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将躺着的人打量一通,确实没在太子府中见过。这样的姿色和仪态,还有身上的装扮,莫不是太子爷……巡视路上逛窑子买回来的男*?
可他又不似旁的小倌那样浓妆艳抹,扑劣质的香粉,夹着嗓子说话,扭着腰肢走路。瞧这男人若是忽视衣着,气度上不比那些闲散贵族差。怎得就飞扑到太子爷床上,满面春风的等着侍寝?
“你是太子爷新买回来服侍用的?”这般不知礼数的人,春杏实在不敢相信会是太子爷带回来的。
太子爷一向听话懂事,喜欢的都是些中规中矩绝对不会出差错的东西!
没忍住又将床上的人打量一遍。这么一个容貌算不上祸水,身段过于强硬,才来第一天就发醋的,是来给其他皇子送机会找茬骂太子爷的?
先看看情况,要是有机可乘……必须尽快报告给萧钰!
大门敞开着,萧彦尚未踏入便瞧见了萧弘文半解的衣衫。还有床边背对着他,似乎在说些什么的春杏。
两人已经对视,萧彦没出声,压低脚步走进想听听春杏在说些什么。心中祈求这个说话不过脑的侍女能良心发现为自己说些好话,实在不行说些脏话也行,千万别说骚话……
萧彦至今还记得,黄恨蝶有一天不经意对他说,春杏拉着她的手传授了半个时辰从皇宫中偷学的“宫闱秘技”
“你既是买来的,可千万不要得罪了黄良娣!她待下人很是严苛,每隔几天就会遣散一批不听话的仆人。”
“纵然太子爷对你身子新鲜,你也要努力学好技术……我这儿有不外传的宫闱秘技,作为太子爷最亲的侍女,我有责任为他的性福做些事情,你看看哪一日有时间,我们交流交流……”
“咳……咳咳……”万幸,赶上了。萧彦紧忙出声阻止,看春杏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匆忙告退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床上那人听的正起劲儿,冷不丁那小姑娘被喊走,还有些不开心。
“她……是府中最后一个别人的眼线……黄姑娘说将那些眼线全部遣散会被其他皇子算计,这个春杏没坏到极点,可以先留着。”见萧弘文只是含笑盯着他,萧彦心里有些发毛。
“抱抱。”霸气是什么,化身为小奶狗的萧大王爷表示自己不清楚。半解的薄纱下是冻得通红的前胸,衣衫因为手臂的动作开始向下滑落,隐约可以看见两点微红……
“青天白日的……”多不好意思,让下人听见了笑话。
挑眉,伸手,勾指头,萧大王爷就差**了。萧彦还是忍住了。
看见萧弘文穿着侍从的衣服时,萧彦心里就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隐瞒身份,暗中操控凌国使团,还有……住在太子府,整日腻在一块儿。
说起来这种方法能腻歪的更久一些,可是萧彦心里不乐意,他不想让萧弘文以侍奴或是小倌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他想要萧弘文穿着华服,带领凌国使团站在他对面,当着所有人包括老皇帝的面儿与他搞**。
哪怕只是拍拍头或是问候一句“身体是否安康”“多日不见,可有想我”
萧弘文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他不乐意承认二人拜过堂成过亲,不愿意承认二人间有过什么,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凌国能公之于众,在西泽就见不得人似的。
见自家宝儿没有预料中的兴奋,萧弘文在脑中快速回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隐约猜到却没敢说出来。
“我尚未计较你纳妾一事,你倒先闹起脾气……枉我舟车劳顿半月,连个抱抱都换不来,还要小心翼翼的看你脸色……唉……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莫不是还怪我在新婚时没有护住你,这会子还在闹那时攒下来的脾气?”
卖惨谁不会?论可怜谁也不比谁差,论姿色也是各有千秋,都是几十天没开过荤的人,指不定哪个先忍不住呢!
果然,听了萧弘文这么几句话,萧彦心中觉得自己做的是有些过分。萧弘文这样做,多半是为了让他在太子位上坐的舒坦一些。他一心想着恩爱,到底是没有萧弘文思虑的周全。
走至床边坐下,萧彦讨好地拉住萧弘文的手放在胸前。
“黄姑娘是你的人,我才放心拿她作掩护的。我们间有什么你怎会不清楚,何苦拿她来气自己。”知道萧弘文是个醋坛子,萧彦不等他说话,蹬了鞋子**跪坐着。
“知道你今日要来,沐浴时用了你喜欢的茶香……闻闻?”
本就没火气的萧弘文自然好哄,凑上去嗅了嗅,果然是自己喜爱的味道。嘴角弯啊弯,手上脚上都不老实起来。
“你这寝宫可有门栓?”
气息已然不稳,萧彦伸手将床帷拉上,俯身趴在萧弘文身前。
“门外都是你的人,莫要担心……”
“我作甚要担心,不过是怕你脸皮薄,受不得外人说道。”
当天耍的有些过火,两人第二天日上三竿都没能起床。
好在萧彦虽担着个太子爷的名头,却因为“身重剧毒”无需每日都上朝,这才没有惹得老皇帝注意。
心安理得的腻歪在床上,萧弘文手上不安分,在萧彦胸前的奴印上换着法子地揉捏。
“到时让人送些皮子过来,这印记还是遮盖起来的好。”一国太子身上烙着敌国王爷的奴印,传出去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
被伺候的舒服,但是身上的酸痛实在是不能忽视,萧彦侧过身子示意萧弘文帮着按按腰,哼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平日里都是遮盖住的,昨儿是想着你来了……”
特意露出来讨你喜欢的。
你若是生气了,这印记还能顺带帮着求求情。
或者……夜间闹得厉害时,这印记可比求饶更管用。
“昨儿不经意瞧见,当时给你写的字没了。”不想表现的太在意,萧彦没说自己昨日盯着萧弘文腰间找了许久,只说是不经意看见的。
“啊……当时没到半个时辰就落入水中,字迹浸水后化开了。”萧弘文伸手在床头的包裹里捞,拿出一个木盒子来,“再给我写一个吧,我做的不好,该罚,你写个大的,占据我整个身子都行。”
这话光听都带着一股子真心实意,萧彦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心里想着以后要准备一个册子,专门记录萧弘文对他说的情话。
“我的字是你手把手教的,你仿造一个并不难。”伸手接过盒子,剜出一大块放在手心里,用食指蘸着写字,“好在你没有仿造,我当时可是耍了小心思的,没有按照你教的笔势来写。”
照旧写了个“肆年”字,没有多大,甚至比前一次的要小一些。不等萧弘文开口询问,萧彦将手心那一块铺开,大力按压在萧弘文的腰侧……
“啪!”还亲自配了个音效……
“我左手掌纹同旁人差得远,这巴掌印,怕是很难寻得第二个。”说着起身想去一旁的脸盆边将手上残留的药膏洗净,没料到腿脚是软的,一个踉跄跌坐回床上,头正压在萧弘文的双股间……
“……你是想断送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吗?”剧痛,为了面子又不能哼出声来,萧弘文夹紧双腿往床内测滚,侧卧的身影说不出的心酸。
午膳时黄恨蝶端着餐盘来敲门,被春杏拦住。
“太子爷还没醒,他不传膳,你不能贸然敲门。”见黄恨蝶面色不好,春杏只当她是介意屋里的那个男人。
也是,她入门时日也不长,太子爷就寻了个男人回来。当时她与太子爷同房时,连主屋的床都没上,而且不到两个时辰太子爷就离开了。
屋里那男人不仅上了床,还拖的太子爷一天一夜没有出门。哪个更受重视,有点脑子的都想得出来。
看来日后府中下人巴结的对象要变啊!
这侍女当她在吃醋?当她在争宠?黄恨蝶心中嗤笑一声。能吃什么醋?
她今儿乐意端着餐食站在门口自找尴尬,不过是因为鹤山交代过,萧弘文王不能超过三顿不吃饭。一旦不注意,很容易引发胃疼等一系列旧疾。
“殿下!妾身准备了您爱吃的菜,可要送进去?”
里面安静了片刻,传来一声压抑着的:“进。”
站着的是萧弘文王,黄恨蝶装作没看见床上蜷缩着的太子爷,低头行至桌边将餐食放下,转身欲告退。
是有不少事情要汇报,可是目前屋里的情况不像是能够汇报的样子……
“昨日使团面圣可有出岔子。”扫一眼桌上的餐食,辛辣的清淡的都有,萧彦不吃辣,这姑娘显然是被鹤山叮嘱过了。
“回王爷,并未出差错。”黄恨蝶从袖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牌,“王爷的玉佩和扳指在西泽都不方便拿出来,这个木牌雕工精细不易仿造,您可以拿着它命令底下人做事。”
这事儿自不用客气,萧弘文伸手接过木牌塞进袖子里,行至铜镜旁快速梳理一下头发,“陪本王去一个地方。”
眼神晃过桌上的饭食,黄恨蝶低头应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