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情,萧弘文并没有忘记。上朝回来的路上,正好就路过那家做酥油鲍螺的小店,便买了几份。
他家做的点心,全京城最好吃最地道的,想必肆年尝了,一定会喜欢吧。
【肆年,看本王给你带来了什么!】
【啊!竟然是酥油鲍螺!我爱你,啵唧~】
看着这一堆酥油鲍螺,想着肆年吃到后那一脸陶醉的模样,萧弘文一脸幸福的傻呵呵笑着。
…
秦肆年洗漱完,躺在了萧弘文的屋子里。他腿不方便,又走不回去,也没人把他扛回去。
这时,听着外面动静有些大,紧接着,大娘娘竟然一脸笑吟吟的带着御医走了过来。
“呃…,祖母安康。”秦肆年一时发着愣。
“哎呦,瞧瞧,瞧瞧这模样,如此的娇羞。”大娘娘坐在床边,用手摸着他的小脸蛋儿,嘿嘿笑,趴在秦肆年耳边悄悄问:“昨晚,累了吧?”
“啊…?”
“快躺好,看这憔悴的,昨晚文儿还不知道折腾到了几时呢。赶紧休息休息,听祖母的,养好身体。”
秦肆年不自在的挠头笑了一下:“哈…,让祖母见笑话了。”
“哪里是笑话呀,祖母这是高兴。养好身体,给老身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曾孙!”
大娘娘自从进了屋,这脸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还急忙对着御医说:“快来,给秦姨娘看看身子,看看有身孕了没有。”
啥?
什么?
让太医看了,是不是秦肆年其实是个男人,也就这么暴露了?
秦肆年慌了,额头直冒冷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小心将御医推开:“呃…啊?祖母,这是不是太早了些啊?这怎么的也得,半个月后才能看出吧…”
“哎呦,我这高兴的都老糊涂了。哈哈,张太医,你先下去吧。”大娘娘手拿着手娟儿捂嘴笑了笑。
等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女人家,大娘娘才又说:“这几天,你跟文儿可要努努力。”
“是…”秦肆年只好尴尬的点头。
老太太肃了肃脸,靠近了他,问:“我们家文儿…,厉害吧?”
“什么厉害?”
“还能什么厉害,昨日晚…?”
秦肆年听明白了意思,脸色涨红,羞了羞脸,蹙着眉头:“呃…这…呃…”
瞧这害羞模样,大娘娘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哎呦…”
就连屋里的小女使听后,都一个个的低着头憋笑。
“这是害羞了,哈哈…”
这无中生有的事情,就被这样谈论来谈论去的,听了也是好生尴尬。
不过庆幸的是,这时萧弘文已经回来了,穿着一身朝服,竣冷无双的眉眼,绝美如斯。
两手里拎着点心,放在桌子上,躬身对着大娘娘行了礼:“祖母。”
祖母喜上眉梢,笑道:“哈哈…,这买的是什么呀?”
萧弘文笑了笑:“昨日晚,肆年说想吃酥油鲍螺了,我回来时正好路过,就给买来了。”
大娘娘笑着,对她身边的女使说道:“瞧见了吗?文儿知道疼人了。”
“是啊,文哥儿跟以往真是大不同了。”
萧弘文听了这些夸奖的话,心里头舒坦的很。打开包裹着点心的油纸,放到祖母面前:“祖母也尝一块吧。”
老太太摆摆手:“年老了,吃不得这样的荤东西,就留着给秦姨娘吃吧。”
秦肆年吃了一口,说道:“我家祖母以前最会炼这东西了,我小时候经常吃,入口即化。现在她老了,也就不弄了。这口味真是跟祖母以前做的一模一样,好吃。”
大娘娘道:“是吗?秦老太太还会这门手艺啊,真真是了不得。”
萧弘文这才反应过来,认真的点点头:“原来这是肆年儿时的味道啊?”
大娘娘左右看了看,有眼力见儿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恩恩爱爱了,走吧。”
萧弘文试图挽留:“祖母,您坐下来聊聊天吧。”
老太太执意要走:“不了不了,都是些女人间的家常话,你个大男人听了肯定觉得没意思。”
她走了,把屋子里的女使,也一同都给赶了出去。
怕妨碍了他们二人。
秦肆年坐在床上吃着酥油鲍螺,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萧弘文,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
萧弘文还以为肆年会喜欢吃的,可怎么瞧着,他并没有多喜欢呢。
“不好吃?”萧弘文试探着问。
秦肆年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没胃口。”
“怎么没胃口,心情不好?”
他并不作答,而是反问一句:“你会不会杀了我?”
奇怪,萧弘文有些懵圈:“杀你?本王为何要杀你啊?”
“假如我犯了错,还是欺君之罪,我骗了你,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我,杀了我全家?”
他的大眼睛盯着萧弘文,表情极其认真,一字一句的,问着他。
只是萧弘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想了想,自己对肆年的感情,并不是因为他是天子赐婚,反而这场赐婚让他们相识了。
也不是因为他是秦将军的孩子,更不是因为他们秦家有多少功绩。
他的喜欢,只因为他是秦肆年!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他自己。
萧弘文喜欢的,是秦肆年的人,没有其他。
片刻,萧弘文看着肆年,摇摇头:“不会。”
听见这句话,秦肆年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子搂住他的脖颈,轻声道:“谢谢你。”
萧弘文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肆年给抱住了。他浅浅一笑,顺势搂住了肆年的腰,很享受这一刻。
“肆年,为什么会问这些?”萧弘文开口问。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问。”
“是在考验本王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
秦肆年松开手,擦了擦眼泪。不知不觉地,竟然流了满脸啊…
萧弘文一惊,慌忙拿起帕子轻轻帮他擦拭眼泪,心疼道:“怎么哭成这样,再感动也不必这么感动吧。”
“才不是感动呢。”他撇撇嘴。
“狡辩!”
秦肆年这回终于放宽了心,安然躺在了床上,忽然对他说:“你去拿几本话本子过来,我正好无聊看看解闷儿。”
萧弘文顿了顿,立马想到:“又是那本…,那个叫梦一千写的话本子?”
“不是,他写的我都看完了。第十五部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我都等的快要烦闷死了。”
“你很想看吗?”
“那是自然。”
第十五册…
下午时分。
书房内。
小玄子站在桌前看着,一脸的惊讶,问了一句:“王爷,您真的要写啊?”
“那个叫梦一千的作者,你们不是没有找到吗?肆年既然想看,本王只好代那个叫梦一千的续写下去,让肆年解闷。”萧弘文心中不禁哀叹。
不过呢,只要肆年开心就好了。
一想到这些,就斗志满满,提起笔来,在纸上唰唰唰写个不停。
时而犹豫,写作时遇到了瓶颈。时而灵感爆发,写个不停,累的手心都流汗了。
直到傍晚,才停歇下来,伸了伸懒腰。
萧弘文将写好的文章摞到了一起,整整齐齐的递给了小玄子:“将这些排好版,弄成书吧。切记,千万不要说是本王写的。”
小玄子接过,看着这么厚一大摞,不禁惊叹一声:“王爷,您还真写出来了啊?”
“嗯,若姨娘问起,就说是本王特地寻来,送给他的。”
“是,小人明白了。”
看了看天,萧弘文忽然问起:“时辰不早了,秦姨娘还在屋里吧?”
“她走不了路,自然还在您屋子里。”小玄子忽然凑近,悄悄问:“王爷啊,你昨晚和秦姨娘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吗…?”
今天一整日,可真真是热闹多了。整个王爷府穿的沸沸扬扬,都知道秦肆年在王爷屋里过了夜,还发生了关系。
尤其是王姨娘,知道后更是气疯了。她和林姨娘来到王府也有两年了,王爷碰都不碰他们一下,甚至看夜不看一眼。
竟然让秦肆年登先抢了一步,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气晕了过去,整个王府又在传王姨娘善妒。
萧弘文如墨的眸子微敛,勾唇一笑,对着他轻笑:“你猜?”
“王爷,自从咱们在扬州回来,您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萧弘文一顿,觉得有趣,又坐了下来:“哦?说来听听。”
小玄子如实说道:“您现在跟以前完全是变了个人一样,从前可是很威风的。现在竟然乖巧乖巧地围着秦姨娘一个人转,就连性格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好大的变化呢!”
这么想来,确实是变了许多。以前萧弘文眼里只有国政,现在满眼,竟全然都是秦肆年。
当小玄子说这样话的时候,萧弘文才清楚,自己已经陷进去了。
或许,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不知不觉地陷进去吧。肆年逃跑的那天,仿佛全世界都轰塌了一般。
也是在这时候,他终于认清了肆年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不惜一切,拼了命的,也要将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