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服后在酒楼等了顾咏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都全黑了,顾咏才派了元武过来说来不成,气得誓再也不理他。
第二大早,又进了宫,特特地寻孙大夫说了输血事,孙大夫听罢了,却是沉吟不语,过了好半晌,才沉声问道:“有几成把握?”
却不好回答,毕竟血型问题解决不了,此事根本无法继续。孙大夫见她这副神情,不待她回话也知道了她意思,且拍了拍她肩道:“,你只见我人前风光,可晓得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一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侯夫人里,且先用保守疗法治着,她毕竟年迈,便是这法子有用,也不一定愿意遭这份罪。至于输血一事,可暗中进行,不可妄动。”
自从最近几次事件后,对孙大夫更是心服口服,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也不由得郑重地思考起此事可行性来。历史上曾因输血反应导致禁令,一禁便是上百年,若是无法解决血型问题,只怕不仅不能造福百姓,反而会给医学展造成不必要影响。
思及如此,心思也就淡了些。在宫里头逗弄了一会儿皇太孙后,她便告辞出了后宫。因孙大夫和张院判不在,太医院诸位忙得打转,刚一进门,就被抓了个现行,非被逼着出了两趟诊。
不过向来不大出诊,右院判杜大人不敢让她去王公大臣府上,只让她看些零星小病。跟着药童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直到下了马车,她才现自己竟然在郑府大门口。
出来迎接修文见了也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恭恭敬敬地过来迎了,一面唤着“秦大夫”,一面将她往内院引。原本还以为是郑览得了病,进得屋来,才现等着她竟然是一只受伤小鹿。
郑览也在屋里看书,只受伤小鹿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脚边,湿漉漉眼睛半开半合,仿佛带着几分灵性。听到门口动静,郑览回头来看了一眼,瞧见,浑身一震,但是很快,他脸上惊喜褪去,取而代之是清清冷冷笑容。恍然有种错觉,仿佛他生气在一点点地流失,人虽还在面前,却只有模模糊糊影子,简直快要让人感觉不到他存在。
“是秦大夫过来了。”他说道,目光垂下落在脚边小鹿身上,“原本只是让修文随便寻个大夫,没想到他竟会寻到太医院去。害得秦大夫大老远地跑一趟。”
他语气客气而生疏,微微有些不习惯。但她终究没说什么,点点头,蹲下身子给只鹿看病。鹿左前腿受过伤,因包扎时没有留意清理,导致伤口了炎。吩咐修文去取了烈酒过来,将随身携带小刀消过毒后,小心翼翼地清除小鹿伤口溃烂处。
她动作极为娴熟,手脚又轻,不多时就将鹿腿上伤口重新包扎好,又开了用药膏嘱咐修文过两再重新上。整个救治过程中,郑览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瞧着,不说话,也不看她,一直到告辞时,他才淡然地点了点头。
修文一直送到府门口,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倒是临上车前忽然想起一事,转身问道:“我听顾咏说你们家少爷要回祖籍了,不知何时走。我们朋友一场,理当去送行才是。”
修文赶紧应道:“得等到八月底过了百才走,郑家祖籍在西北七星县大仪镇,若是秦大夫有闲,后可去大仪镇走走。”
点头应了,这才登车离开。修文一直站在路口,看着马车远远地转弯出了巷子,他才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京城里素来热闹,今儿却不知又遇到了什么事儿,马车才从郑府出来没多久,就被堵在了路上。左右这病也瞧过了,倒也不急,倒是一旁小药童耐不住性子,时不时地掀开帘子瞧一瞧。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这小药童看到了什么,忽然大声惊呼起来,“…”
他语焉不详,听得心里也痒痒,忍不住也跟着探出脑袋来,不看不要紧,这大街正中央,竟然在上演一出强抢民女戏码。
戏文里常有纨绔公子哥儿调戏民女故事,但来京城这么久,却从未见过。但戏文中纨绔子弟不是肥头大耳,就是面目可憎,可面前大街上位调戏民女公子哥儿却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倒有几分翩翩风度浊世公子哥儿味道。
位被调戏姑娘穿一身素色衣裙,相貌倒是娇美,只是脸上一双眼睛寒光闪闪,带着几分怒气。
“贺文龙,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婚约早已作废,为何还要来纠缠不休。”姑娘狠狠甩手将叫贺文龙男子推开,连退好几步,直将男子避为瘟神。
男子被她甩开,却并不生气,乖乖地站在原地,一脸哀求道:“素娥,你知道并非我本意。都是我母亲自作主张,我从苏州回来后才知晓此事。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待你父亲沉冤得雪,我们就——”
“你给我滚!”素娥冷冷骂道:“你们贺家都是一群见风使舵小人,我看着就恶心。你又算什么好东西,正妻未进门就一个接着一个往屋里抬妾,整个京城上下,就没瞧见像你们这样不知廉耻、不懂规矩家门。我江素娥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素娥,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说话。虽说——”
听到此处,早对个叫做贺文龙男人鄙夷至极,敢情厮长得人模狗样,骨子里竟然是这样极品,真真地让人恶心。
她听得腻烦了,正要关上帘子,忽又听得贺文龙大声责问道:“你少装模作样装什么冰清洁了,若不是勾搭上顾家个克妻煞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别怪我没提醒你,顾咏煞星克死可不是一两个,你要敢跟着他,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顾咏!
闻言又惊又气,掀开帘子,冲着江素娥一阵打量,好个孝感动天江小姐,果然生得貌美如花、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