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沉默了许久开口:“这些东西师容泽知道吗?”
老秦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会儿等他回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靠近病房的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嘈杂声,陆黎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老秦顺眼望过去,脸上勾起了一抹微笑:“没什么,有好事就是了。”
人家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于玫瑰来说湿不湿都无所谓,她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这么多年来,但凡交给她手里的事情,大多都会轻而易举的完成,难度不会特别大。
这也造成了基地内的几个人都觉得这次的任务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接到这次任务的时候,玫瑰是有些愣神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
她认识这个人,男人曾经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
那时候面前这个人也算是救过她吧,玫瑰有些沉默。
“怎么了?”
发布任务的人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女人愣的是哪门子神。
“没事。”
玫瑰再次抬眼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冲对方笑了笑,脸上妩媚且富有杀气。
“马上解决。”
她像往常一样转身就走,却不知这次的任务并没有那么顺利。
成功的联系人潜入到了那栋监狱,男人已经十分苍老了,再也不是儿时记忆中的好看了。
君子如玉,只不过从这苍老的男人身上还能够隐约窥见过去的影子。
玫瑰找到了监狱负责送饭的工作人员,在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往师经宇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她盯着监视器,亲眼看着男人把饭吃了下去。
事实上玫瑰有更加猛烈和不留痕迹的方式,可她不愿意这个人像吴壮那个垃圾一样死的凄惨。
让玫瑰没想到的是,他吃了两口就停止了进食,打开了一封东西在写着什么。
监视器那边的玫瑰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师经宇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几个警员和同屋的服刑罪犯都被他这忽然间的倒地吓到了,赶紧过来找人把人送到医院。
当时医院就立刻围满了得到消息闻讯赶来的警官,玫瑰看到这里心里严重不妙。
她必须尽快出手,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那么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组织之所以让她时隔多年后把这位老研究员干掉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如果任务失败,那么迎接玫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冒险潜入了医院,出乎意料的是医院的防守并没有多么的严格。屋里十分安静,床上躺着一个人。
走到床前,戴着口罩的女人有些复杂的盯着床上的人。
她心里叹了口气,拿出针头轻声说道:“要打针了。”
说完把手放到被子上轻轻掀起,被子下的人猛然炸起,一个快速转身攻向女人。
玫瑰反应极快,直接把手中的针头扎了上去。
这一扎的确是扎中了,触感却不对,硬邦邦的物体不是她要扎的人。
对方那张年轻好看的面容满是煞气,哪里是自己今日的任务目标。
“怎么是你?”
她皱起眉毛,师容泽?这人不是已经走了吗?她亲眼看见对方走的,怎么出现在这里?
师容泽勾起一抹冷笑:“你觉得呢。”
砰的一声,门外几个人冲了进来,枪口径直对着女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师容泽:“对不起了,玫瑰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玫瑰心中一寒,脑中无数画面闪过,最后咬牙切齿。
“混蛋,没想到留他一命,竟然留出了祸害。”
师容泽并没有否认夏游的招供,夏游是个聪明人,与其把祸患留给过去的自己,不如主动提出,让警方帮助他免除后顾之忧。
手中的针头已经折断,玫瑰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间的匕首,师容泽却慢悠悠的举起手枪对上了她的脑袋。
“你选吧,知道你们组织比较特殊,我给你选择,是要先解决掉自己,还是乖乖和我们回去。”
他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一点也不怕对方放弃生命。
“你还真有自信。”玫瑰冷笑。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在听到夏游的招供时,师容泽在第一时间把面前的玫瑰和自己在古墓中的笔记对上号了。
从生死中爬过来的人当然不怕死,但是也比无数正常人更加珍惜生命。
他相信自己是这样,面前的人也是这样。
沉默了许久,玫瑰苦笑:“好,我答应你。”
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警方上前在她身上解下各种装备和武器。
师容泽猜对了,玫瑰的确不愿意死,她好不容易从地狱爬上来,凭什么?她不甘心。
“把人带走。”
师容泽把人铐上,交给了旁边的警员。
揉揉自己的手腕,勾起了一抹笑容,看来今天还真是收获颇丰。
另一边陆黎和老秦在门口没站多久,就看到几个人压制着一个长发女子走了过来。
女人身穿制服,脸色不是很好看,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极为不凡的气质。
玫瑰被人架走的时候转头正好看到陆黎,与此同时陆黎也在看着对方。
女人冲她笑了笑,目光中闪过诡异的光芒,她眼睛莫名发亮,像是在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黎被看的心里一惊,玫瑰看到她的时候,和以前面对被杀者那股得意和居高临下不同。
在看到陆黎的时候就好像提前预知了什么,身上的开心压制不住的愉悦。
“你来了。”
师容泽从里屋走出来,正好也看到陆黎。冲陆黎笑了笑,最后目光落到了陆黎手中的那个文件上时师容泽愣了愣,看向老秦身上。
“你给她的这文件?”
他很清楚,局内的机密案件文件,能给陆黎看的除了是他们父母那代的恩怨,就没有什么了。
一直想回避的事情,就这么被抛露在心爱人的面前,即便是刚刚抓捕了罪犯的师容泽,一时间都有些无措。
“我看到了。”
陆黎勉强的笑了笑,眼神满是抱歉:“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师容泽根本不用经历童年的一切,陆黎比任何人都知道,师容泽表面金光闪闪的,童年背后到底是什么。
她心疼到骨子里的人,痛苦竟然还是因为自己。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师容泽有些荒谬:“别搞错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表情少见的有些严肃:“陆黎,这一切和你都无关,你也是受害者。不管那两个人做了什么事,你都完全没必要在意。”
他有些受不了陆黎因为这种原因而感到难过。
明明她才是最痛的。
“哦?和她没有关系,师容泽你敢当着你父亲的面重新说吗?”
一道冷漠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两人转过头,看到田玉玲带着周晨雨走了过来。
两人表情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田玉玲,她应该是刚刚得到消息赶过来,一双眼睛有些泛白,死死的盯着师容泽和陆黎。
在看向陆黎的时候,女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师容泽,你这么说对得起你的父亲吗?他现在这样就是这个女人的父母害的。”
她好像早就知道了陆黎的身份,一开口就涉及当年的上一代人。
老秦默默退下,不去参与这场战争。
“母亲,这和陆黎没有关系。”
师容泽不解,为什么上一代人犯的错要让他们来买单。
她父母是她父母,况且对方也并不是陆黎的亲生母亲。
没有一个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会对孩子做出这种事情,没必要把事情推在陆黎身上。
“师容泽。”
田玉林转身看着他,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悲伤:“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我不是一个什么好母亲,但在你父亲出事之前,我一直是个好妻子。”
“我二十多岁结的婚,然后怀上了你,你父亲一走就是好多年,我从来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只知道每次回来待不上两天就要走。”
田玉玲苦笑:“那时候你年龄小应该也记不清楚了,不过比起天天在你身边唠叨的母亲,你应该更喜欢一回来就给你买各种好东西,要什么都带你去玩的父亲吧?”
她知道自己孩子从小跟父亲都比较亲,也理解师容泽在出事之后,师容泽对于新家庭的抵触。
这点,田玉玲的确愧疚于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你觉得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咱们这个家。”
“没错,是我放弃的,我承认我作为一个母亲不该在最重要的时间抛下你,去找我自己的幸福。”
“但是我不后悔,师容泽,我只对不起我的孩子,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父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田玉玲索性也不要面子了。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一切都已经过去。
可是在得知那个人再也无法醒来,极大可能彻底失去生命的消息时,这个自以为自己自私自利的人崩溃了。
“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对你父亲那么心狠,在得知他入狱之后二话不说就带着你改嫁别人吗?”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们家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她和她的母亲,那个姓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