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怒火再次被沈梦的话给激发了出来,我不自觉地抬手想打她,至少该把她打醒才是,可我下不了手,我只能把惊天之怒,转作惊天的嚎叫。
“沈梦,你这是自暴自弃,自欺欺人,我不许你这样,你不就是需要钱吗?好吧!你说,你说你需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如果我没有这么多,我还可以借……”
“够了!够了!你说够了没有?”沈梦打断了我的话,厌烦地推开了我,叫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要是想干的话,你就麻溜地干,你要是不干,我现在就离开了!”
看她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忙是抓住了她的胳膊,恳求道:“你别走!我不要你走!这么多年没见,我想和你好好聊聊,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沈梦似嘲讽地笑了笑,然后躺在了床上,两腿大大咧咧地叉开着,说道:“来吧!干吧!你留我下来,不就是想干这个吗?说什么吃饭聊天,虚伪!你已经等了四年了,很不甘心吧!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干吧!干吧!多粗糙,多露骨,多下贱的词眼,我呆呆地看着她躺在床上,一副卖肉的姿势,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这个样子,让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就是数年前,那个清纯的快要滴出水来的女孩,残酷的现实,罪恶的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总不至于改变的这么彻底吧!
“能不能别磨蹭了?要干就快点!不干就痛快地说出来,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奶疼!”
“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吧!”我转过脸去,不再去看她,看了只会让我更加心痛,这个时候,我还哪里有心情干那种事?可悲!可笑!
沈梦很快穿好了衣服,本来穿的就少,所以脱的快,穿的也快,她挎上了自己的包,对我说道:“不要留我了,我不会留下的,也不要帮我,我不需要,你该怎样生活还怎样生活,就当我们没有遇见过,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说的如此决绝,如此无情!
“沈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呢?”
“你没错,是我错了!以后不要来念奴娇找我,你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沈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是一拳,击打在墙面上,旧的鲜血还没有凝固,新的鲜血又流了出来,也许皮肉之痛,才能缓解心理之痛吧!
那个清纯的女孩子已经死了!那个让我想了无数无数回的女孩子,再也回不来了,滚热的泪水再次蓄满了眼眶,身子一歪,我瘫坐在地上,只觉整个脊梁骨在一寸一寸塌陷。
耳畔忽然就响起了周杰伦的那首“东风破”,那歌声哀怨而心碎: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我望着洁白的墙壁,洁白的被子,我的回忆也是洁白的,但现实却污秽不堪,这一夜,我不曾入睡,也毫无睡意,我靠着墙壁,卷缩着身体,脑海里充斥着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
第二天,我像是严霜打过的树叶,精神萎靡的回了家,我不想去上班,孙经理的电话却打来了,我没好气地回了她:“死一边去!都死一边去!我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然后我就挂掉了电话,我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记忆,最后终于寻到了一本相册,打开相册,里面泛黄的照片,记录着我和沈梦走过的一些痕迹。
我记不清多久没有看过这些照片了,如今再次目睹,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我抚摸着相册里沈梦的脸,这张脸,不管多少年过去,依然清晰。
后来,房门被人敲响了,我认定是李知夏,便充耳不闻,此时此刻,我沉浸在荒烟蔓草的记忆里,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可是敲门声却持续不断,妈的,想安静一会,都变成了奢侈,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孙经理,她一脸关切地问道:“夏剑,你没事吧!打过电话之后,我就一直不安,怕你会做什么傻事,所以就赶来了。”
我冷漠地看着她,说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孙经理却很执着地走了进来,说道:“你脸色这么难看,眼睛也红红的,我怎么可以放心回去呢?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做了也是白搭,回去吧!”我再次下了逐客令。
孙经理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她放下包,依然决然地去了厨房,然后系上围裙,开始忙活做饭,而我也懒得再去管她,她想做饭就做吧!只要不烦我就行。
我继续翻看相册,将自己融入到回忆里摸爬滚打,片刻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出门后,我给张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速速赶到揽香园小区,他的速度倒是很快,不消十分钟,就赶来了,见到我时,恭敬地说道:“太老大,有什么差遣,你尽管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把手中的照片交给他,吩咐道:“帮我调查这个女人,她现在念奴娇夜总会上班,记住你只可以偷偷调查,千万不能惊动她,查到什么,立即向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我断定沈梦背后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事,所以才走上风尘之路的,她可以堕落,但我遇见了,绝不可以袖手旁观,我要把她拯救出来!
张飞接过照片看了看,小心地问道:“这个……这个也是太嫂子吗?”
我苦笑道:“她曾经是,但现在不是,未来是不是,暂时不好说,现在的她和照片上的她变化很大,你一定要看仔细了。”
“放心吧!太老大,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张飞打了包票说,然后眼神凝重起来,“太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太老大,是这么回事,昨天顾老板找我了,他让我带几个道上的兄弟干掉一个人,赏金一百万,当我得知他要害的人是太老大的时候,我便拒绝了,但他绝不会死心的,所以太老大你还是早作防备,小心为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