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秦肆年的胆子差点儿就要被吓破,条件反射一样的赶紧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这时,大娘娘身边的红丹站了出来,气势凌人:“这是我们大娘娘精心培养的牡丹,竟然就这么被圣人你给糟蹋了。难道圣人不知道吗?这些牡丹可是大娘娘的宝贝心肝子,谁都碰不得的!”
原来这些牡丹都是祖母的心头宝啊?那自己还采了一篮子花,不就等于把祖母的心肝都给剜走了?
天呐天呐,闯了大祸了!
“祖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您种的牡丹。只是看着好看,便采了插花用。”
她仍旧不依不饶:“采都采了,还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这些日子每天都来赏花,这朵大的我看了几天都舍不得采。你倒好,摘走插花去了!”
秦肆年心里急得不行,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那我采都采了,怎么办?不然这篮子花都给您。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摘了。”
红丹接过来篮子,直接扔在了地上,篮子里的花全都洒了出来:“谁要你这花!”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迅速落在了红丹的脸上,祖母脸上大变:“谁允许你来替老身做决定的!”
红丹吓得口齿不清:“大…,大娘娘,奴婢知错了。”
萧弘文下朝,知道秦肆年这几日会在御花园里面玩耍,便顺路来这儿瞧瞧。
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争吵声,便走过去看了看。
秦肆年跪在地上,花洒了一地。他赶紧过去,把秦肆年搀扶起来:“这是怎么了?祖母,肆年他犯什么错了?”
大娘娘气的喘不过气来,指着秦肆年说:“呵,你看看,这一地的花,都是他干的好事!我精心养育多年的牡丹,今年终于开了花儿。这倒好,都被他给摘去了。你看看这,只剩下了花枝子,丑陋不堪!”
秦肆年解释着:“祖母,我不知道这是您种的牡丹。只是觉得花开的好看,我又闲来无事,想着插花打发一下时间。我若是知道是您种的牡丹,说什么我也不会碰的啊。”
萧弘文只好在中间打圆场:“祖母您看,肆年也是无心,他要是知道这是您种的花,也不会去采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这一次过错吧。”
大娘娘心里也明白,官家偏向那秦肆年,他一来,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若追究下去,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行了,这次饶你一回,把这些花收拾起来拿走吧,我看着闹心。”
说完,气哼哼的扬长而去。
秦肆年松了口气,摊坐在地上,把地上扔的牡丹全部捡起来放在篮子里面。
“真是虚惊一场,幸亏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萧弘文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蹲在一旁摸摸他的头,像是哄小孩一样:“你也不是有意的,这次经心吧,下次就别采了。明天去洛阳赏花,你想怎么采都行。”
“我本来想插花送给你的,本来都已经弄好了。不信你问阿吉阿利,我插的花可漂亮了呢。可惜,都洒了,也不好看了。”秦肆年很惋惜,好端端的,还遇上这种事。
萧弘文一时笑逐颜开,看见秦肆年头顶戴着一朵大牡丹花,还是娇艳的粉色,模样俏皮极了。
“这插花有什么好看的?哪有眼前这个人好看。人比花美,我就看这牡丹丑,但是一戴在你头顶上吧,这牡丹也有一番姿色了。”
“啊?”秦肆年这才想起,自己头顶上还插着一朵大牡丹花呢!
真是丢脸,刚刚祖母还有那些人一定都看见了吧,好丢人…
秦肆年刚想把牡丹从头顶拿掉,就被萧弘文给制止住:“不用拿,戴着好看。”
“好看什么呀,丢死人了。”
“好看!”萧弘文说着,捡起篮子里一朵小花,挂在自己耳朵上面,问,“好看吗?”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时冷酷的王爷,头顶簪花,原本想想就觉得好笑。可真当他簪上了花,模样就更好笑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说官家头戴小花儿,肯定得惹得非议。
萧弘文沾沾自喜,反驳道:“你懂什么,现在大多数人都喜欢往头顶上插花儿。你看看那些俊年才子们,还有那些风流大诗人们,不都是往头顶戴花吗。我可不能做土包子,必须得跟紧脚步才行呐。”
“真是风流,有本事你日日簪花给我看啊!”
“诶!你不说我倒还没有想起来。今日宫里来了一位画师,给咱们画象的。不如,我就戴着花儿让他画如何?”
秦肆年表情夸张,略微吃惊?“你在说笑吗?那画可是要流传千古的。要是让后人瞧见了,说天朝官家热爱头顶簪花,没准儿还会笑话你呢。”
萧弘文丝毫不在意:“管这些作甚啊,主要是让后人明白。咱们天朝的人头顶簪花,风靡一时。其二呢,还得铭记后人,天朝出了一位男后,唯一的男后。这官家呢,和这位男圣人很恩爱。以后啊,再有男男女女相恋,想必也会效仿咱们二人,跨越性别的关系。”
“可别,要是人人都学咱们。这以后得劳动力可得减少一大半了,以后招兵都难。”
“哈哈,你想多了。也不是人人都有断之癖。我只是希望那些真心相爱的人,永远也不会分开,受到保护罢了。”
“倒也是,人们的心太狭隘偏见了。只知道男女到了一定年龄,就必须得成亲。两个男的也不能在一块儿,爹娘反对。到时候两人坚持不下去就会分开,明明这么爱,却只是因为性别相同。想想都难过。”
秦肆年叹了口气,又突然想起房从生和元昆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所有短袖都是恩爱的,总有一方,承受着一定的压力挺过去。
“这身衣服好看吗?”秦肆年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还一边担心着问一问阿吉。
“好看好看。”
秦肆年还是有点儿不太难以,感觉欠缺了点儿什么:“真的可以吗?一会儿可是要来画师作画的,我害怕到时候给我弄丑了。”
萧弘文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的不耐烦,便进屋来看看:“如何了?都穿戴好了吗?”
“好是好了,你看这样行吗?”秦肆年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儿给他看了看。
“可以,快过来吧,不然一会儿天黑了就画不成了。”
萧弘文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袍子,上面绣有龙纹,头戴一顶长翅帽,穿的极其正式。
而秦肆年穿的是大婚那天的衣裳和冠子,看起来和萧弘文也很搭。
画师毕恭毕敬的走过去,让萧弘文坐在殿前的龙椅上面:“陛下,这边坐下吧。”
“来小心。”萧弘文伸出手,把秦肆年拉到自己身边来。
秦肆年还是第一次画像,不知道该这么办,只是就那样坐着,东看西看的,不知道干嘛好了。
萧弘文也是挺细心,察觉出来异样,笑了笑,告诉他说:“坐好,腰板挺直,手放在腿上,看着前面就行。”
“哦哦。”秦肆年只好听他的照做。
萧弘文忽然间开口问:“对了,能不能画完一副,再复刻一副一模一样的呢?我想着挂在屋里。”
“陛下既然都这样讲了,小人愿意效劳。别说复刻一份,十份都行啊!”
“哈哈,那好,就复刻十份。”
他是害怕到时候画完画像,就要留在密阁里面,到时候留着史书记载。便想着多弄几分,挂在屋里每日看看也好。
许久,秦肆年做的腰也疼了腿也麻了,浑身都不是滋味,况且头上还戴着这么沉一顶冠子,压的额头疼。
秦肆年问道:“还得多久才能画完?”
画师便边画边说:“等小人把面部详细的画好,再给身子起个行就好,到时候拿回去细化一番。也快了,圣人再忍耐一会儿吧。”
这儿寂静极了,没有什么动静,也没人说话,秦肆年坐着的这会儿,眼皮发沉,差点儿就要打个盹儿。
毕竟春困秋乏,这春天就是一个容易让人犯困的季节啊!
不一会儿,他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便睡了过去,倒在了萧弘文的肩膀上。
画师这才注意到,本来想开口说话的,萧弘文却把手指放在嘴前,摆出一个禁语的手势。
放佛是在告诉画师:圣人乏了,莫要说话吵醒他。
萧弘文只好把秦肆年给抱了起来,走到画师面前小声问道:“画完了没有?”
“小人拿回去细化一下就好了。”
“嗯,那就好,回去吧。”说完,便抱着秦肆年走到卧房,平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前,看着秦肆年酣睡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又困了呢,真是头猪。”
次日花朝节。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节日,宫里的一些人在这一天,大多都要出去赏花游玩。
还有很多热衷于簪花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在头上戴一朵小花。甚至还出现了有人用纱布来仿花,制成一朵一年四季都可以佩戴在头顶的像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