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来说，如果一件事情无法改变，无能为力那就自然会当成没发生或者装做鸵鸟。

这不是骂人，而是事实，因为大叔也是这样的人。这是种本能

对于肯特来说，这件事情，显然的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这样的想法甚至有些理所当然，没人能说他不对，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人人可以做的。

乔丹在半场之中拿下了43分。

肖邦拿下了十五个助攻。

对范甘迪来说，他头疼的是怎么解决公牛，而对于菲尔杰克逊来说，他头疼的却完全是另一个问题。

要不要让乔丹继续打下去……

这是一个很简单，却也很重要的问题。

乔丹的手感显然没有消失，若说保持状态，那NBA没有一个人做的比乔丹更好。可是NBA有NBA的规则，可以允许乔丹连续三年拿下总冠军，可若是让乔丹再次表现出统治级的表现，那接下来就是打压了。

没人会对一个开始就能看到结局的电视有太多兴趣的。当然一直喜欢主角的人例外，一般人是盼望着看到反转的。

而公牛这个赛季的波动，正好让观众开始有了感觉反转的念头。

如果是别人，那菲尔杰克逊会让他再打一节，然后将他换下，无论他手感好也好，坏也好，三节都不可能拿下一百分。是限制，也是保护。可是乔丹不一样。

别人不会理解的事情，不明白的道理他清楚，NBA的那些规则，乔丹明白的一清二楚。

找个机会，菲尔杰克逊去了卫生间，乔丹也几乎同时去了卫生间。

有些话不能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

“我想打下去。”乔丹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走过来的菲尔杰克逊直接开口。

菲尔杰克逊沉默，没有回答。

“教练。”乔丹看着沉默着的菲尔杰克逊皱眉。

“乔丹，如果你再打下去，第三节再拿下二十分，就是六十分了，第四节再拿下二十分，就是八十分。”菲尔杰克逊看着乔丹叹气：“你只这个分数代表着什么，对吧？”

“代表着如果我这个赛季再拿下总冠军，从下赛季开始，联盟就会开始针对我，现在的NBA说到底就是一笔生意，再彻底点就是表演给观众看的表演，人们喜欢看王朝，可若总是王朝的话，就不如乱战好看了。”乔丹耸耸肩回答。

“你知道就好，所以……”菲尔杰克逊眯起眼看着乔丹没有说下去。

有些话永远不能说出去，有些话也不用说出去，因为中间有很多意思大家都明白。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低调一点，反正拿下总冠军，比打出任何数据都要重要的多。而且你若想再拿几个总冠军的话，最好不要表现出统治级别的实力，你越低调，联盟对你的打压越小……

乔丹能从菲尔杰克逊的眼中读到这些。甚至很有许多许多，他知道这些是为他好，因为菲尔杰克逊是真正的跟他一荣俱荣。

只是……

乔丹闭上眼摇头，他拒绝。

“为什么？”菲尔杰克逊有些生气，看着乔丹的神情忽然有些恍然：“你是真的觉得无聊了？”

“不只是无聊，我也老了。”乔丹笑笑，眼神有些落寞：“真的老了，我想多给NBA留点回忆，球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这个赛季再拿一个总冠军，我也该走了。这次是真的退役了。”

“为什么忽然这样想？”菲尔杰克逊拿手按着脑袋：“如果说是感觉肖邦在跟你争夺球权，那把他下了便是。为什么要走呢？”

“联盟不允许我继续拿总冠军拿下去了，这不是七十年代，一个长期拿总冠军的球队对收视的影响很大。我想这几年球队的那些董事一直在妥协的吧，球队的薪水控制，为了总冠军虽然都留下来了，可马上他们弄来了肖邦，反正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将公牛王朝打败。这是必要的。估计在之后，总冠军最多就是三年。”乔丹看着有些惊讶的菲尔杰克逊笑笑：“不是我说的，是我的经纪人给我分析的。”

“你也知道，他们对打篮球一窍不通，但对做生意却很清楚。而做什么生意都差不多。我相信他们的分析没多少错误。而且我也老了，明年我的和约，皮蓬的和约都会到期，皮蓬肯定在公牛呆不下去了，我一个总不能被别人虐吧？再拿一个总冠军退了也好，跟人说的时候说，我觉得在NBA已经没有挑战了，不是吗？”乔丹站直身体拉下球衣：“功成身退，不用拦着别人的财路。也不用让自己丢人的样子出现在别人眼中。也是一个好结局，不是吗？”

是吗？

菲尔杰克逊没有反问，他知道乔丹说的话并不是心理话，没有一个站在颠峰的人能下得定决心退下，急流勇退，那不只是放手，还要面对之后永远都无法再回来的舞台。

可是象乔丹这样的人物，又怎么能忍受一群他随手可以处理掉的菜鸟欺负在他头上？

只要他开始苍老，只要他有一点变弱的表示，那些被他欺负过打击过的球员，会开始一个一个的找他麻烦。就象野兽发现一只苍老的狮王一样，一口口的吞下去。

“下半场继续把球给我。”乔丹回到更衣室后便跟肖邦开口。

肖邦的双眼几乎一瞬间眯成了一条线，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那种凛然。

“没必要吧？再这样继续打下去他们看出只你出手，会全队只防守你一个人，犯规受伤再所难免……”

“我需要更多的球，更快的节奏。”乔丹看着肖邦直接打断了他。

“节奏只会越来越快。”肖邦叹气：“我还是觉得……”

“还是你担心第四节他们发现无法阻拦我后，去防守你的传球呢？”乔丹再次打断了肖邦的话。

这也许是肖邦第一次对乔丹发出善意，只是乔丹直接的拒绝了。

“那么好吧。希望你能接得住，我不会再留手。”肖邦笑笑：“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年轻几岁，那时候我就可以见识下真正最颠峰时候的乔丹会是什么样子了。”

“现在见识也不晚。”乔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