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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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如果抢劫杀人是一种错,那被别人杀或饿死街头又是什么?既然大自然是弱肉强食,人类作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也只能是难逃宿命。对残酷命运的抗争是人的本能,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

提着一千多金回到住处,躺在庭院里的白杨树下,听着风沙吹打着大树的声音,龙营大口大口地呼气,在他十八年灰暗的人生里,今天终于能出现一点火花,这点火花唤起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从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才能,可以说是完全意义上的一无所有。非要说有点什么,那就是有条命,还有点力气。因为只有力气,龙营也只能去做点力气活,搬尸体完全属于一种力气活。等偿还沈老大的债务后,龙营就真正多了一份拥有——黑木弓。因为多了这份拥有,龙营就又多了一份打算。

想着以后再也不用对着死气沉沉的尸体,加上连日来的疲劳。龙营怀着愉快的心情,嘴角还保留着一丝潜在的笑意,在庭院的白杨树下沉睡过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龙营从睡梦中惊醒,本已经放松的神经立刻重新绷紧。睁开眼睛看到抢来的钱袋还在怀里,心脏跳动的频率才慢了一点儿。他迅速抱着钱袋侧身一翻,借着大树下的圆石做

掩护,边观察庭院门口的情况边打开自己的黑木弓,当伸手到暗格拿箭时,才发现箭已经用光,龙营大急。正当他不知所措时,脚步声慢慢远去。这才放下心来。抬起头看一下天空,此时已是满天繁星。看着北斗星的位置,现在大约是三更时分。龙营在小镇生活这么久以来,在这么深的夜里外面还有人在活动,今天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果是以往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去理会。但今天自己杀人越货了,心里总觉得自己要出去看看情况才放心。

住处在南大街西边的小巷,出到南大街还有两里的路程,这里的整片房屋本来是以前战争发生的时候,军队开到这里后修建起来作为临时营房的。年久失修,非常简陋,所以整片房屋都没人住,一片死寂。龙营的人生灰暗,住房的环境只能也是灰暗。 在睡床边的木箱里拿了五支箭装满黑木弓的暗格后,龙营走到庭院的角落埋好抢来的金条。然后小心翼翼地出门。打开庭院的木门,伸半个脑袋出去张望外面小巷的两头,确定附近没人后,闪身走出黑暗的小巷。向着刚才脚步声远去的方向慢慢走去。走出一里多远都没发现任何动静,龙营开始有点责备自己神经过敏,他觉得自己这种有点风吹草动就坐立不安的举动,是胆小懦弱的表现,作为男人不应该这样。一边带着自责的心理一边往回走。其实龙营不算胆小懦弱了,在这种时候很多人都会张弓搭箭预防不测,而他就觉得不必要。他完全不知道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正有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在龙营身上带的黑木弓外表看来是一根黑木,这样才让他逃过被五花大绑的一劫。

脚步声正是暗处的那人发出来的。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昨天中午龙营抢劫中年人的时候,在外面还没回来的古辛。今天晚上,他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条小巷了。第一次来是接到组织上的命令,命令他在全镇的大街小巷贴上他们组织的“悬赏令”,悬赏抓到凶手之人。因为第一次古辛经过的时候龙营还在熟睡,所以古辛经过这里也没留意什么就经过了,而且还在龙营的住处对面贴了一张“悬赏令”。第二次经过同样是因为接到组织的命令,组织经过慎重考虑还是认为先别打草惊蛇,把先前贴上的“悬赏令”全部撕下来,等他们的支援分队到后再行动。所以古辛第二次经过就是为了撕“悬赏令”,但这次经过的时候把警惕的龙营弄醒了,龙营醒后的紧张反应被古辛察觉。古辛也知道龙营发现了他,就故作离去,藏身于不远处,打算等龙营认为他已经离开,完全放松警觉后,他再潜进龙营的住所看个究竟。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潜进去,龙营就走了出来,如果这时候龙营手里张弓搭箭被古辛看到,那他就完了。古辛见龙营脚步轻浮应该武功不高,身上又没带弓箭,怎样看也看不出他有能耐杀了自己的内务和老穆二人,再加上组织命令自己别打草惊蛇,所以就任由他离去。但龙营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和举动给古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次日早晨,龙营到月牙湖练完功,来到喜来酒馆吃早餐,坐在二楼的靠窗位,看着楼下忙碌的人群,想着往后自己那崭新的人生。龙营吃早餐都吃得意气风发。当龙营用筷子夹了一节咸菜放进口里的时候,隐约觉得背后有人靠近,正打算回头观看,双手已被背后的人扣住。龙营故作镇定地问:“朋友,有话好说,不必动粗”。后面的人冷漠地回道:“沈老大要你现在就把钱还了”。

“我现在没有钱”

“小鬼,别装了!老大知道你现在有钱,才叫我来的”。

龙营莫名奇妙,沈老大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有钱?难道他知道昨天自己杀人越货的事?想到这里龙营不寒而栗。

后面的人见龙营不吭声,以为龙营是在打算逃跑。他的手肘猛用力顶住龙营的后背心,把龙营按在饭桌上,抓着龙营的手在他后面用力向上拉。嘴里狠狠地说道:“小鬼,要不要我先把你一只胳膊弄下来,你再用剩下的一只手把钱拿来给我”。

龙营痛甚,赶忙回话:“大哥,有事好说,要钱给你就是,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沈老大的人?”

后面那人停了一下,觉得龙营的话是个理。于是放松了手肘的力,把龙营拉了起来,嘴里说道:“跟我回去见老大”。

龙营被押到了福隆赌场二楼,沈老大见自己的手下把龙营带到这里,眼都大了。他气冲冲地从那张垫着虎皮的靠背椅上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沈老大的双眼一直瞪着自己的手下,鼻子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大,押着龙营的那人看到自己老大的神情显然是恼火了,但他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沈老大终于忍不住火气,朝押着龙营的手下大吼:“饭桶!谁让你把人带回这里的?”那名手下很少看到老大对自己这么凶,不禁全身抖擞起来,慌慌张张地解释道:“这小鬼说……”

沈老大显然是火冒三丈了,还没等自己的手下解释完,一手把他抓到面前,右脚一出正中小腹,只见那人身体直飞出书房门外,裤裆早已尿湿了一大片。沈老大似乎还不解恨,对着那人大骂:“狗日的,以后还自作聪明,我就把你撕成十八块,拿去喂鹰”。

这时火气顺了一点的沈老大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对龙营说道:“嘿嘿~~小鬼!~~~嘿嘿~~~你有出色啊!谁的钱你都敢去抢~~~~~嘿嘿嘿~~~~~抢了钱还敢杀人!?”

沈老大停了一下,好象在思考点什么,接着对龙营说道:“小子,你现在速速给我滚蛋!”。

龙营第一次见沈老大发火,那架势直叫人心惊胆战,听到这话后,赶忙回道:“是……是……我这就走”。等退到书房门口,迟疑了一下,胆怯地抬头向沈老大问道:“沈老大!那我欠你的钱……?”钱字的音拖长了点。

沈老大怒吼道:“如果是昨天抢来的钱你就不用拿来还,那钱我不要。但我告诉你十五天的期限不会变,没钱还就拿命来还,快给我滚,滚远点别让人知道你到过我这里,否则不用十五天。你身上的肉就是秃鹰的了。滚……滚……滚”。

龙营被赶出福隆赌场,整个脸呈青灰色,他完全不明白本来一切都那么顺利,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么多狗屎垃圾的事情撞到自己身上,沈老大是怎么知道自己抢了钱还杀了人,怎么有钱还他却不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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