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哭笑不得。
他低下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愉悦极了。
片刻后，他才下车，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俊美容颜耀眼的刺目。
就像雨后，洗净所有阴霾的天空。
……
叶笙歌站在云江大桥上，看着来往的车辆。
却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眉头一皱。
才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她随手拨了拨头发，视线不经意间和不远处一双眸子对上。
那眸子微弯，如星子般璀璨，前提是忽略他那张太过熟悉的脸。
“顾夜凉！”叶笙歌从喉间吐出冷冰冰的三个字眼。
迎着她冷冰冰的视线，顾夜凉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一样。
让人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顾夜凉一手插兜，一手指了指叶笙歌的口袋，又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晃了晃。
叶笙歌撇撇嘴：“切，无聊。”
她翻了个白眼，移开视线，倚靠在栏杆上，黑发迎风飞舞，裙摆飞扬。
微微眯眸，清凉的风从脸上拂过，说不出的惬意。
顾夜凉被无视个彻底，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还好，下一刻，悠扬的铃声从她口袋里传出来，顾夜凉脸皮微松。
叶笙歌眉头微蹙，掏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顾夜凉下巴微扬，又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有些倨傲，有些不可一世，叶笙歌瞥了他一眼，按下蠢蠢欲动的手掌。
然后抬手……挂断了通话。
手机那头的人：？？？
顾夜凉也是一脸懵逼。
正常的剧情不是该立刻接起来吗？
这进展不科学！
还不止如此。
叶笙歌嗤笑一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对顾夜凉的嘲讽。
她手一扬，手机便成抛物线掉下云江，那么高的高度，连个水响都没听见。
叶笙歌无辜的眨眨眼，手一摊。
哎呀，人家也没办法了呢，手机丢了呢。
顾夜凉的脸瞬间黑了。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没办法用词语来形容，她怎么可以这样？！
顾夜凉很抓狂，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尤其这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急躁无比。
如果叶笙歌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号码和刚才打给她的一模一样。
顾夜凉看到这个号码，心有点凉，犹豫了半天，才按下去，刚刚放到耳边，一道阴冷的带着浓浓不满的声音就从话筒那边传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叶笙歌一直不接电话？不是让你告诉她，电话联系的吗！”x先生咄咄逼问。
顾夜凉觉得好委屈，他扯了扯领结，脸上的表情分外狂躁，但是声音却依旧是恭顺的：“x先生，叶笙歌把手机丢了。”
想了想，他还是用了丢了这个委婉的词汇。
抬起头，正看到叶笙歌吐着舌头，对他做鬼脸，一瞬间，顾夜凉的血液直冲大脑，整个人都气的冒烟了。
那头，x先生因为对他的回答分外不满，正用斯文又扎心的语言艺术，快准狠的戳他的心。
两重刺激之下，顾夜凉眼底闪过恨意，抓起手机，狠狠掼在地上。
一瞬间，耳边清净了。
顾夜凉有种隐隐的快意，但是面对着一地手机残尸，他更加头疼了。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
不但没完成任务，要回去面对x先生斯文的咒骂，还把手机也给摔碎了。
顾夜凉抱着脑袋，脑袋有些麻木。
药丸～
“喂。”头顶忽然传来清脆俏皮的声音：“顾夜凉，你好大的脾气。”
顾夜凉眼底怒意再度升腾，狠狠瞪向叶笙歌：“姓叶的，你少在这里风言风语，不过一个将死之人，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叶笙歌挑挑眉，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哦。”
顾夜凉：……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郁闷感觉，他总算是感觉到了。
心头好堵，好想吐血。
叶笙歌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挺直脊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夜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压的顾夜凉有些喘不上气来。
“好了，长话短说。现在，你就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十二点前，我要见到他的影子，否则他永远别想知道实验成功的诀窍。
另外，别再试图借别人的手牵制我，本姑奶奶的冷血程度，相信他不会想亲测的。
还用手机通讯的手段，呵呵，好歹是实验室的掌门人，什么时候这么弱智了？想用一通电话指挥我，他怎么不干脆上天啊！
本姑奶奶可不是他想指挥，就能指挥的！”
叶笙歌冷哼一声，眼底的冷意几乎可以把空气冻住。
顾夜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看着她的模样，一脸恐惧的表情，仿佛惊魂未定。
他从没想过，叶笙歌可以这么可怕。
比x先生给他的感觉更可怕，甚至不是一个级别……
他吞咽了口口水，仓促收拾了脸上恐惧狼狈的表情：“你……你别忘了……路青柠，还在我们手上。你不怕我们……杀了她吗？”
“怕？哈！”叶笙歌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没听x先生说过吗？我叶笙歌，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想杀人，随便杀啊，你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都行，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叶笙歌弯下腰，青葱白玉般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他心口，红唇微启，轻蔑的话轻飘飘飘进他的耳朵：“你，有这个本事吗？”
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蔑视，尤其是来自于女人的蔑视。
顾夜凉亦然，听着那轻蔑的话，一腔怒火就不受控制的涌上大脑。
在即将爆发的瞬间，他对上了顾夜凉的那双冷冷的眸子，就像一盆冰水浇下来。
嗤！
火焰瞬间熄灭，他的心，他的身，比那寒冰还冰，还冷。
那双眸子，很好看，漆黑如墨，点缀着万点星辰，轻轻一眨，便晃动了整个星空。
可是那里面装着的，却是刺骨寒冰。
轻轻一触碰，整个人都会被冰封起来。连同灵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