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年轻警察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他步履匆匆,身上的雨衣因为他的动作有些变了形,他看见徐恒的时候尽管做了心理准备,还是步子僵了一下,这才走近。
“徐老大,您怎么来这案发现场了,按理说这破案的事情可和你们l组织没有什么关系呐。”中年男人假笑的看着徐恒道了一句,眼里的警惕害怕显而易见。
“刘副局长,我们想进去看看,你看安排一下吧,我们保证不破坏案发现场了。”徐恒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嘴角勾起讥诮。
面前的男人叫刘开福,因为亲戚的裙带关系坐上了城西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平日里没少干些欺上瞒下,挑拨离间的事。刘开福没有多大的理想抱负,就想守着分局副局长这碗饭混吃等死,两年前无意间犯事落到徐恒手里,被徐恒吓的尿了裤子。
之后每一次徐恒要行方便的时候都会找他,如果刘开福不买徐恒的帐,徐恒就会整他的哭爹喊娘,有一次还差点饭碗不保,从此刘开福看见徐恒就发憷,心里咒骂徐恒这个瘟神,老是阴魂不散。
刘开福有些为难的看着徐恒,打着商量道:“徐老大,您看今天这事上头重视着呢,不能有什么差错,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主要是出了岔子,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今天这事确实棘手,不过你们这上头的意思应该是南都市公安总局那边主要侦查,你们其他分局从旁协助吧,我也知道刘副局长为难,无关人员不能进入案发现场,不过我们也算是相关人员,这废工厂是我半个月前政府竞标弄到手的,你说这出了问题,我是不是有权利进去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可比不得你们吃官家饭的,凡事总要预估一下风险好早做打算,不然我手底下人全跟着我喝西北风,失了业那饿的可是全家呀,政府部门想管也管不过来是不是?”
刘开福讪讪的笑着,双手握在面前不停揉搓,眼珠子不敢去看徐恒的眼睛,随处乱转,一脸难色。
徐恒笑了笑,往前走一步伸手拍了拍刘开福的肩膀,刘开福的身子便颤了几下,苦笑的看着徐恒,听他说道:“我这良好市民有心给政府部门排忧解难,刘副局长应该不会阻止我把?毕竟,我手底下人都是些莽汉,没读过什么书,到时候闹起来,我可招架不住啊。”
刘开福脸上尴尬的笑容带着一点不痛快,可是面前的人是徐恒他不敢多说什么。平日里他并不看财经新闻,也不看娱乐报纸,自然对南宫陌完全不认识,他想了想徐恒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再拒绝指不定徐恒就直接闯进去了,大不了被治一个干扰警务人员办案的罪名,他徐恒又不是没干过。
刘开福冲徐恒笑着道:“您进去是可以,可千万别破坏现场,总局那边的人还没到呢。”说着视线偏向徐恒旁边的南宫陌,为难的继续道:“您这位朋友可不能进去。”
徐恒刚要反驳,南宫陌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你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徐恒感觉腿肚子有点软,他哪里敢让南宫陌等他?正要说些什么,南宫陌已经转身走到一旁去了,徐恒只得作罢,算了,死就死吧,把南宫陌交代的事情办好了,也就问心无愧了。
徐恒进去半小时后出来,南都市公安总局那边的人也已经到了,徐恒视线搜寻四周并没有看见南宫陌的身影,南都市总局来的人是新上任的公安局局长,徐恒并不认识,之前也没有见过。
公安局局长是一个三十五六的男人,一张国字脸很是严肃,一身正气。他若有所思打量徐恒几眼,面无表情的弯腰钻过警戒线往现场里面走,徐恒看着那个公安局局长的背影眉头皱了皱眉,转身找南宫陌去了。
徐恒找到南宫陌的时候,南宫陌撑着黑伞正在一个偏僻的臭水沟面前蹲着,雨水顺着伞蜿蜒而下湿了他的背,南宫陌眉头紧皱的看着臭水沟里的一个简易/炸/弹/的残骸,徐恒走近,为了避免他撑的伞聚集的水会湿了南宫陌的衣服,特意又退后了一些,站定之后喊了一声:“陌爷。”
南宫陌站起身来,越过徐恒往回走,边走边问:“发现什么了?”
徐恒立马跟上去,边走边答:“现场被大雨冲刷的很干净,什么线索都没有,我怀疑有人在爆炸之后清理过现场,而且我发现有一处废墟很奇怪,像是有人特意刨出来的一个坑,里面只有一条糊掉的蛇。”
“蛇?”南宫陌眉头一挑,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往前走,继续问:“云家现在是谁当家?”
“云奇远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云修,拿着云奇远的遗嘱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接手了云氏。”
“云修?查过他吗?”
“查过,只查到他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从出生到他入学麻省理工这段时间一无所获,他的资料不是被人保护起来了,就是被人抹掉了。”
“留意一下这个人。”南宫陌径自走到自己的车子边,回身冲徐恒吩咐道:“你和你的人在这儿守着,有什么异常随时汇报,我去高架桥那边看看。”
徐恒点头,目送南宫陌的车子离开,顺手给司韶打了个电话,告知司韶南宫陌的去向。
司韶在高架桥/爆/炸/现场和南宫陌汇合,借着伊澈的关系,他和司韶跟着伊澈进入案发现场查探,高架桥中间大概一百米的路段被炸毁,炸毁的桥面全都跌落南都江里面,站在断裂口,呼啸的风袭击着每一个人的脸,伴随着呼啸的风而来的还有抵挡不住的大雨连绵。
南宫陌视线始终停留在对面桥面断裂的水泥上面,断口很是整齐,几乎没什么参差不齐的裂口,如果说要炸毁一个桥面,能把/炸/药/配的如此精确,且不波及其他分毫,南宫陌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伊唇。
从祁龙苍伊唇房间里拿走的/炸/药/配方精确计算了每一种/炸/药/的配置,详细记录了整个过程,可是伊唇明明遇害了,怎么可能回来炸毁高架桥?这似乎是某人刻意这么做借此来警示着什么。
南宫陌的思绪被司韶的喊叫声拉回,伊澈穿着雨衣看着对面断裂的桥面开口道:“今年黎城有人来南都市参加高考,这高架桥毁的毫无意义,虽然这是从黎城到南都市最近的,可是并不是唯一的。”
“报案的人问过了吗?”南宫陌偏头看着伊澈问。
“问过了,就是刚从黎城过来的一个商人,他的车子刚过中间那段桥不过五分钟,桥炸毁了。”伊澈冷声回答。
“*?”司韶疑惑出声,“严正没理由这么做,据我们查到的消息,来接应他的人刚到黎城,他不可能毁了自己的后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严正这个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摩他的想法。”伊澈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如今南都市的警备力量全部出动,政府又高度紧张,整个南都市都进入了一种压抑的备战状态。这个时间又邻近全国高考,严正想毁掉的不只是他的肉中刺,他想摧毁的是南都那些无辜人的精神。
一个人一旦面临精神崩溃的处境,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也能杀死一个巨人,更何况我们并不知道严正是否真的研制出来能够通过生活中常见的媒介控制人类大脑意识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须时刻警醒。”
“楚莹没说实话?”南宫陌挑眉。
“阮羡被严正派出去执行任务,至今没有下落,楚莹她只能咬紧牙关,等着阮盛林把她救出去,如果她一旦松口,死的不光是阮盛林和阮羡,很有可能楚家人一个也逃不了,严正的丧心病狂没人敢挑衅。”伊澈冷哧一声,边说便往回走。
南宫陌和司韶相视一眼,转身跟着伊澈走下桥去。
南宫陌站在高架桥下,看着不远处的江面升起一片白色的雾气,握着伞柄的手因为大雨的冲击险些没握牢,偏了偏,如刀子一般的凌冽的雨注直接砸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头发也湿了一半。
司韶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眉眼沉思,低着头。
半小时后,司韶见南宫陌并没有要走的打算,不由得上前和南宫陌并排而立,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大哥。”
南宫陌置若罔闻,不接话。
司韶见南宫陌冷硬的侧脸,猜不透他的想法,索性也沉默下来。身旁有人上前来把司韶叫到一边去,跟司韶汇报今晚的情况。司韶听完回报以后眉头紧紧皱起冲手底下人摆了手,那人退回去,司韶这才重新走到南宫陌身边站定,语气微冷道:“大哥,童佳倩死了。”
南宫陌剑眉微抬,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韶冷声问:“死了?”
司韶点头,阴沉的脸上而并没有缓和,语气隐忍愤怒:“童佳倩十分钟前被发现死在了妈的花店里,妈她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爸先过去了解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