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陈言宴面前万籁俱寂,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言宴顿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
她的记忆不会出错,当时那份坐骑契约还是她亲自拟定的,怎么可能不是灵魂契约?
陈言宴顿时有点慌了。反而子陌仙尊脸上的微笑忽然转变为大笑。
陈言宴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得意的笑容,简直看起来太欠扁了。
她不得已,只能重新尝试了一次。
“出来吧,我的坐骑!”
这一回,子陌仙尊除了内心感觉一阵骚动,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把它召唤去某个地方。可是他只要稍微抗拒一下,那股力量就没有再生效。跟上一世比起来,契约的力量,减弱到他几乎感知不到的程度,约等于完全消失了!
子陌仙尊爆发出一阵得瑟的笑声,狂喜之后,他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你一定很想知道,契约为什么失效吧?”
陈言宴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能感到灵魂契约并不是没有生效,而是……只剩下了一点点作用。”子陌说道,眼中露出一丝庆幸,“恐怕是你死里逃生的,只有一缕魂魄。你本应该死在诛神剑下,理论上应该是魂飞魄散的,即使是飞鸟遗音,也只能保存下你一丝丝的魂魄。”
陈言宴忽然明白了,原来子陌仙尊不是没有受到契约的控制,而是那契约的控制力量太小,反而被他自己控制了。这也难怪,要是以上仙界天人的整个灵魂,强行塞到一个凡人之躯的肉体上,恐怕早就支撑不住那么强大的力量,早就爆体身亡了。
“二长老真是不错,给我找来了这么个礼物。”子陌说着,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愈加得意了。
礼物?陈言宴听着子陌仙尊这么形容自己,心头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这一世她沦落成了一个凡人,实力完全在子陌仙尊之下。更失算的是,她完全没有测试过契约,就这么冒失地跑到了这个子陌仙尊的面前来,还暴露了她的真身。
难不成……这条龙很记仇?
陈言宴不由得感到一阵隐约的心绞痛。特别是对上子陌仙尊不怀好意看她的目光,胸口的心绞痛显然更加猛烈了。
“你,你想干什么?”陈言宴警惕地看着子陌仙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现在自己的命运,完全被子陌仙尊的良知拿捏着。“你现在可是堂堂昆仑的名誉长老啊,总不至于欺负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吧?”
子陌仙尊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向陈言宴步步紧逼过来,“你不会忘记了,当初昆仑山下,森林秘境,你是怎么欺骗我的吧?”
陈言宴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完了,这条龙肯定是记仇啊。
当初,她不过是觉得有一条青龙做坐骑,异常地威猛拉风,于是盯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青鳞小幼龙做目标。陈言宴故意用辰国不流通的星国文字,写了一张坐骑的契约卷轴给他看,意料之中的是,他果然不认识星国的文字。
陈言宴这就笑眯眯地告诉他,签上大名之后,就能获得一头坐骑。
当然,最后名字他是签了,契约他也是拿到了,不过陈言宴就是把甲乙两方的位置颠倒了一下,所以最后不是他得到了一头坐骑,而是他成为了一头坐骑。
她一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就想笑。这头什么都不明白的小青龙,在发现自己成为被骑的那一个的时候,无辜中带着愤怒,又透着一点点委屈地来质问自己为什么,她都不忍心实话告诉他,他是被诓骗了。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她落到了子陌现仙尊的手里,还是在自己毫无防备之力的情况下。当年的得意,果然是要悉数归还的。
偏偏是这一切,还是她自投罗网,一步步自愿地走进来的。
二长老,果然给子陌仙尊送来了极好的礼物。
陈言宴想到这里,愈发地心绞痛了。
“主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安居吧。”子陌仙尊表情浮现一抹得逞的笑容,朝陈言宴更是贴近了一些,甚至连称呼都在嘲讽她。
以前他可从来不叫自己主人。这显然是故意气她的。
“等等,不是还有问道镜和问心镜的测试吗?”陈言宴灵光一闪,忽然找到了一个救星,只要这两个当中有一个通不过,就能把她从子陌仙尊这儿解救出来。
陈言宴说完,飞快从昆虚殿溜了出去,就怕晚了一步,那头龙就真的把自己给吃了。
来到那间小房间面前,刚好轮到唐谦从里面出来。
他的脸色显得有点白,蹲在地上稍作休息,显然里面的战斗并不轻松。
“陈言宴,你来了?就剩下你了,快进去吧。”洛池热情地将陈言宴推进了那扇门。
“你们呢,都通过了?”陈言宴不禁回头问了一句。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神色,点点头。
司徒镜微微一笑,鼓励道:“只要道心坚定,就没有什么难的。师妹,我就只能提示你到这里了。”
陈言宴心想,这两面镜子越轻松,对她来说越不是个好消息。不过既然轮到了她,这一关也是迟早都要过的。
抱着如何输给这两面镜子的疑问,陈言宴迟疑着走进了房间。
“祝你好运啊。”洛池还在身后鼓励着陈言宴。
陈言宴无奈地耸了耸肩,走进房间,房门自动在她身后关上。
一左一右,悬空挂着两面透明的镜子,镜面干净得一尘不染,里面隐约透露出一种冰蓝的色泽。
在左边的镜子上,写着问道镜三个字。右边的写着问心镜。
问道镜,故意思议,能从镜子中照出自己最向往的东西,考验就是要抵制住诱惑。
陈言宴往左边走了一步,定定地往问道镜上面投过去一眼。
一开始看到的,只是她本身在镜子中的影子。但是瞬息之间,镜子上闪过一道灵光,里面的画面闪烁着变动起来。似乎有一股吸力,将陈言宴整个人都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