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插手别人的婚事,让自己退婚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觉得只一手不够,准备了两手,况且如此狠毒,如果自己不会仙术,那刚刚已经惨遭毒手。
这一招看着低级,实则用起来轻便顺手,不成的话杀了那人便是,一了百了,让人无从查起,如果成了,那自然是更好,达到了目的,不过一样还是会杀了那人,到时候自己清誉被毁,又无人可嫁,要么便是常伴青灯古佛,要么,只有自杀保全黎家声誉。
要不是修仙者运用仙术杀人会不小心遭来天谴,自己当时就留下了皇后的性命,哪里会与她虚与委蛇,如今,既然她自己不惜命,那还当真是留不得了!
单十四在离驻国公府还有百步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一脸疑惑的繁花说道:
“繁花,咱们就这样空空地去见外祖母怕是不好啊,要不,你去买点东西?”
繁花脸上有些为难:“小姐,奴婢去了那您怎么办,留您一个人在这里奴婢不放心。”
“放心吧,这是在驻国公府的门口,没有贼人胆子那么大,敢在这里动手。”
见着繁花还是踌躇不定,单十四脸一冷,有些动怒:“我让你去就去。”
繁花有些被自己小姐的样子吓到,毕竟单十四还是第一次动怒,弱弱地说:“但是小姐您还没有告诉奴婢要买些什么?”
单十四有些无奈,随口说道:“你就去买一只叫花*。”
“小姐,这样的礼物是不是太过……”寒酸。
单十四耐心地解释道:“外祖母真心待我,想必是不会嫌弃的。”
繁花领命后,拿着单十四给的银子走了,一边走一边朝单十四看了看,那神情仿佛在说:奴婢走了哦,奴婢真的走了哦,奴婢真的真的走了哦。
单十四无语,等到繁花的身影渐渐走远,见无人注意,单十四躲到驻国公府门口的石狮子背后,白雾一散,便不见了身影。
凤栖宫里,皇后正在午睡,房内空无一人,只有玉床上深寐的皇后。
单十四袖间飞出一道红光,封闭了这个房间,门外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是里面的人仍然能听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单十四望向床上的人,还是那张精美的面孔,单十四举起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拍皇后的脸上。
“啪!”
皇后从梦中惊醒,多年养尊处优的皇后生活让她变得易怒:“大胆!”
感受到脸上撕裂的疼痛,皇后从床上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看清眼前的人是单十四时,眼底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怎么样也不能相信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是单十四打的,自己刚才在正殿面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只是个资质愚钝的臣女罢了,要不是国相千金的身份,不知道已经沦落成什么样子了,她不相信她有那个胆子,但是眼前的场景让她不得不相信——房内只有她们二人。
单十四裂开嘴角,笑得十分阴冷,皇后见到单十四的笑一股冷意直达心底,像是寒冬里被剥光了衣服,放在了冰窖里。
看到这饱含深意的笑容,再笨也知道了这黎为水绝非常人,但是一想到这里是防守森严的深宫,自己宫院的下人都在外面,难不成还能出了什么事不成,想到刚才单十四抽自己的巴掌,更是火气上升,自己堂堂一国之母,被一个臣女给甩了巴掌,自己定要让她碎尸万段,也顾不得单十四背后的国相势力。
多年的上位者经历让她养成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厉喝道:“你这贱人,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宫,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单十四丝毫不理会她的怒斥,自顾自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抿着嘴喝了起来,自从重生后,自己仿佛爱上了品茶,只有在这绵延的茶香里,才能平静自己浮躁的心。
皇后看见她的态度,更是怒不可遏,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
连外衫都顾不得穿,穿上绣鞋便走到了单十四面前,十分用力地抬起右手,仿佛袖口都带起了一阵风,但是还没等她的巴掌落下去,就惊愕地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
她大声呼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
单十四将一杯烫茶泼在她的脸上,她顿时大叫了起来“啊!”
脸上的烧灼般的疼痛让她像是杀猪般地尖叫起来,奈何这副身体又不能动弹擦去脸上的要命的茶水,只能活活地忍受着脸上的痛苦。
待茶水流尽,皇后的脸上已经是红红的,像是将肉活生生地从皮肤里剥出来的一样,皇后眼睛看向单十四,眼里是无限的畏惧和仇恨。
“我,我为什么动不了了,你是妖怪?!”看着房外并没有任何动静,皇后脱口而出,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单十四缓缓开口道:“对,我就是个妖怪。”
皇后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久居深闺的黄毛小丫头。
“原本我已经打算放过你,奈何你不打算放过我呀,竟然让人在半路拦截,妄想坏我清白。”单十四淡淡地说着,也是淡淡的语气,让人品不出她的情绪。
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又岂能是常人,只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还做好了打算,苦苦哀求道:“为水,你说的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会想要坏你清白呢。”
单十四朝皇后苦恼地点了点头:“我有心放你一条生路,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我一直以为,皇后娘娘是一个聪明人,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说罢,右手掌心出现了一簇火苗,火苗越来越大,直至变成了火团,单十四作势就将火团砸向皇后的脸,皇后终于忍不住白了脸色,连连求饶:“是我一时糊涂,姑娘放了我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单十四收起手心的火团,看也不看皇后一眼:“你为什么那么想我跟东方蕴退婚?”
单十四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最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皇后再不敢有丝毫的造假,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不过心里还是十分窝火,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还没有被人用自己的性命威胁过:
“东方蕴虽然在外人的眼里是一个魔鬼,但是我是皇帝的枕边人,是他身边最老的人,我知道在皇帝的心里这个东方蕴无疑是最在意的,虽然为什么在意我不知道,但是我明白这东方蕴并不是一个无用的暴虐之人,那只是他的伪装罢了,皇帝也是想要将这皇位传给东方蕴,而你又是国相之女,如果嫁给了东方蕴,那么他无疑是得到了国相的支持,有了皇帝和国相的支持,皇位还能轮到我儿太子身上吗,况且我父亲与你父亲政见不和,我这样,也不过是为了我母家罢了。”
皇后的语气里有着些许凄苦与怨恨,不过单十四可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开口问道:“你跟皇帝,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愣,没想到单十四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既然这么问了也就是察觉到了什么,自己如果再撒谎,很有可能命丧当下:
“那一年,在一次先皇举办的国宴上,我认识了他,并对他一见钟情,回了府,我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不愿意我卷入皇族的纷争中,我就以绝食威胁父母要嫁给他,父母最终答应了我,于是我的父母就私下去找了他,可是他并不愿意,因为他当时最为疼爱的女子怀了孕,以后一定会升那女子为嫡妃,于是,我父母为了我绑架了那女子,威胁他必须娶我为嫡妃,否则这女子便会从这世间消失,他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出亲王罢了,不能奈何我母家的势力,便去求了皇上封我为嫡妃,我顺利地嫁入了他的王府,他向我父母要人时,我父母却为了帮我永除后患,已经杀掉了那女子和他腹中的孩子,而我,一直被瞒在鼓里,一直到进宫的那一年,我母亲进宫,才将这些告诉了我。”
皇后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虽然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但那些难以抑制的悲伤仍然让听者流泪闻者伤悲。
单十四叹了口气,没想到令天下人羡慕的帝后和谐竟然是这样的一桩孽缘,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皇帝送来了茗仪。
见着单十四的叹气,皇后心里松了口气,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不用被杀掉了。
可是不如她所愿,单十四的杀气再次让她感受到,她惊恐的双眼看着单十四:“我已经全都说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单十四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何时答应放过她了,放过一个处心积虑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就因为她有苦衷?抱歉,自己狐格还没有高尚到那种程度。
可是她也懒得解释,一挥衣袖,一簇火花便朝着皇后射了过去。
突然,一道淡黑色的光芒在皇后身前两寸处,化成浓浓的冰雾,包围住那簇火花,那团火花挣扎不已,最终冲破了冰雾,又朝着皇后射了过去,皇后大惊失色。
单十四却突然收了手,高喝一声:
“是谁!看了这么久,阁下现身一见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