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似的雾气一层层包裹着大地,隐隐约约的看不清一切。就像有些事一样,雾里看花最美。方才人来人往的操场一下子变的宁静,喧闹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散了,不留一丝痕迹。林惜沫讨厌这种孤独的感觉,她想念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孔,那双冰冷的双手……
她学着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手捧一杯冒着热气的薰衣草奶茶,独自静静的漫步。但又少了一丝温馨,少了一丝浪漫,多了孤独……
抬起头,仰望朦胧的天空。她不可以哭,她是倔强的小鹿。
恍惚间,那杯暖暖的奶茶从手中悄悄滑落,不顾一切的向前滚去,就像曾经那份青涩甜蜜的爱情,越来越远。林惜沫慌了,连忙去追。
“自己男朋友都劈腿了,还有脸来学校。”路旁一个经过的女孩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林惜沫愣住了,伸出去捡奶茶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那杯奶茶就躺在不远处,中间却仿佛阻挡了千山万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心中像海浪翻滚般说不出的滋味。
眼前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洛天宇轻轻拾起地上的奶茶,递到林惜沫面前。他白皙的肌肤和白纱似的雾气融为一体,宛如一尘不染的天使。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林惜沫苦涩的笑了笑,迟缓的接过奶茶。无意间触碰到洛天宇修长的手指,一股暖流从指尖迅速的蔓延全身,从未有过的温暖。她急忙缩回了手,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谢谢。”
“林惜沫!”洛天宇叫住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林惜沫,他的声音柔柔的带有磁性,“你不认识我?”
林惜沫惊奇的转过头,白雾中站着一个洁白的男孩,几条简简单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俊美的脸庞,嘴角挂着一丝浓浓的笑意,似冬日久违的太阳温暖人心。这张单纯可爱的笑脸她认得,“你是……洛天宇?”
洛天宇优雅的点点头,抱着一个篮球轻快的走了过来。“我们还是同桌呢,我以为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林惜沫嘴唇紧闭,没有说一句话。她看了看终于回到手中灰头土脸的奶茶,鼻尖泛起一阵阵酸涩,微凉微凉的。那个女孩说的对,自己男朋友都劈腿了……她哽咽着艰难的张开口∶“回不到过去了。”
“什么?”洛天宇清澈的目光莫名其妙的注视着林惜沫。
“不是……”林惜沫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尴尬的说,“我经常爱说一些胡话。”
“开心的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洛天宇猛的跨步向前,修长的手指把林惜沫的嘴角挤出了一个弧度,“这样就对了嘛!愁眉苦脸的不好看哦!”
林惜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蹒跚的向后退了几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洛天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雨过天晴后晶莹的天空,毫无杂质,天真的像个孩子。高挺的鼻梁更是显得双眼的狭长,睫毛微微颤动着,带着浓浓的笑意,闪着明亮的光芒。他每个毛孔都散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薰衣草香,精致的像个瓷娃娃,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
“你怎么一个人来打篮球?”林惜沫语无伦次的随口问道。她狠狠拧了自己几下,自己这么能盯人家看那么久。
“我刚从国外回来,没什么朋友。”洛天宇依旧灿烂的笑着,微微耸了耸肩,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就做我回国后的第一个朋友?好吧,看你的样子已经默许了。”
林惜沫忍住没笑出来,大大的眼睛小鹿似的闪着扑闪扑闪的光芒,“你真不像个少爷。”
“为什么?”
“你很平易近人,对任何人都微笑,也不摆什么架子……”林惜沫喃喃的说道,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苏凯瑞,为什么他处处和洛天宇相反,那么冰冷……她努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很少人能像你一样。”
“呵呵,谢谢。”洛天宇转过身一个漂亮的投篮,篮球穿过一层层白纱似的雾气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安安稳稳的落进了篮框。他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过头,眸底飞快的掠过一丝光亮,“惜沫,你要不要一起来打?”
“我不会。”林惜沫略微失落的垂下头,盯着冰冷的地面。话音未落,她只感觉右手一暖,洛天宇修长的手指竟一把拉过了她。他白皙的额前渗出晶莹的汗水,黑色的长发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没事啦,我教你。”
“我……”林惜沫还想推辞,可洛天宇已把篮球轻轻放在了她的怀里,他朝她坚定的点点头,清澈的目光不容置疑,“你可以的。”
林惜沫默默的点点头,空中轻快的划过一道弧线。她可以的,一定可以。
白纱似朦胧的雾气已慢慢散去,变成一滴滴晶莹的小水珠慷慨的滋润着大地。宽阔的篮球场上那两个身影挨的很近,依旧在跳跃着,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柔柔的带有磁性,很好听。
可由于视觉的误差,远远的看去,他们就像是抱在一起。
“好累哦,”林惜沫放下篮球,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她淡淡的笑了笑,“不过真的很开心。”
“这不就对了!以后要一直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可以来找我说!”洛天宇自豪的拍了拍胸膛,他手指的骨节很长,皮肤也很白皙,很漂亮。
林惜沫正准备要说什么,鼻尖突然泛起一阵浓浓的酸涩,嗓子里像堵了一块重重的铅,透不过气。她有种非常不幸的预感,连忙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捂住了鼻子∶“阿嚏!”
洛天宇立刻停下了轻快的脚步,黑白分明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惜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阿嚏……”林惜沫倔强的摇摇头,“阿嚏……估计是感冒了……阿嚏……”
洛天宇急忙脱下雪白的外套,露出了他纤长的手臂,像雪峰顶上一般泛着耀眼的白光。林惜沫吃惊的瞪大眼睛,紧紧咬着下嘴唇∶“你……你做什么?阿嚏!”
“医务室在哪?”洛天宇像包粽子一样严严实实的把林惜沫裹了起来,郑重的说,“快点去开点药。”
“我不要去!这一点小病……阿嚏……”林惜沫撞墙的心都有了,自己好好的这么就在这个时候感冒,“我放学喝点药就好了……阿嚏!”
“不行!现在必须去医务室开药!”洛天宇死死的拽着林惜沫,不顾她的挣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他的脊梁和苏凯瑞一样宽阔,只是格外温暖,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阿嚏!天宇,我不要去……阿嚏……”
“去开药!”洛天宇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容置疑,暖暖的笑容僵硬在白皙俊美的脸庞上,他依旧疾步走着。林惜沫被紧紧拉着往前走,哭笑不得∶“哥,拜托,医务室在那边……”
三条黑线……
那天,林惜沫的日记本里多了这样一段话∶
他总是暖暖的笑着,宛如落入凡尘的天使;他总是那么平易近人,洁白如精致的瓷娃娃;
白皙俊美的脸庞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雨过天晴后晶莹的天空,单纯可爱的像个孩子……
凯瑞,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对我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