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不,不可能……”
夜叉丸的表情在一瞬间内变得很精彩,而后是恼怒。
“这家伙在诓我们。”
骇人的视线在其眼中一闪而过,他轻瞪了叶羽一眼,表情然后才缓解下来,重新挂上一抹笑容,眉头微皱。
“叶羽前辈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这是雨之国特有的笑话吗?”
夜叉丸明显在跟叶羽打马虎眼儿。
叶羽倒也不恼,只是冷笑一声,摇了摇脑袋,危险的视线扫过夜叉丸的脸庞。
“行吧,信不信由你,你爱当笑话听就当笑话听,不过你们背后的人倒是挺天真的,竟然想拿你们两个就和我对子,啧啧,看不起谁呢?这里可是前线,得靠实力吃饭。”
跟着带上了调侃与戏谑,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
“再说了,你们心里就没有一杆秤,干掉我,你们够份量吗?”
叶羽罕见的一手直球,直接在两人涨红的脸中打出暴击。
太屈辱了,叶羽明明比他们要小,但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作同一个层面的对手来看,这是自命不凡,自以为前途远大的他们难以接受的。
对于这个年纪的他们而言,丢脸可能比丢命更严重。
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还无法反驳,在叶羽面前,他们好像才是那个身高一米一的人类幼崽,一点有效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实力的差距分明就是天差地别。
楠部拓斗依旧躺尸,夜叉丸满脸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到地下去。
该死的,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血继忍者逼得哑口无言。
“好好想想吧,夜叉丸老弟,你要多出去走走,多想想,多看看,多见见世面,你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人云亦云,你要在心里搞清楚三件事。
究竟谁是真的为你好?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
战场上拨云诡谲,就连上忍一不小心都会身死异乡,像我们这种苟活在边缘角落的下忍不该是敌人,应该是朋友,对吧?”
叶羽轻轻拍了拍夜叉丸的胳膊,正好看向了他愈渐低下的眼睛,瞳孔中一抹暗芒闪过,声音极富有磁性的说道,就像他是真的为夜叉丸好一般。
可话又说回来了,叶羽刚才其实是想拍夜叉丸的肩膀来着……
与叶羽四目相对,夜叉丸心中一时有着百般滋味,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感觉叶羽说的是对的。
紧盯着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古井幽深,深不见底,就像有种夺人心魄的魅力,让人根本就移不开眼睛,惹人沉迷。
不对,不对,他急忙摇晃了下脑袋,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心有余悸,感觉自己今天很古怪,他怎么会沉迷在一个男人的眼中?
浑身打了个哆嗦,越想越后怕,简直比叶羽掰断楠部拓斗手腕的时候还要恐惧。
身体轻微的后退一步,他开始反省起自身,不仅有叶羽,还有最近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说句心里话,叶羽那双眼睛真的很离奇,黑的深邃,黑的彻底,让人从心底想犯罪,就像在勾引人把它挖出来抱在怀里一样。
再次偷偷瞥了一眼叶羽的眼睛,噤若寒蝉,他不敢,但凡稍有点挖下眼睛的念头,那股寒意就像喷泉一般源源不断的从心底往上涌。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脑袋左右摇摆,努力甩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想要让自己重新变得镇定。
可他越是想要镇定,他的大脑运转的就越发快,就像有人给他上上了发条,过去许多他忽略的细节都在脑海中重现。
姐姐、罗砂、父亲,还有那个撺掇他来叶羽作对的混蛋,他越像越不对味儿,就像踏入了一个怪圈,浑身包绕着阴谋诡计。
对付叶羽,这事的确是他自己找来的,如果不是他主动接茬,恐怕这事也落不到他头上。
但他想来,也没见有人阻止,甚至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尤其是那个混蛋,一口一个少年英杰,一口一个手到擒来,怎么就没人告诉他叶羽这么难对付?
论势力,论人手,他们哪方面不比叶羽强,可事到临头却屁用没有。
这很反常,绝对!
他思绪的跳跃性越来越大,脑袋越转越快,一条条线索在他脑中拼成了一张网,把所有的线索都连了起来。
叶羽是千代长老的弟子,不管是谁动手,谁出手,最后的结果都算是打了千代长老的脸面,那个撺掇他出手的家伙不是和他有仇,就是单纯的蠢。
当然了,他也是蠢,这种事情常人躲都躲不及,他竟然头铁往上凑,也是被怒火蒙了心,现在好了,想抽身都抽不了。
但万一他的怒火也是被人利用的一环呢?
他简直不敢想,可话又说回来,那个一看就不是太聪明的家伙当真有这番心机?
不不不,夜叉丸,你这可是落了下成,人怎么能够浮于表面,看似不太聪明,指不定又是一个隐藏的老阴逼。
拍了怕自己的脑袋,夜叉丸急忙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再者就是罗砂牵累,虽然同属于风影一系,但明争暗斗可是人类的本性,就算罗砂几乎已经被风影收为了弟子,但其中不满他,想要把他拉下马的也是大有人在,而他们家,毫无疑问就是和罗砂走的最近的存在。
也因为这个原因,原本在村子里一直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现的老爹才会突然树敌这么多。
“这是通往砂隐村权力核心的必经之路。”
老爹一直这样告诫着他,所以一直唯唯诺诺的老爹才会在其他人面前显得格外硬气,但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竟然是他这里着了道。
那个混蛋,他竟然想借千代长老之手,让他和叶羽同归于尽。
他还是大意了,竟然会以为人看着傻就是真的傻,那个被一直当傻子的人指不定就是他。
心中怒火上涌,就连双目都变得赤红,羞愤难当,恨不得将那个撺掇他过来的家伙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