如何,你不能乱,只要你不慌,就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