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弘文从床上起来。看着里面熟睡的秦肆年,帮他盖好被子,穿好官服,戴好了官帽就准备出去上朝。
轻开门后,看见了阿吉,还不忘嘱咐:“阿吉,在这看好。不要打扰到秦姨娘睡觉,等他自然醒。”
“是。”阿吉听话的,就站在门口守着。
朝廷上,萧弘文站到原有的位置上面,等着官家出来。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陛下的身影。出来的是大娘娘,也就是萧弘文的祖母。
她做到了龙位后面,一排珠帘挡着。众臣惶恐,纷纷你看我我看他的。
“官家身体有恙,卧倒病榻。所以今天的早朝,就由老身来听政。”大娘娘说道。
有一老臣叹了叹:“唉,陛下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又尚无子嗣,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孙相公怼他道:“你这是在咒陛下吧?”
大娘娘突然插嘴说:“林太傅说的不无道理,陛下没有子嗣。若今后身体真有什么意外,这天朝的江山,又得谁来掌管!”
林太傅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去:“那大娘娘可有什么想法?”
大娘娘顺理成章的又说:“我想到时候,就劝陛下。从寒王、御贤王、和四王爷三个人中,当选出来一人。”
她说到御贤王的时候,眼睛直盯着他看。
萧弘文听后,站了出来,拒绝道:“祖母,孙儿无欲无求,这三个人中,我退出。”
她猛的一拍案,语气中戴着怒气:“万万不可!你们三个人里,退出来一位都不行。可别到时候,说是官家偏心啊?!”
萧弘麟握紧了拳头,大娘娘的意思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算是看出来了。
说的好听,是让兄弟三人一起竞争皇位大权。其实那位置的唯一主人都已经定好,就只有萧弘文一个。
他自己,还有四弟,不过就是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并且大娘娘是祖母,表面上对兄弟三人都好,其实她最亲最疼的,也还是萧弘文一个人。
萧弘麟眼神冰冷,站的挺拔。它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人,不管如何,往日江山大权,是争定了!
萧弘文跪下来,对着大娘娘低下头来:“孙儿可没那本事掌管江山,陛下还在,祖母做这打算,怕是不太好。”
“行了,你归位吧。”
“是。”萧弘文拍了拍袖子站起来,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面。
这个皇帝之位,他是一直以来都不敢情趣的。毕竟要是做了皇上,想要和秦肆年一生一世一双人,就难了。
到那时候,必定是后宫佳丽三千人。那么多的女人勾心斗角,谁受得住?
并且他们也都知道秦肆年是男人,男人不能生育。到时候大臣肯定又得催促子嗣,就又是烦恼。
为了斩断这些烦恼,还就不如斩断这开始,不去争不去强的,无欲无求。
退朝后,萧弘文本要急着回去的,身后却突然跟过来一个宦官:“御贤王,大娘娘叫您过去一趟。
……
“我家里还有事情,就不过去了。”萧弘文拒绝道。
宦官又道:“大娘娘说了,您必须要去。”
“那行吧。”萧弘文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便也是硬着头皮上。
跟着宦官走到大娘娘居住的福禄宫里,推开门进去。看见她,拱手行礼:“祖母。”
“文儿,快坐。”
萧弘文只好老老实实走到椅子前坐下,明知故问道:“祖母叫孙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还不能叫你过来了?”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家里还有一堆事情忙不过来,明天就是孙儿生辰了。”
大娘娘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唉,你说你,祖母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那王锦兰多好的姑娘啊,你要是宠着人家,不也是早就抱上儿子了。还有那秦肆年,我还没追究你呢,他怎么还是个男的?”
萧弘文扯了扯嘴角,解释说:“祖母,是我一直瞒着的。孙儿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男人,所以碰不得女人。得此肆年一人,便足矣,望祖母能够理解。”
“我不能理解,劝你赶紧,把那个秦肆年给我送回秦府里去!大胆秦长安,欺君之罪啊,竟然给御贤王送过来一个男人。就这一条罪,都能让他满门抄斩!”大娘娘越说越狠,猛拍桌子,气势了得啊。
“您这是做什么?孙儿不同意。若是把秦肆年送回去,我也得血拼到底!”
“你还敢跟祖母叫板?”
“他就是我的命,没他我也就不活了。若祖母真想让孙儿死,那就把他送回去啊?”
“反了你了!还威胁我?”大娘娘气的浑身颤抖,又补充说,“日后你若当了皇帝,莫非还得封他一个男后啊?到时候,没有子嗣。等你百年以后,我天朝江山谁来继承?你可得想好喽呀!”
萧弘文再次坚定强调:“我不做皇帝,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祖母,您别逼孙儿了。我不要江山,只要秦肆年,您能理解吗?”
“不能理解!除非你能给我生出来一个孙子,我就答应你们在一起。”
“您这不是在逼我吗?两个大男人,怎么生的出来孩子?”
大娘娘闭着眼睛缓了缓:“我给你纳妾,或者找个通房丫头的。只要能生孙子,谁都可以。”
萧弘文再也坐不住的,站起来徘徊了半天,反反复复走来走去:“又是纳妾又是同房,到最后您也是白折腾。我对女人不感兴趣,谁也不要,我就要秦肆年。”
“那你让他给你生儿子,他能生出来吗?”
“这不是废话吗?哪个男人能生孩子。我觉得喜欢最重要,孩子都是其次。我这辈子,就是没有孩子的命理。您也无需再催,想要孙子,那就要看老四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了。”
“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将来做皇帝,我就同意你和秦肆年在一起。”大娘娘站起来,把萧弘文推回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说道,“你那个娘没出息,在先帝当年立太子的时候,没能助你一臂之力。才让那软弱无能的大哥,登上太子之位。这一次,祖母来助你!这皇帝,你才是天选之人!”
萧弘文完全不屑,而是反质问:“所以大哥这些年来,身体抱恙,是祖母做的手脚吧?”
“只要你能当上皇帝,这些绊脚石,祖母都帮你铲除。文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那二哥,心有城府。你若不上进,那可得让他钻了空子呦!”
“祖母,孙儿真是看错您了。皇帝我不当,但秦肆年,我是认定了!”萧弘文说完,转身就走,也没有行礼,着实气的不轻。
大娘娘脸都气黑了,阴郁无比。萧弘文前脚刚走,她就将那桌子一把推到了底下。大吼道:“我是为了什么呀?我不是也为了你好吗!傻子!真是愚蠢!”
马车走在路上晃晃悠悠,萧弘文这个心此起彼伏的,怎么都不是滋味。本无心争这皇位,却被硬牵扯在其中。
还有祖母说的那番话,是要硬逼着秦肆年离开的意思了。
他带着这些担忧,回到王爷府。看见门口阿吉还是那儿守着,走过去问了一句:“他醒了吗?”
“还没…”
“我进去看看。”萧弘文摘掉官帽,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把官帽放在桌子上面,就走到床前。
看他睡得正香呢,也是奇怪。本来心里挺烦,直到看见了肆年,一下子都舒畅了好多。
他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笑笑,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守着,下朝回来看见他便是安心。
过了好一会儿,秦肆年才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瞧见了萧弘文穿着官服坐在床边。揉了揉惺惺睡眼,声音软软糯糯的:“你要去上朝了?”
“什么去上朝啊?我这都回来了。”
秦肆年大吃一惊,看了看外面的天,早已日上三竿:“啊?时候这么晚了,也没人叫我,还有好多事得需要我忙活呢。”
萧弘文弱弱说:“我想着昨晚这么累,让你晚起一会儿的。要是实在不行,我让小玄子过去看看,你老老实实歇着吧。”
“不行!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次生辰,必须得要重视起来。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布置的如何了。”秦肆年掀开被子,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穿上。
萧弘文却纳了闷:“你腿不疼?”
想起第一次的时候,他可是疼的一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却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第一次和很多次,这能一样吗?”秦肆年顺嘴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萧弘文不怀好意的噗呲一声笑出来:“哦~原来如此啊,那以后就天天来吧。”
本来他害怕秦肆年每天去茶馆,会起不来,才一直没有做这些事。现在从他口里听见那话,便猖狂起来了。
“死鬼!你流氓啊?”秦肆年白了他一眼,又问,“对了,你今天上朝的时候,还有人刁难你吗?”
他摇摇头,神情低落起来:“刁难是没有了,但来了一件比刁难,还要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