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医生办公室。
“病人恢复的不错,”医生对林惜沫和蔼的笑了笑,“等办理好出院手续,下午就可以出院。”
“谢谢医生,”林惜沫礼貌的回答道。她转身就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天宇腹部的伤口以后能不能痊愈?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他日常生活应该注意什么?是不是不能吃辣的冷的,还是?……”
医生摇摇头,眼睛眯成一条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病人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不受太大的刺激就好。”
林惜沫点点头走出去,轻轻舒了口气。这些天她心中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洛天宇终于没事了。她不敢想象,要是那天洛天宇真出了大事又该怎么办……
她深刻的记得几年前外婆临死的时候,她整整三天三夜没睡觉。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害怕——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刹那间就可以从世界上消失。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后来……后来好像苏凯瑞天天都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安慰她,直到她外婆埋葬的那一天。
苏凯瑞……
林惜沫狠狠打了打自己的脑袋,怎么又想起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之前那么伤心难过,只感觉胸膛里有个小拳头在敲打似得,翻滚着,那种麻木的疼痛,说不出的苦涩。医院干净、充满酒精味的走廊里人来人往,高跟鞋“滴滴答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钢钉般一声声钉在人的心上。
“帮我拿五十盒,谢谢。”……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随着微风从走廊的那一端飘过来,钻入耳膜。林惜沫条件反射似的瞪大眼睛。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体单薄的像张白纸的女孩,一个芭比娃娃似的女孩——安月。安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医院?林惜沫疑惑的愣在原地,来不急多想,连忙冲了过去。
“安月,安月!是你吗?等等!”林惜沫边跑边努力的吼叫着,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正准备下楼梯的安月惊愕的装过头,匆匆看了一眼,惊慌的紧紧提着一大袋药消失在楼梯口,传来一阵叮叮咚咚越来越远的下楼声。
林惜沫疑惑的刹住脚步,遥望着安月一闪而过的背影。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安月这么害怕见到自己?安月手里提着一大袋药,明显是来医院看病,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惜沫摇摇头,她突然觉得安月不愧是苏凯瑞的女朋友,和他一样神秘不可猜测。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女孩?”一个护士小姐突然走过来礼貌的问道。
“啊?!”林惜沫梦中惊醒似的,顿了顿,“哦,她刚才急匆匆的走了。”
“她太着急,开完药忘了拿*。”
“那我带给她好了,我认识她,是她同学。”林惜沫不假思索的跨步向前,接住护士递来的*。可下一秒,她就不解的瞪大双眼,“利巴韦林?五十盒?这不是治鼻炎的药么,她买这么多干什么?”
护士一脸无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这种药长期服用会引起呼吸道炎症,更严重的会导致流鼻血,对人体有很大危害。”
林惜沫愣在原地,连护士小姐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利巴韦林……流鼻血……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安月上次流鼻血会不会也是因为这种药?不行,她要赶快告诉安月这种药对人体有危害,不能再喝。林惜沫急忙掏出手机,想了想,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拨通了苏凯瑞的电话。
她知道刚才安月不想看见自己肯定有原因,她要是现在给安月打电话肯定也没人理,还不如厚着脸皮找苏凯瑞。
——可林惜沫永远都想不到,安月会假借流鼻血,骗苏凯瑞说她得了白血病。
林惜沫小心翼翼的把电话放在耳边,心里忐忑不安,胸口像揣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自己突然给苏凯瑞打电话会不会让安月误会?苏凯瑞又会不会误解自己的意思?而且……
她正左右纠结着,电话突然接通了。她颤了颤,立刻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鼓起勇气一口气打机关枪似的说:“喂,凯瑞吗?我是林惜沫……”
电话的那一端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没空。”林惜沫还没反应过来,传入耳膜的就是挂掉电话时那悠长的“嘟……嘟……”声。
她心里顿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酸的,苦的……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刚才的声音明明就是苏凯瑞,是他接的电话,可他为什么会挂电话?林惜沫深深叹了口气,她完全可以想像到苏凯瑞接电话时那种厌恶的表情。
她却并不难过,干涸的眼睛施舍不出一滴眼泪。她只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就像狗捉耗子瞎操心。分手后的这段时间,她感觉苏凯瑞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她也不认识。从前苏凯瑞不会随便发脾气,不会……至少他不会挂她的电话。
唉,算了,又何必在意这么多。林惜沫无奈的默默想着。忽然不知谁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迟缓的艰难转过身。
“惜沫!”洛天宇像个孩子灿烂的笑着,“我刚才下楼买的冰淇淋,你吃不吃?很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