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忽然间停下,把自己的胳膊从萧弘文手里拽了出来,说道:“不行,我必须要留在这儿,三弟你走吧。”“大哥,我怎么能一个人逃出去呢?你快来吧,咱们一起走,到时候讨伐叛军,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会死的!”萧弘文极力想要带他走,焦急的大喊着。
下一刻,萧弘麟就带着叛军队伍冲了过来,将宫内的宫门堵的死死的:“想走?”
萧弘文沉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二哥,咱们三人兄弟一场,你这样做不好吧?”
寒王咧嘴一笑,歪了一下头,直视着萧弘文,满身的戾气:“兄弟一场?你们可拿我当过兄弟!从一开始,你们关系甚好,我只不过是一个插足的人。你的所作所为,何时真心把我当过兄弟啊萧弘文!若不是你昨日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做出如此事情。这一切,都是你逼得,也别再用兄弟二字,来道德绑架我。”
萧弘文慢慢合上眼睛,想要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现在,带着叛军贼子过来攻城了?你还要弑兄不成!”
他虽然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可没有说要弑兄,我只要他,在诏书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并且,当即退位!”萧弘麟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从小到大,他受过的委屈,从不倾诉表现出来。而是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咽进肚子里面。
等到有一天,攒下的多了,就全都是恨意。
官家虽然懦弱,但是有血性,在这件事情上面,也并不服输:“我誓死,也不会在诏书上面写下乱臣贼子的名字!”
萧弘麟点了点头,神情里面充满杀戮:“是吗?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拍了拍手,林浩就把圣人给脱了上面,衣着凌乱,头发蓬松,看来是被折磨的不轻。
萧弘麟从腰间拔出来一把剑,剑光霍霍,一个快准狠,搭在了圣人的脖子上面。
“你不答应,她就得死!”萧弘麟丝毫不惧怕,冷着声音道。
官家慌了,眼睛眨了眨,咽了一下口水,哽咽道:“二弟…,那是你皇嫂!”
圣人一直以来,都是官家的挚爱之人。两人青梅竹马,自幼是一起长大的。后来也顺理成章就被册封为圣人,夫妻二人的感情甚好,就像平常人家一样。
但在此时,圣人无疑来说,就是官家的软肋。为了自己爱人可以活命,没准儿就要点头答应萧弘麟了。
可不及官家先开口,圣人便硬着头皮,喊到:“乱臣贼子,猪狗不如。本宫宁死,绝不屈服于乱贼剑下!”
“你…!萧弘麟气的咬着后槽牙,欲言又止。
圣人看着官家,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却又不失骨子里的倔强:“官家,您千万不要因为臣妾,去成全了小人!”
官家心里更不是滋味,如同自己的心正在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脚上如同绑了铁石一般千斤重,往前迈一步都是费劲:“圣人,朕无能啊!”
萧弘麟冷声,鄙倪的看着官家道:“你总算是说了一句实话,无能的人,真配做天子?怎能管好大臣,怎能守护天朝。你连主意自己都捉摸不定,你没有自己的主见,你说你到底怎么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无能,我不配!我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咳咳…咳咳咳…”
圣人看他又咳个不停,欲要冲上去,却被林浩给拉了过去:“陛下!呜呜呜…”
林浩拔剑,架在了官家身前:“我劝你写下伪诏!”
“你们难道要让我,骗了世人吗?写下伪诏,休想!”
萧弘麟便是知道他会这么说:“大哥,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还不知道吧?皇嫂的肚子里面,还有你三个月不到的子嗣,你唯一的子嗣!”
“什么?子嗣?”官家有些不敢相信,回想起来,这段时间里圣人总说自己恶心,没有食欲。他还以为只是着凉了,没想到竟然是怀了?
圣人嘴唇颤了颤,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官家…,臣妾本不想告诉你的,害怕你到这时候会心软。既然如此,我也就如实说了,确实已经有孕。”
萧弘文见势,冲了上来:“二哥,收手吧。我早说过,无心和你争。顺其自然,到时候是你的还是你的。”
萧弘麟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呵,我只要大哥在诏书上写下我的名字,写完我自会收手。可别到了顺其自然的时候,诏书上的名字不是我啊!”
他边说,边瞪着萧弘文看。
圣人气的一喘一喘:“官家,莫要听信他言,立下伪诏,这是等于欺骗百姓,欺骗世人。尔等,竟敢逼宫,萧弘麟,你会不得好死。”
萧弘麟握紧拳头,目光狠厉,像是都能杀死人。怒不可歇大喝道:“林浩!”
“是!”林浩知道萧弘麟的命令,一脚将圣人踹到在了地上。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还是一国之母,六宫之手,是官家结发之妻!如今,却被人践踏,屈膝在地上。
哪怕是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圣人哪怕是被踹在了地上,也是宁死不跪,骨子中的那种傲气。
将军府——
如今已经是晌午时分,此时的太阳最炎热,但是很快就要到下午了,萧弘文上朝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担心的在屋里踱步走来走去,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刚要出门去看看,就见尚书夫人跑了过来,着急忙慌的像有急事:“秦姨娘,不好了不好了!寒王…,寒王带着叛军逼宫了…!”
秦肆年大吃一惊,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寒王带叛军逼宫,这回已经攻到宫内了!”
秦肆年心慌意乱的来回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消息可属实?真的假的?”
“属实!因为上次我家官人被关起来,他就留了个心眼要是出了什么事,家丁就回来禀告一声。都是那家丁亲眼所见,寒王还要杀死圣人,不假啊!”
“不急,您先稳住,我去想想办法。”秦肆年缓了缓情绪,想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好好决定要怎么解决。
于是,便冲进卧室里,把那身宦官衣服又拿来穿上,准备进宫去一探究竟。
他准备好后,拉着尚书夫人就上了马车,但去的不是宫里,而是御贤王府。
秦肆年下车前,不忘嘱咐一声:“大娘子,你先在马车等着,我去把大娘娘叫出来。”
这个要紧关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祖母身份大,应该能把萧弘麟给镇住吧?
毕竟祖母这么疼爱萧弘文,也不会容忍二王爷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寒王连圣人都敢杀,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他又这么痛恨王爷,把萧弘文也给害了可怎么办啊!
秦肆年心怦怦直跳,一脚跨进祖母院里,门也不敲就闯进来,气喘吁吁。
大娘娘白了秦肆年一眼,一向不太看好他:“你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的,怎么?还知道回来了?”
秦肆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睛上都是雾蒙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眼泪:“祖母,出事了,宫里…。请…,请您跟我进宫吧,求您了。”
“宫里出了何事?”
“寒王带叛军叛臣逼宫,还举剑要杀了圣人呢!我害怕会出什么事,想请您过去。”
“什么!?!还真是无法五天了。出发,进宫去!”
大娘娘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她心里,那位置也永远是萧弘文一个人的,论谁也不能抢。
寒王是她最不讨喜的一个孙子,如今干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岂能轻饶!
秦肆年带着大娘娘一起进宫里去,而尚书夫人只能在宫外守着。
宫里到处都是叛军,还有官兵,走来走去的巡逻。
秦肆年并没有和大娘娘一起进去,而是选择了翻墙,假装自己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召达和小玄子也知晓此事,在王爷府里召集所有人马,准备进宫讨伐。
大娘娘拄着拐杖,从叛军中走到萧弘文跟前,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捶,眼神凶狠:“弘麟!你这是来上早朝的吗!”
二王爷不语,咬了咬牙:“……”
“你身着铠甲,身后站着一群乌合之众,是来上早朝,还是要逼宫啊!”
萧弘麟深吸了一口气:“祖母,我知道您一向不看好我。但是我萧弘麟,就算再不好,我敢保证,也比如今官家要统治的好上上百倍!”
大娘娘脸色铁青,斜视着萧弘麟,在地上来回踱步走来走去,大吼道:“狂妄!放肆!你以为,你带着这些乱臣贼子,就能与如今官家抗衡?贼子之心,终究为贼。他们能背叛如今官家,将来也能背叛你!”
“我不管今后,只看当前。”他握紧拳头,表现得很是决绝。
大娘娘面容微臣,看着他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天朝的将士,你们可还有良心?跟着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来争夺皇位,你们良心安在?我们行军打仗,是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不是来宫里作乱的!”
“祖母您少说这些话,不配位之人,就应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