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前进了一小会儿，就看见了第一块疑似超文明飞船残骸的东西。

“直接观察外形的话，我认为这东西和超文明的设计风格存在细微的差别。”索娅的声音透过指挥频道传来，“定位一下坐标，我把它传送上来。”

“为什么你不直接下来考察？”恩莱科忍不住问道。

“因为那样效率低下，所以我选择在飞船上一边进行其他工作一边……”

“其他工作是虐杀雾霾人么？”林有德忍不住问。

“对。”索娅很干脆的肯定道，这大概是由于她的做的事情严格意义上讲确实是在虐杀，人家就干脆的承认了，欧德威尔人处事就是这么直来直去干净利落。

对话间恩莱科已经设定好了传送用的信标，接着传送的光芒将整个碎片包裹起来。原始人们理所当然的又被吓了一跳，巫婆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发光的部件就是一通瞎嚷嚷，结果还没嚷嚷完部件就消失了，原始人稀里哗啦的对着部件原来的位置跪了一地，脑袋都贴着地面不敢动。

恩莱科和镜花缘对视一眼，一副“卧槽好有趣”的表情，就在双逗准备冲上去跳大神的瞬间，兰筱涟来到他们背后，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

“别添乱，干正事呢。”

工程部双逗立刻就向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蔫了。

兰筱涟用力拍了拍两人的背：“打起精神来，还指望你们两个利用自己的工程知识来分析拿到的东西呢。”

“你剥夺了我们唯一的娱乐，现在还要强迫我们干活？你是恶鬼么？你可记住了，我俩也是八级灵能啊！”

恩莱科说完镜花缘立刻帮腔：“没错没错，把我们俩惹急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谁吃不了兜着走？”德尼罗问。

工程部的逗逼立刻装作看风景，不说话了。

这俩认真起来的时候明明都是可靠战力，但在平时他们似乎非常乐意扮演欺软怕硬的丑角，这种乐在其中的精神林有德也不是太了解。

那边原始人就地开始了某种宗教仪式，本来要给林有德他们带路的巫婆仿佛得了羊癫疯一样不断的晃动脑袋抖动肢体。嘴里念念有词，还不断抛洒某种粉末状的东西。

“有意思，”芙蕾雅贴近林有德，用碰触通讯对林有德说。“那个老婆婆好像在对其他人施加心灵系的灵能，其他人的灵魂形状色泽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演变，我小时候我妈妈曾经说过，这说明有人在施加心灵干涉，但是我感受不到很强的灵能。不，那个老婆婆根本就没有释放出灵能的迹象……”

【这种现象，是因为群体无意识。那个巫婆利用自己的做法干涉了族群的群体无意识，所以形成了现在的状况。】诺亚解说道。

【干涉群体无意识？我有听说过著名的演说家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并不能。演说家只是鼓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他们干涉的是群众的主观意识，而不是群体无意识。如果只是喊几句‘渣渣’‘七万个嫂夫人’这样的话，就能干涉群体无意识，那我未免也太廉价了。】

这货好像说过自己就是群体无意识之类的东西——

等下，群体无意识这么逗逼的种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不管怎么想都是宇宙蝗灾一样的祸害吧！

林有德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军团一个军团的诺亚席卷银河系带着扑克脸吃空一切玩残一切的景象。

【我们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从一个银河系到另一个银河系，扫荡一切。然后发现这样并没有什么卵用，不能让我们更进一步——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些了吧？】

嗯，确实说过了。

【那么，前面那个超文明遗物，也和飞升有关？】

【不，单从那个遗物来讲，制造它的文明还没有到飞升的地步，那应该是一个……我提前剧透不好吧？】

林有德刚想说啥。诺亚自顾自的改变了说法。

【算了，反正就在前面了。】

超文明，超随性。

【那应该是一个意志同步设备，用来保持族群个体的灵魂联络。和群体无意识有一定的关联，但和我当年用来飞升的设备差了好几个数量级。顺便，过去我曾经给过另一些种族差不多的设备，让他们建立灵魂链接，结果这些种族全都产生了对这种链接本身的崇拜，并且将链接本身当作人格化的神。还有种族给它起了“卡拉”这样女性化的名字呢。】

萨尔那加?诺如是说。

【所以，那个装置还在发挥效能，因此影响了这些人，对吗？】

【没错，据我观察，他们的社会结构很可能也是由此来形成的，靠着这种精神上的高度趋同性，他们应该比周边的其他部落更加善战。】

是啊，因为神圣的卡拉连接着他们彼此嘛。

【如果我们取走这个东西，可能会导致他们社会的崩溃。】

诺亚大神竟然开始关心起蝼蚁们的社会了么……

【因为观察这种崩溃好像很有趣。】

啊，是这样啊。

此时原始人们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巫婆再次把目光转向林有德他们这群“神”，她拿出一把骨头匕首，同时一名原始人雌性被送到了巫婆面前，巫婆毫不犹豫的把骨头匕首插进那雌性胸口。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林有德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死去的雌性被恭敬的放在林有德等人面前，巫婆则从她脖子上的伤口中接了一小碗鲜血，一点一点的倒在林有德等人前面的路上。

其他原始人沿着血路跪了一排。

“我竟然见识了一次真正的活祭，真是活久见。”恩莱科在军官频道里抱怨着。

索娅立刻说道：“我倒是看到很多回了，这种活祭普遍存在于所有文明的早期，你们人类也做过。”

军官频道里没人回应索娅。

林有德率先迈步，不过他小心的避开了活祭品的尸首，以及地上的鲜血。

“总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假仁假义。”镜花缘突然说，“我们可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了，而且各个种族的都杀过。”

也对。

林有德不再注意脚下，心安理得的踩着血迹前进，其他人全都跟着林有德一起前进，不过大家还是避开了活祭品的尸体。

前进了几步后众人发现巫婆似乎没有跟上来的打算，她和其他原始人一起跪拜在林有德等人身后。

“看来我们得自行向前走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走了一段恩莱科开玩笑说：“这怎么没点机关什么的，让我们也享受下劳拉克劳馥的待遇。”

“这种时候怎么说都应该说印第安纳琼斯才显得有逼格啊，轮机长！”

“罗嗦，我才不要在举例的时候举臭男人！”

“你们俩闭嘴！”兰筱涟再次出马封住这俩的嘴巴。

正好此时又一块残骸出现在光柱的范围内。

“干活啦干活啦，”恩莱科立马上前去，准备设置信标引导企业号把东西传送走，结果下一刻他脚上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就被倒挂起来，类似竹子的外星植物制作成的尖刺阵在同时从旁边刺过来，碰到恩莱科的身体却完全戳不进去。

恩莱科直接徒手一击毁掉顶住自己的竹枪，随后弯腰把双手往上伸，抓着绑住他腿部的绳子一扯扯烂，毫发无伤的落在地上，一个翻滚站起身。

“呼，吓老子一跳！这样才对吗，这才像是古墓探险的感觉嘛！”

“轮机长，哪有人古墓探险的时候手拆陷阱的！”镜花缘尽职尽责的吐槽。

恩莱科淡定的把信标装到残骸上。

传送的光包裹了残骸。

“你说原始人们如果看到我们把他们的宝贝都拿走了，会不会抓狂？”恩莱科问林有德。

“不会吧，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神的旨意。”林有德耸了耸肩，“继续前进，我感觉大奖就在前面。”

“指挥官，你不是感觉到，而是通过你的变态感知直接确认了吧？”镜花缘跑过来拍着林有德的背。

“算是吧。”林有德承认了。

一干人等继续前进，果然没走几步飞船残骸的主体部分就进入了他们的光照设备的范围内。

“外壳破损相当严重，”恩莱科仔细观察眼前的残骸，“我怎么感觉这飞船外壳的破损是大型猛兽造成的，如果是陨石撞击的话这残骸太大块了，应该碎得更彻底一点。”

镜花缘则掏出随身带的仪器，扫描了一轮残骸之后说：“从破坏的方式来看，我也倾向于认为这是由大型地面动物制造的破损，而且是在飞船被弃置很久外壳已经完全老化后才发生的事情。”

“怎么破损的我们就别管了，”林有德摆摆手，径直向飞船里面走去，芙蕾雅拉着他的手跟在后面。

“你能感觉到什么吗？”林有德问九级心灵系灵能的芙蕾雅。

芙蕾雅摇摇头：“没有，只是这船有点怪怪的，可我说不出来哪里怪。”

【她感觉到了遗物散发出的微弱影响。】诺亚解释道，【放心，没有危害。】

林有德这才继续拉着芙蕾雅往飞船里走。

“有东西在发光。”芙蕾雅说。

林有德也看见那光芒了，虽然很微弱，但飞船内确实有东西在有规律的一明一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