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这番话说的不算慷慨激昂,但是,台下的人却都一脸正色,海恩一看,效果达到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能好好说说了吗?”
台下众人互相看了看,可是这回谁都不说话了,这时郑直男看了看左右说:“这次我能说话了吗!”
等了一会,没有一个人接这个茬,海恩看了看六坛的众人,然后对郑直男说:“既然没人吭声,你就讲讲吧。”
郑直男刚想开口,却听海恩又说:“要分析案情来上边,别在那,视点不好。”
海恩话音刚落,蔡六爷就说到:“对,徒弟,去台上,好好说,给师傅长脸!”
郑直男站起身来,穿过人群上了戏台,他面向六坛众人说的第一句话事:“我觉得,这个事,还是需要交给警方处理!”
海恩一听,点指着郑直男说:“小郑,你,你让我说你个什么好。”
然后,他转头对六坛的众人说:“算了,你们还是打死他吧!”
郑直男则是不解的看着海恩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是绑架案,这是犯罪,性质很恶劣,他后面延伸可能是贩卖人口,贩卖器官…”
海恩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指着郑直男的鼻子说:“你住口!我告诉你,一会这屋里要是躺下一个,你负全责。”
海恩话音未落,就响起“噗通”一声,圆子倒在了地上,项蓬勃连忙蹲跪在圆子身边把她抱起来,二姑连忙说:“快掐人中!”
海恩这时看着郑直男说:“刺激家属很好玩是吧!”
郑直男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有这么大杀伤力,在他认知里,道门中人应该都是海恩这种心硬如铁,感情如冰的主。
这时只听“啪嚓”一声,一个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摔茶碗的是董四爷,只见他脸色青灰的说:“海恩,你让他下去,我不想看见他!”
海恩看着郑直男,对着台下一点下巴说:“下去吧!”
郑直男还想说什么,又听到蔡六爷说:“孩子,你是不是非让人拿茶碗把他开了你才肯下来。”
而郑直男往下走的时候,不少六坛弟子都向他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海恩看到这里,心里大概也有个数了,然后他就看着几个人抢救圆子,当圆子被救醒后,他对圆子说:“刚才那人抢孩子的时候我可是在场,前前后后我都看清楚了,你儿子没事,要是孩子有事,我给他对命。”
圆子毕竟是道门中人,她知道,道门中人不管善恶,最讲一个信字,用对命来下保证,那就说明孩子没事。
可是孩子毕竟是她的,又不是海恩的,所以,她这心里有谱是有谱了,可是,就是踏实不下来。
而与圆子不同,二姑又抓住话把了,她问海恩:“你这么有把握,你认识那个人啊!”
海恩现在对于这个二姑算是彻底反感了,但是,他只是挂上了那习惯性的微笑,没接二姑的话。
海恩看向许五爷问道:“五爷,你是最后和那人交手的人,你有没有看出那人的门道!”
许五爷摸着他的大秃脑袋想了想海恩这话的意思,眼下可是陪着海恩演戏,一个演不好,漏了馅,他就搭进去了。
想到这,他心说:“蔡老六,海恩,你们俩可真不是东西啊,这就是把我架火上烤呀!”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脸上一点相也不挂,毕竟许五爷这个谁都不得罪可不是运气,表面看,这大秃老头憨厚朴实。
实际上,说起他的圆滑,项董两个老家伙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也正因为如此,蔡六爷才把他拉近了锅里,而海恩抱他大腿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这个人,心贼!
而许五爷也是确实没有辜负海恩和蔡六爷,张嘴就来了一句:“我看那人不是恶人,伤害孩子这事,他干不出来!”
圆子听了许五爷这句话,那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几个老辈这心里就翻个了,都是人精,谁还能骗得了谁。
尤其是二姑和董四爷,这时看许五爷那眼神都跟小刀子一样,但是,就因为许五爷人缘在那摆着呢,他们俩也不好发作,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翻脸了。
海恩也正是吃准了这一套,所以他敢闹腾,敢上蹿下跳,因为二姑那句话说的话,他是个外人。
而此时这局势海恩也看明朗了,项大爷自己是一路,二姑和董四爷是一路,薛海打瞎混,就是六坛里的搅屎棍子,许五爷和蔡六爷介于合作与互相利用。
既然摸透了他们的关系,那刚才屋里谁跟谁打起来就不重要了,只要明天六坛总会项董这俩老家伙不翻脸,聚会一完,他们打出脑浆子也和海恩没半毛钱关系!
海恩这关系也摸透了,这戏又开始接着演了,只听他说:“刚才二姑也说了,我是个外人这事,还是我来主持比较公道,那我就编排编排。”
然后他就假模假式的跟大家说:“你们也看见了,对方刚才用的是燕
青迭架拳,而且他那个腾跃的轻功一看就不是那些世面上的把式套子,这人可是真功夫,就问,你们谁跟燕青门那几个老师傅有过节?”
这时,二姑也琢磨过味来了,眼下情况就是,这海恩跟个泥鳅似的,贼滑溜贼滑溜的,想在他嘴里套出实话,也是想瞎了心了。
至于韩彬,那小子根本不会说人话,明明九个风坛弟子作证,他们见过韩彬在那两家道馆练拳脚,这韩彬竟然说他就是和那些人是一个游戏工会的。
二姑从来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的,她这时也明白了,也就不咬对海恩了,她对海恩说:“燕青门几个老师傅我们虽然没有深交,但是,见面点头还是有的,根本也没仇,而且,燕青门那几个拔尖的弟子咱们也知道,这事不是我说,那几个人真想在这出去,够呛。”
等二姑说完了,许五爷就跟了一句:“海恩,恕我直言,那人最后那一招是鹞子翻身,燕青门里这高来高走的功夫里没有这一招,那个人绝对不只是燕青门的人那么简单。”
许五爷这话给郑直男提了个醒,他补充了一句:“那人放倒我时,我就感觉他那指头肚贴我身上就跟粘上了一样,难道那是蛤蟆吸盘手?”
在场的人一听,得,热闹了,让郑直男这么一说,这武侠小说都出来了,于是薛海就插了一句:“还蛤蟆吸盘手,他怎么没用九阳神功打你啊。”
海恩一看蔡六爷又要抄茶碗,连忙就接过话头说:“薛世兄,你这话不对,蛤蟆吸盘手还真就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听过,有一个功夫叫‘粘不落’,那功夫不就是手一贴上就跑不了吗!”
听了海恩的话,项大爷就皱起了眉头说:“海恩啊,‘沾不落’确实是我们这一支的功夫,但是,薛海他真是不知道,三九年闹日本鬼子,我师爷的二师叔让日本人一枪打死后,这门功夫就失传了,总不能他老人家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吧。”
这一次海恩还没说话许五爷就把话头拦过去了,只听他说:“老大,你怎么忘了,那年咱们去关中蜀道寻根,还见过咱们师祖的当家子后人,那人还给咱们展示过,把住了一叫劲,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就拿起来了。”
海恩看着许五爷心说:“罢了,这许五爷是真替我说话,怎么还给支到关中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