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蒙恬,被留守在了边疆坐镇。
两人虽然都是老搭档,但彼此也都有相互竞争的意思。
只是俩人同是将门出身,所以竞争相对平和,倒没有谁看不起谁的意思。
虽然在边军中,王离只是副将,蒙恬才是主帅。
不过蒙恬的家世摆在那里,被压了一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如果换成公子,结果就不一样了。
家世不同,相互也都看不顺眼,相互在算计。
所以,在原本轨迹中,王离被公子摆了一道,卖给了韩信大军!
现在不同了,王离作为先锋,只要立下足够多的军功,就能和老对手蒙恬平起平坐了,能不兴奋么!
纵然清楚的知道,蒙恬能够坐镇边疆,是因为公子的信任。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多赢几仗,展示出王家的忠心,一样能得到重用!
至少在明面的身份上,不会再矮老搭档一头了!
这次开战,为了减小对面的抵抗之心,被分配了斩首任务。
草丛里,十架经过改造的床弩一字排开。
每一架床弩上,还固定了一只拳头大小,长长的望远镜!
特制的弓弦已经拉满,拇指粗的精钢打造箭头散发出冰冷的寒光。
以大秦的普通床弩射程,也就三百大步570米的距离。
双方的距离超过了六百步,以大秦床弩的射程根本够不到对方。
而且床弩准头极差,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距离杀敌。
这,是所有大秦将士的认知。
可是,赢丹的连弩射程都达到了四百步,车弩达到了八百步,更大的床弩甚至达到了千步射程!
当然,射程是有了。
不过这个最大距离之下到底能不能射中敌人,就只能看天意了。
幸好,玻璃坊给了意外的惊喜。
在赢丹提出思路,匠人们不断尝试后终于在望远镜的基础上搞出了瞄准镜。
八百步的有效射杀范围,再配上瞄准镜,简直就是斩首大杀器!
王离为了稳妥,豪气的把十架新式床弩一股脑全搬到了树林里。
两军对持数月,早就手痒痒想要打一仗了。
现在被封为先锋,必需开门红!
这一仗,已经不是能不能打赢的问题了。
而是怎么才能以打出最大的声势,怎么达成公子的战略目标!
王离在一排床弩后面来回巡视,承诺道:“都瞄准一点,只要射中了敌军守将,除了有军功,本将军额外赏一千金!”
顿时,控制床弩的军士们激动的脸色通红,连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看了看箭矢上刻画的标记,兴奋的吞了吞唾沫。
每一支粗壮的箭矢上都作了记号,到时候才好辨认是哪架床弩射的,便于赏赐。
同时,也更能激励人心!
在这个距离下,十架床弩不可能全部射中目标。
十箭里,能有三箭射中目标,就烧高香了!
不过以床弩的杀伤力,只要射中了,对军守将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想要再继续站着指挥作战,是不可能了!
主将一倒,距离战败就不远了。
三千金赏赐,以王离的家世还出得起!
几千金而已,比起能顺利拿下首功来,那都不算事!
“大将军令,开战!”
一名传令兵跑到小树林,传达了上峰命令。
王离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亢奋之色。
转头传令:“命令先锋骑兵准备,听到信号立刻出击!”
立刻,身旁的传令兵也急匆匆向着方阵跑去。
简陋的城楼上,守将脸色阴沉,眯起眼睛冷冷注视远处对面大军。
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地方守军,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虽然隔得远,但也能看到对面战阵中是清一水的黑甲。
而身后的守军,大多穿的都是布衣而已,只有少数精锐才穿了防御的甲衣。
从装备上,就远远不及对方了!
以大秦现在糜烂的局势,能够让这些军士们吃一口饱饭,有布衣穿就不错了!
民夫都被弄去修长城,修皇陵了,连种田的人都被征召到两军对持,哪还有人手制作军械啊!
守将抽出佩剑,高高举起,大声说道:“挡住叛军,本将为你们向陛下请功!此战之后,所有人封爵!”
军令传达,低糜的士气在军功的刺激下顿时高涨。
只有知道详情的将领们脸色阴沉,抿着嘴没有说话。
心里暗暗嘀咕:“真若是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别说封爵,从黔首升到簪袅都有可能!前提是,能受得住,还得活着才行啊!”
五万对十几万,真要挡住了,那杀敌得多少啊!
封爵,真的不是问题。
可风险也是巨大的!
反正,了解双方兵力悬殊的将领们,是不看好这一仗的。
真要死守到底,这五万人马,恐怕没几个能活下来了。
守将高高举长剑,目光在营门后面黑压压的大军扫视,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心里暗暗嘀咕:“人心可用!”
只要能挡住敌人的进攻,这些军士的死活才不放在心上。
真要以五万人挡住了敌军的进攻,绝对是天大的功劳。
等到援军到来,打退了敌人,论功行赏的时候,还怕手里没兵么。
升官封侯,那是指日可待了!
危险与机遇,那是并存的!
守将看着下方在一声声呐喊下越加高涨的士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忽然凌厉的破空声划破空气,传入耳中,守将心头一惊,脑海中立刻反应过来:是弩箭!敌军傻了吗?
双方可是隔着三百大步的距离,大秦最厉害的床弩也无法射到这里。
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大大咧咧暴露在高处训话了!
就在诧异的瞬间,后背一股巨力袭来。
噗噗!
两声闷响,前胸喷出了两股血花。
在溅射的血花中,两支箭矢穿刺而过。
咚咚!
拇指粗的箭矢洞穿了盔甲和身体,直直插进了木桩里!
守将身体在贯穿力下腾空飞了起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回荡“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