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万箭齐发，妖怪和人类的尸体交叠的躺在地上，下一秒又会有千军万马踏过，他们终将化为一粒尘土。赤蛇带着妖姬站在一个高处，看到了被飞扬的尘土笼罩的王宫，矗立了千百年的王宫此刻伤痕累累，已有衰败之意。即使距离隔得很远，但是妖姬还是能听见战争的声音。

“没有，找不到你说的那个妖怪。”赤蛇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眼睛，对妖姬说道。

妖姬微微皱眉，她本想让赤蛇找出亭，毕竟既然王宫的结界被破了，就代表着亭一定就在附近。妖姬看着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目光阴霾。

“咳咳……”她们现在正站在离王都最近的山丘上，这里的风有些大，妖姬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就在妖姬考虑着要不要下去再找一遍的时候，天空的云突然全部汇聚到了王宫的上空，云层间伴随着雷电翻滚，霎时间狂风大作，妖姬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是……

“是天神！天神大人来了！”

“天神大人，快救救我们！”

人皇本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打算狼狈逃走，但是没想到天神终于出现了，人皇一下子如释负重地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口中喃喃道：“得救了，得救了……”

“陛下，那我们现在还逃吗？”一旁的护卫扶起双脚打着颤的人皇，问道。

人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扇了那个侍卫一巴掌，怒道：“谁说朕要逃了！”

“是是是。”那侍卫连忙点头应和，然后改口道：“那陛下，我们现在……”

人皇看来一眼站在云端的天神，然后掸了掸自己龙袍上的尘土，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回宫门：“当然是去迎接天神大人，然后将朕的子民从水火中救出。”

天神出现后，妖君就指挥着大军撤回，妖君仰头看着云端的天神，不知心中在作何打算。

“吾乃掌管命运之神，大司命。”大司命一袭黑色的灵衣，头顶鹊尾冠，黑色的长发垂直脚踝，一双通透明亮的眼睛俯视着下面的动乱。

人皇跌跌撞撞地上了宫墙，对大司命行了一礼，然后指着宫墙下的妖君，控诉道：“大司命大人，妖君私自挑起战争，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中，还请您惩罚他。”

大司命眼眸微动，看见了宫墙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大司命道：“妖君，你莫不是忘了人类和妖族之间不得开战的规定，你三番五次的挑起战乱，你想要挑战我们天神定下的规则吗。”

妖君器宇轩昂的坐在一匹白马上，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微仰着头，解释道：“上一次本殿挑起战争是因为妖族公主在人类的领地上无辜丧命，妖族公主乃是本殿的亲姐姐，所以上一次挑起战乱本殿觉得合情合理。而这一次是为了妖姬，本殿的妖姬曾经差一点丧命于人皇的手中，此仇不得不报。”

妖君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话也落入了妖姬的耳中，若是不知道自己夫君的野心的话，妖姬一定会被这句话所感动，但是可惜的是，现在最了解妖君的，就是妖姬。

听到这番话，妖姬的心仿佛被万箭贯穿，原来，到头来她只是妖君对人类开战的一个借口而已。妖姬心中自嘲了一番：我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天神出现以后，妖姬就让赤蛇带她靠近王宫，最后她们躲在一个残破的茶楼上，站在二楼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宫门口的场景，再往前一些就有可能被妖兵发现，所以这里是一个很好的隐藏点。

“咳咳咳……”害怕引起不远处妖兵的注意，妖姬只能强忍住自己胸口翻腾的气血，但是还是有鲜红从唇角溢出，额头上蒙上一层冷汗。

赤蛇见此，赤色的眼眸里神情不定，她说道：“你若是现在肯跟我走，我就能让我活下去，否则，没有我在你体内支撑，你活不过三个月。”

妖姬瞥了一眼赤蛇，默不作声。现在离开，她做不到。

云端的大司命听了妖君的解释后，没有丝毫的动容，坚持着天神的原则，对妖君说道：“妖族公主和妖姬的遭遇，那都是她们的命运。”

“命运吗？呵……”妖君冷笑了一声，手中握着的利剑上的寒气愈发浓重。突然他一个跃起，在众人眼中只看到了一道白光闪过，然后人皇的一声惨叫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妖君站在宫墙上，白色的斗篷在空中划过透明的弧度，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连大司命都没有想到妖君会在当着他的面杀死人皇，血珠顺着剑刃滴下，人皇还睁大着眼睛，眼中满是恐惧，是对面前妖君的恐惧，人皇缓缓倒下，死不瞑目。妖君身上的妖气全部倾泻而出，他再一挥剑，站在宫墙上的所有弓箭手全都被冰冻结住了。

妖君回头，剑指大司命，面具下的神情虽然被遮挡，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妖君怒了，因为大司命的那些话。妖君嘴唇微动，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那么，这样应该也算是他们的命吧。”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就连太阳仿佛也被遮挡住了一样，被一只妖怪挑战了作为天神的尊严，大司命也不想多说什么，他两手合十，然后慢慢拉开，有蓝色的电流在他的两个掌心见跃动。

“妖君，汝违反神之规则，吾在此赐汝天罚，以示苍生。”

妖姬站在远处看着对峙着的妖君和天神，心绪万千，最后一道落雷降下，雷声轰轰，不知震慑了谁的心。蓝白色的电光让她的视线只有一片白茫，妖姬将头轻轻靠在墙上，轻轻闭上眼睛，赤蛇在一旁沉默，等待着妖姬的答案。

“做我的妖姬吧。”

“我喜欢太阳，你若是娶我为妻，我就每天都陪你看日出如何？”

“再等等，暮夕身上的戾气还是太重，若是亭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亭。”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若是觉得害怕，就到我这边来吧。”

……

妖姬觉得眼睛干涩无比，明明很想哭出来，但是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因为这些记忆，已经被仇恨的颜色完全覆盖，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