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独然,来人竟是岳独然!
通过灾难魔虫看到岳独然的一刻,浅离殇一颗心略微放松下来。
他连忙过去,大叫道:“岳兄、双双姐,都住手,是自己人!”
此时岳独然的右掌宛如一个蒲扇,比一般人的手掌大出了三倍都不止,正挟着灵气带动的狂风向淡双双击去。
在他的攻势下,淡双双不断地后退,傲人的速度和敏捷完全发挥不了作用,陷入苦战。
浅离殇一凛,岳独然的战力显然是超过了淡双双,果然不愧是五大宗门的第一弟子,自有过人之处。而且,浅离殇不记得岳独然有这么一只不可能被人遗漏的怪异右掌。
岳独然听到浅离殇的叫声,先是向前击出一掌,将淡双双逼退,这才后退数步,撤出战斗。
淡双双却是立刻停下动作,向后退出,但一双眼睛,仍然恶狠狠地盯着岳独然。
岳独然哈哈笑道:“我说这猎场怎么出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僵尸,原来是你的契约。”
他从腰间将葫芦拿出,拔出塞子,抿了一口,抛给浅离殇,道:“来一口?”
浅离殇也不客气,接过葫芦,抿了一小口,又抛回岳独然,道:“岳兄,缘何会在这里?”
岳独然接过葫芦,听到浅离殇发问,手猛地一抖,眼眸中露出一丝恐惧。
他狠狠地灌了两大口酒方道:“我刚才从远处看到小萧了!而且,他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寻来。”
浅离殇瞳孔一缩,小萧的厉害,他已经领教过了。此人的年龄已经超出了天骄大赛的范畴,出现在这里,他自然不会是为了天骄大赛的名额,他想做什么,不得而知。
但浅离殇知道,作为钟无胜得力手下的小萧,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赛场中,对自己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岳独然道:“听说你被小萧伤了,现在怎么样?”
浅离殇点头道:“多亏了岳兄你送的那株魔草,现在已经控制住了。”
岳独然惊讶地看了浅离殇一眼,抿了一口酒,又看了浅离殇一眼,方道:“小萧的祖神血脉叫做‘撕裂’,只要被他所伤,之后十几天内,伤口都会不断扩大,无法愈合。想不到你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抑制住了他的血脉之力。天生魔体,果然不凡。”
浅离殇和岳独然见面虽不多,但两人性格脾性极是相投,浅离殇便也就不客气,问道:“岳兄和这个小萧很熟?”
岳独然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静止下来,只有握着葫芦的右手不断地发抖,过了许久,才又抿了一口酒,
止住手的抖动,叹息道:“我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的眸光黯淡下来,道:“我有一个故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浅离殇点头。他知道,这种时候,岳独然的故事,绝对不单单是一个故事那么简单。
岳独然道:“曾经,有一对兄弟,他们互相帮持,感情很好。尤其是哥哥,是一个很好的兄长。”
“一个精才绝艳、温柔坚强的哥哥。哥哥是个天才,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超灵圆满境的高手,距离上三境不过一步之遥。在兄弟俩的宗门中,立哥哥为圣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为了考察哥哥的能力,也为了他能早一天独当一面,这个宗门经常将哥哥派出去去执行一些困难的任务。有一次,宗门命哥哥带着十八名弟子去探查一座圣者之墓。”
“起初,很顺利,有哥哥在,加上大家对哥哥都很信赖,很听他的话。大家一路上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很快就找到了圣者陨落的地方,看到了圣骨。”
“就在大家一片欢腾的时候,一个敌人出现了。”
岳独然的手抖了抖,将葫芦放到嘴边又抿了一下。
继续说道:“敌人很强,强到完全超出大家的想象,敌人只出了一招,除了兄弟两人外的其他人就已全部战死。”
“弟弟自以为很勇敢,可是那一刻他吓坏了,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和那可怕的敌人厮杀。”
“哥哥不愧是宗门的圣子候选,和敌人几乎旗鼓相当,甚至有时候看起来还占着上风。”
“可是敌人的血脉很奇怪,而这种奇特的血脉,在不知不觉间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均衡。”
“每次哥哥受伤,哪怕是一道小小的伤痕,伤口都会诡异地慢慢自己变大,大到让人无法忍受。”
“起初,哥哥还想着速战速决。可是敌人的防守异常的稳固,终于,哥哥的血流的太多了,他渐渐地失去力气,到了最后,哥哥浑身的血几乎都流干了。”
“哥哥牺牲了,牺牲的时候并不壮烈。临死前他跪在地上,抱住敌人的腿,哀求着敌人放过瘫软在一边的弟弟。”
“哥哥一生从来没有下跪过,哪怕是在拜师的时候,他也是傲然挺立着。”
“因为哥哥曾经说过,人,只要活着,就要活得有风骨!”
“可是,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哥哥却放弃了他最引以为自豪的风骨,跪在了杀死他的仇人面前。”
“敌人并没有答应哥哥,
但是,他还是放掉了吓得屁滚尿流的弟弟。他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弟弟一眼,他不是因为哥哥的哀求才放过了弟弟。而是,他不屑去杀一个在敌人面前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
“或许,他已判断出,像弟弟这样的窝囊废,即便是侥幸成长起来,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从那以后,弟弟拼命的修炼,到处去打听关于敌人的信息,弟弟想报仇!”
“可是,即便是现在,每次看到敌人,弟弟依然会浑身发软,那噩梦般的记忆就会再次降临在弟弟的脑海中。”
“弟弟恨那个敌人,可是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当年没有勇气和哥哥并肩战斗。所谓的为哥哥报仇的决心,只不过是为了抚慰他在面对仇人,却依然一筹莫展的自咎而已。”
他的手又开始不住颤抖,猛地灌下去两大口酒,方道:“那以后,弟弟习惯了用酒来麻醉自己。”
“可笑的是,经常酗酒的他,反而修为大进,甚至觉醒了血脉,成了独派的第一弟子。”
“宗门中,人人都羡慕他、畏惧他、尊敬他,却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次,他想随着哥哥而去,又有多少次,他努力酗酒醉死。”
岳独然的头低了下去,双掌已被指甲刺破,鲜血从指缝中留下。
浅离殇从他手中将葫芦夺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酒,道:“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想他还有机会战胜自己的心魔,他还有机会亲自手刃小萧。”
“因为,他还活着,在他的那条命里,有着他哥哥的灵魂。”
“他哥哥的心情我或多或少能体会到一点。”
“我想,他的哥哥当时更恨自己,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战胜对手,他恨自己让自己保护着的弟弟担心害怕,他恨自己没有办法让弟弟躲开这噩梦一般的记忆。”
“因为,这才是一个哥哥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个哥哥。”
岳独然缓缓抬起头来,道:“你说的对,他欠着他哥哥,他没有资格颓废。”
浅离殇看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问道:“岳兄可曾想好要怎么对付小萧?”
岳独然的手轻轻一抖,葫芦放在嘴边抿了一口,道:“说实话,不知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感觉我们两个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浅离殇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有一个主意,还请岳兄配合我。”
随着他慢慢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岳独然眸光闪烁,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