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能紧握住的日子,再见时,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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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同是妹妹头,眼前这个显然比古罗无趣的多。
被我这么言语挑衅了一番依旧面不改色眉头都不皱一下,真是让人一点也提不起干劲来。
“你确实有两下子。”
又是一轮攻击之后,从缠斗中脱身的我站在一击范围之外,审视着自己的对手。
“不过,作为术士来说,还未够班啊。”
“想说大话的话,就趁现在吧。”
对方面无表情,似乎对我赤|裸|裸的鄙夷毫不在意。
“长门久夜,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动作中微妙的凝滞感么,操纵这个匣兵器耗费了你很大的体力吧。”
“即使是生了锈的刀刃,斩杀你还是戳戳有余。”
“如果你觉得破坏了我设下的幻觉就可以取胜,那么恐怕你是误会了。”
依旧是缺乏表情的严肃面容,语气也没有过多的起伏,但对方却丝毫没有掩饰他的自负。
“我使用幻术并不是为了弥补剑术上的不足,而是为了隐藏我过于强大的剑术而已。”
“隐藏?”我挑眉嗤笑了一声。“看来不仅是术士,就是剑士你也只是个半调子。”
目光扫过那张没有任何波澜的脸,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剑这种东西不是生来就锋芒毕露的么。无法承受那份骄傲和觉悟,呐,我说,你这样卑躬屈膝的家伙真的算是剑士么?”
终于被我成功激怒的男人舍弃了他幻术的小把戏,四把长剑相继出鞘,刀光剑影间是疾风骤雨应接不暇的攻击。
“如果两手的剑被挡住就用双脚的剑,如果两脚的剑被挡住的话,双手的剑就会展开攻势,你绝对无法躲过这双向剑的攻击,这便是奥义四剑。”
“很花哨的招数。”
我冷笑了一声,挥刃相迎。
镰刀确实不是适合近战的武器,笨重的刀身不可避免的会拖延攻击的速率。
挡下了自上而下的双剑后,向前的惯性根本无法立即掉转方向应对紧接着的攻势,我只来得及屈膝避开要害,冰冷的刀锋就接连擦过腰际和左臂。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让动作出现丝毫的凝滞,反倒像是一道攻击的指令,黑色的弯月在半空中划出的弧线劈开阻挡在面前的刀光剑影。
周遭的幻术因为施术者的无暇顾及而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对方被凌厉攻势逼的不得不接连后退,而我亦步亦趋完全不打算给予他片刻的喘息。
每一次撞击飞迸出的火花,在下个瞬间就被愈发高涨的橙黄色火焰所吞噬。
而与明显占有优势的攻势相反,身上接连增添伤口却像是精确的秒表计时一般,计算着剩余的攻击次数。
“原来如此。”
几乎被逼至墙边的人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向后退去的脚步生生转了一个方向往另一侧跃去。
“啊,被发现了么,不过也已经太迟了哦。”
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与此同时,从至高点下落的刀刃正从一个绝对不可能的避开的角度斩向它的猎物。
而一瞬间反应过来的人,手上迅速的做了一个动作。
紧接着几道细小的银光闪过,几下金属撞击的声音中,刀刃劈砍的方向受到了细微的偏移。
对面的人早在一瞬间做出了最恰当的反应,选择了伤害最小的躲避,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劈开空气的黑色弧度扫到,整个人向右飞去,重重的撞在远端的一侧墙壁上。
“啧,躲过去了么。”
我低头,视线落在了掉落在地上的几截刀片——如果不是对方突然从指缝间射出的这玩意,估计现在人已经被我拦腰斩断了。
“还真是个花哨的男人呢。”
被我数次以花哨形容的男人目前的情况显然不怎么好,就算躲过了要害,那一击却也是切切实实砍到了他,短时间内,想要使出他那个花哨的奥义是不可能了。
我攥紧手中的武器准备乘胜追击再补上一刀,这时地面却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未做任何预警,重心不免偏移了一下,我快速稳住脚步,抬眼却见自己所在的这处空间似乎正在缓缓下沉,而被我一击扫至另一头的对手竟然拖着受了伤的身体趁机跃至远处的走廊里。
我不顾足下的踉跄飞奔过去,最终却还是慢了一步,空间偏移处正在变小的空隙已经不足以我整个人顺利的钻过去。
“啧。”我不满的砸了下嘴,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等这阵空间变换过后再做别的打算。
不过这么一来,反倒也进一步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那个能自由变动这里结构的家伙一定正坐在监视器前冷眼的看着这里。
又是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重新恢复平静。
我举目环顾了一圈四周,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这处空间内部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动,但前后唯一的两处通道却都被坚固的合金墙壁堵死。
打不过就打算把我困在这里么?这也太卑鄙了吧。
我抬手抚上自己左眼,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作罢了。
虽然也不是不能把这些阻挡我的东西给破坏掉,但是……都已经说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因为这种事情而折寿还是有些不划算。
我叹了一口气,干脆盘腿坐了下来,打算先休整一下顺便想想其他的突破方式。
没过一会,我又突然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抬手将几个安装在隐秘位置的摄像头给一一毁掉,然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解决了碍眼的视线,我也没什么顾忌了,干脆大字型的仰面躺倒在地上。
身上的几处伤口看上去是挺吓人,但其实都不是很深,而且这会儿血也开始渐渐止住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
抬手仔仔细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reborn给的通信器之外,竟然还摸到了一块不知何年马月被我胡乱揣在巴利安制服兜里的压缩饼干。
“我以为至少会是美味棒什么的啊。”嘴里小声的抱怨着,手上却不含糊。我也不管是否过了保质期,撕开包装袋掰了一块就丢在嘴巴里。
“好难吃。”表情扭曲着努力把嘴里的干屑吞了下去,但是也不打算再尝试第二口。
我开始反省自己这次的状态似乎也太悠闲了一些,没有准备绷带和伤药就算了,竟然连食物和饮用水的补给也没有随身携带。
显然我之前太高估密鲁菲奥雷的好客程度了,如今只希望g田他们能快点占领这处地方,最好能一口气结束战斗。
对于这种黑手党之前火拼的戏码,老实说,我已经看的有点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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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巨大的爆破声吵醒。
睁眼的那个瞬间,我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就见不远处的墙壁被人从另一边打破,滚滚烟尘之中有几个人影快速的逼近。
还没待我辨认清晰,烟尘之后倒是有什么紫色的东西在急剧的膨胀,从墙上被打破的窟窿里拼命往这头挤。
“这不是……”
我呆愣愣的仰着脖子眼角猛的一抽,自言自语的声音被自己要说的话给噎了一下。
“长门小姐!危险!”
我闻声定睛一看,之前那几个人影不就是传说中的大部队么。
“唉?草壁?!你怎么……”
“快逃啊!”
“啥?”
我愣了一下,迅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足下一个酿跄,摇晃着身体跟上不远处的大部队。
“我说,谁都好,劳烦给三十字之内给我说明一下情况啊喂。”目光迅速从意识清醒的飞机头叔和少儿组身上划过,直直落到了正架着狱寺和山本的云雀身上。
“长门久夜,原来你躲在这里。”
“什么叫我躲在这里,我是被困在这里的好么?没看到仅有的两个出口都被堵死……嘎?”
我突然卡壳了,视线所及的那处通往走廊的通道竟然是开放状态的。
“……什么时候?怎么……?这、这不科学啊!啊啊难道是中了那个妹妹头的幻术?!”
“吵死了。”
云雀眼角冰冷一瞥,我浑身抖了一下,乖乖的伸手接过他肩上架着的章鱼头少年,以一个孔武有力的姿势将他背在身后,一起往唯一的一条通道行进。
艾玛~怎么感觉少年云雀比成年云雀的杀气更可怕啊……
唉?等等!少年云雀?!
我猛的将头扭过去——我擦!真的是委员长云雀!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草壁蓝波一平库洛姆(昏迷)也会在这里?求三十字说明!跪求三十字说明啊喂!
“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怎、怎么会?我就是好奇啊,话说那个春风化雨亲切又温柔的云雀君到底去了哪里……”
声音越说越小。
“嗯?”
“厄、不。”我正了正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的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委员长你好,委员长再见。”
“……闭嘴。你话太多了。”
一旁的草壁带着一副惺惺相惜的表情,投来了同情的一瞥。
我、懂、的。
……
——十五分钟过后。
“没路了。”
我抽了抽嘴角,扭头万分悲壮的向身后的几人宣布。
在拐完了所有能拐的弯之后,我们被逼到一段死胡同。
这倒也就罢了,关键是前后两道墙壁正在不断向着中间靠拢。
“我就说刚才那里应该是要向右的吧……”我小声的抱怨换来云雀冰冷的一瞥,立时噤声。
云雀唰的一下,松开肩上架着的人,于是昏迷中的山本就这么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
我眼皮一跳,当下觉得自己立刻闭嘴是极其明智的。
云雀在我心惊胆战的注视中一言不发的走到一侧的墙壁,竖起被紫色火焰包裹着的拐子用力的一挥。
一声合金撞击的巨大响声过后,墙壁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噗——”
心理预期和现实结果反差太大,于是我一不小心笑喷出来。
室温骤至冰点。
我瞬间收了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走过去,抬手摸了摸那出凹痕。
“这样是没用的。”抬眼环顾了一下周围,我大胆推测道,“这四周墙壁的材质和之前的明显不同,敌人应该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想用这里把我们困住,所以,仅靠死气之火的硬度大概是凿不开的啦。”
“长门小姐说的没错,”草壁在一旁补充道,“这应该是用抗炎性纳米合成的墙壁。”
“哇哦~高科技!”
我捧场的赞叹了一声,换来的又是云雀冰冷的眼刀,一旁的草壁也是一头黑线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就是故意学你们委员长来着,有本事竖拐子来抽啊!
我嘿嘿一笑,顺手放下背后的章鱼头少年,“不过高科技虽然厉害,也不代表没有土办法能破啊。人类就是太依仗科技了,所以才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雀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打断。
“我想说的是,你们都退后,都退后啊,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抽出腰后的匕首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左眼,脚步向后退了一步,绷直了身体紧紧盯着面前的墙壁。
然后,就在我打算动作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倒下去……
“啥?”
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听到接连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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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周遭不知是怎么回事,天旋地转的晃的我一阵头疼。
使劲睁开眼之后,我发现自己正脸朝下,整个人趴在地上,脑仁疼得像是要炸开。
“呼~终于……醒了呢,太好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唔。”我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揉着莫名肿起来的半边脸颊,转动脖子打量四周。
霍~人可真齐啊。
不仅有云雀他们,就连g田、reborn,以及之前那个一面之缘的技术小哥也都在,只不过前者都被关在一个透明舱里,却都没有露出焦虑的神情,应该不用担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红发青年,带着一脸高中联考结束后既疲倦又酣畅的表情随意坐在地上,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两位看上去很眼熟的黑人姑娘,和我刚起来的姿势一样正面朝下的挺尸中。
“厄,reborn,这到底……”我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
“咳、还是由我来解释吧。”是之前那个陌生的声音。
我转头望去,就见那个红发的青年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拘谨的向我点了下头。
“你好,长门小姐,初次见面,我是入江正一,阿律的挚友。”
“啥?”我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下子跳到了别的频道。
“唉?弄错了么……”
自称是入江正一的青年愣了一下,有些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但似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抬起头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风早律,长门小姐不认识么?在我印象中,他似乎常被你称作……弗兰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