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二壮是由衷的期望这次的魔王也是她假扮的。
至少这样能省下不少麻烦,比如不用管眼前这位勇者先生带着的小队成员生命安全问题,再比如不用去在意那个乱海的问题。
然而期望毕竟只是期望,既定发生的事情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做出什么因果关系上的变化。
所以面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麻烦事,二壮也能只能就那么忍着,最多张嘴吐两句槽过过干瘾。
对迪兰达尔的疑惑做出否认的答复,低头开始琢磨怎么折腾远处的那群人。
得到了自家老师肯定的回应,迪兰达尔也放心似的长舒了口气,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他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说的事情上。
没错,就是道歉。
苏菲亚那天的那番话可以说是他有种幡然悔悟的感觉。
正好现在抓住了个老师没躲避自己的机会,那满腔的歉意,也就随着下一刻眼前所见的景象转化成了俩字。
赞美老师。
就在他刚准备开口的瞬间,二壮便决定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凝望着那些追随自己的冒险者所在的方向,飘到半空中极为潇洒的一挥手。
简单的挥手动作带起的是一片柔和的蓝色光华,并不像通常见到的那种四射的光芒一般照耀,随着她的示意,那蓝色的光华宛如一方遮天的匹练,笼罩在了那追随者们所在之地的上空。
突然出现的蓝色天幕让那群人下意识的望向天空,以观头顶出现所为何物。
就是看到那片天幕的瞬间,所有人,仿佛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霎时间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确认了所有人陷入了他们自己的幻觉之中,挥出的手在收回的同时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光华笼罩下的每个陷入幻象的人,都被天幕射下来的一道光柱所包裹。
缓缓地,他们在那隐约的圣歌咏唱陪伴下,纷纷露出了向往与幸福的申请,被那光柱吸入了那片天幕之内。
当所有人都消失在蓝色天幕之下的时候,二壮这才长舒口气,收回了那片光幕。
——上面的描写可能脑补比较费劲,用句比较通俗易懂的概括,把这场面脑补成集体升仙就行了。
没有天雷的那种。
看到这堪比神迹的一幕,迪兰达尔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询问那些追随者们所去何方,也不是询问那些人的生命安全是否有恙。
而是……
“老师,您真的是神明吗?”
是的,在三番五次见到自己的老师施展如此的神迹之后,他已经很难再相信自己的老师只是个实力强大的半人族了。
尽管性格和半人族的猫人真的很像。
对于迪兰达尔的提问,二壮给予的回应只是淡淡的一句反问。
“孩子,你真的是蠢货吗?”
“……哎?”
“只是找个比较容易让他们接受的方式给他们传送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把我当成神明?这是对神明的不敬,是要遭雷劈的你知道吗?”
好像是为了给二壮一个面子,在她说出“遭雷劈”这三个字的瞬间,天空之中传来了一阵滚滚的闷雷声。
“……”
仰头看了眼那逐渐飘移过来的云团,要不是知道那玩意是团积雨云,二壮准保以为卡拉米什又闲的蛋疼正在天上盯着自己怎么干活了。
别惊讶,这女神经病好像就是有这种奇怪的癖好,甚至让二壮有种她把看自己干活当成闲下来的时候的消遣的既视感。
冲着阿卡拉那边招呼了一声,也不管接下来迪兰达尔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了,直接靠着自己的能力,让一座可供避雨的简易房屋拔地而起。
事实上在见识到了刚才那一幕认定自己的老师肯定和神明有一定关联之后,她再做出任何的举动,迪兰达尔都不会露出什么惊讶的表现。
而眼前这种靠着魔法术式就能做到的成果,也着实没什么让他可觉得惊讶的。
帮着阿卡拉将吉利亚斯那宽厚的身板抬到小土屋里面,倾刻之间,雨水倾泻而下。
隔着窗户望着远处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二壮摇着头发出了诗人一般的感叹。
“大坑啊,你是真他……唔。”
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出来就被苏菲亚捂了回去。
隐晦的指了指正盘坐在地上同样望着窗外大雨的迪兰达尔,小声问道。
“前辈啊,咱们为什么不直接请求上面的支援,而是继续带着他一起调查?毕竟乱海这个东西,光靠我们执行官的力量还是很难处理的吧……”
“不是很难处理,而是根本打不过。”
随手放下一个隔音力场,转向窗外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那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带着他这个被世界之心加护的人在身边咯。”
露齿一笑,那两颗小虎牙在阴沉的环境下显得极为“耀眼”。
“世界之心是世界的本源,从本源加护的人去接触世界之心,这样既能免除我和世界之心的相互干涉,也能更快的从本源身上找到世界的问题。这么说的话,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带着他了吧?”
认真的点了点头,飞速的记录下二壮所说的内容,然后回了一句“不懂”。
“……算了,反正你理解成我带着他有我的想法就行了。”
“哦,这么说那我明白了。”
再次点头,只不过这次在记录内容的时候,她自语的复述之中多了这么一行补充。
“出于自己的任性,或者是个人的感情问题,执行官……”
“喂!你这么说是在诽谤!”
露出了揶揄的笑容,苏菲亚偏头示意了一下阿卡拉那边。
循着她的示意望向那头碧池龙所在的方向,顿时,嘴角的抽动便停不下来了。
——这姑娘见吉利亚斯快要醒过来了,立马换上了自己那身鳞甲构成的暴露性满点的铠甲,手中也多了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血红色长剑。
以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警戒着吉利亚斯,锋利的长剑随时都有刺入他心脏的可能。
察觉到二壮那疑惑的视线,阿卡拉头也没回的用一句话做出了解释。
“您别拦着我啊,万一他醒过来直接扑我身上哭着喊闺女然后留我一身鼻涕和眼泪怎么办?我这是在做正当防卫的准备。”
正当防卫你妹啊!
你们家防卫的人还在昏迷呢就准备捅死人家!?
就在二壮还想继续在心里吐槽阿卡拉的时候,那位昏迷的壮汉总算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