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笙还好吗？”路秉承不敢去看六姨太太的眼睛，他怕从她那质问的目光中看到现在很脆弱的自己。

“吃了药睡下了，原本以为你们都有了孩子，马上也要结婚了，终于可以和和美美的过幸福的日子，哪成想到，这大婚在即，你们居然弄成了这个样子，一个伤的伤，一个失魂落魄弄的人不像人，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六姨太太是看着路秉承长大的，对他的脾气也算是了解，虽然说不是一直看着露笙长大，但是这么多年她对路秉承的感情，她好歹也是看在眼里，现在两人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要怎么收场，才是一个大问题。

“六姨你什么都别说了，婚礼取消吧，我会给时间给她考虑，如果她真的愿意嫁我，就算没有八抬大轿她也是我的人，如果她不愿意，就算我拿车子去拉也没用。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路秉承没有了谈下去的念头，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说，就连他自己，难道又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才弄成了这样吗？就连他自己都是糊涂的，他又能怎么办？

罢了，不是自己的，不管怎么做，到头来也不过就只是散而已，各人走各人的路，也许说是那样的简单，即使做起来很难，她喜欢，他就会成全。

他不想去看她，可是脚步却还是在她的门前停下，他想了想却还是转身准备回房，却遇见了小环。

“少爷，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小环很认真的样子，这是路秉承第一次看到。

他想了想，然后说：“到我书房来说吧。”

书房的门被掩上，路秉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揉着额头，那里疼的难受。

“少爷，我只是一个丫头，或许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我却还是要说。其实那天昨天你喝酒回来之后小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整个人明显就不对了，但是你却并没有发现。你昨天换下来的那件军装我今天早上才发现原来胸口有一抹艳红色的口红，小姐一定是看到了那个才会那么生气。

只是小姐不敢再向你发脾气了，因为她心里一直都觉得在四年前她欠了你很多，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个人去喝酒，不过只是想要找一点属于自己的性子罢了。

小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虽然老爷常年经商不在家，但是夫人把小姐教的很好。她一直都很羡慕她娘，虽然说不过问男人的事，但是老爷却从来都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而且两个人即使是吵架老爷也都会让着小姐。小姐其实以前有一个青梅竹马，不过后来被抓去当兵了。那个时候正好一封信，就改变了小姐的一生幸福，小姐是不愿意的。可是小姐却还是到这里来了，她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儿，每天都跟以前一样，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在那几年里，她每天都会看着窗户外面的远方发呆，有的时候跟我说上几句话，都会哭。

我心疼小姐，可是那个时候，你在战场，而小姐一直都隐忍不愿意将太多的心事说给别人听，她觉得那样只是在烦别人，而且，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以前有刘嬷嬷安慰小姐，可是自从刘嬷嬷走了之后，小姐就更加的孤独了。人瘦了，就连笑也少了。

终于，你回来了，原本以为你们会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最近的事儿真的是太多了，到了现在，小姐心里其实是最难过的，可是就算再痛，她也不会说。

少爷，也许这些话我不该说，可是小姐对你真的是真心的，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的去对她，那么你还是饶了小姐，放了她吧。算我求你了……”

小环跪在了地上，给路秉承磕着头。

“小环，你起来吧，我知道了，只要你们小姐愿意，不管是什么决定我都会答应。因为我说过，我不会让她伤心。”

路秉承走到了窗户前面，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只有一两颗而已，今天晚上的天空太寂寞了，就如同那些肚子飘零在空中的树叶，最终落到何地它也不知道。

于露笙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路秉承了，六姨太太说他去巡查军情了，可能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

于露笙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那一点点光芒慢慢的就暗淡了下去。

或许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分开一段时间，对她跟他都是好的。

“唉，露笙，不是六姨我说，你们俩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呢，就算孩子没有了你们以后会有，可是，这次你真的是太任性了。看着秉承那孩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真的是又心疼你还要担心他。”六姨太太将手里的勺子放在了碗里，拿起手绢替于露笙擦了擦嘴角。

“六姨，你还记得以前在牡丹苑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以前说过如果我嫁到了柳汀洲，害怕不是春丛认取双栖蝶？但是现在，我不敢那样的去想。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我心里包容不了太多的弯弯绕绕。有些话我不说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说，有些事情我不去做也并不代表我不会做。以前我想着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可是如果我让秉承觉得难过的话，我宁愿唱罢秋坟愁未歇，也不愿硬生生的春丛认取双栖蝶。”

于露笙话说完就咳嗽了起来，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着，六姨太太赶忙放下手中的碗扶着她的身子给她顺顺气。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爱秉承，秉承真的不爱你，你们又怎么会经过了四年的相思苦，还是走到了一起？相信六姨，秉承那孩子纵使是玩性，他也不会对你不管的。”

于露笙好不容停止了咳嗽，但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如同缺氧的鱼儿。

“我不愿意禁囚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他想自由，我宁可遗世而独立孤苦终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