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仅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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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祭司真正在预言中所见到的加尔吉正因为过度的悲愤而昏死过去,醒来时身旁只坐着一个身上裹着兽皮、长头发盘成锥形、脖子上挂着好几串果核串成的挂件的全身发赤的壮汉。加尔吉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那个人言语间夹杂着傲慢与不屑:“别客气了,外来人一看就应该是个才逃出来的奴隶吧!有力气的话,就自己离开这里那不是非弃绝者该逗留的地方。”

加尔吉还是对其表达了感谢,对方却催促说:“我这个人既容易被取悦,但也容易被激怒我奉劝你还是认真听取我刚才的意见吧!”加尔吉见这个人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再加上魁梧的体型真的打起来的话自己一定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于是被抹除了名字的加尔吉便远离那个壮汉,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向哪里。浑噩地行至一处溪边,加尔吉先将自己的手足洗净然后捧着溪水饮用。

在流水的映照下下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位长相极为秀气的青年。自己的皮肤已经不再是土黄色而是波瑠国最视为高贵的羊脂白,自己的眼睛像是随时会流出眼泪般的澄澈明亮。加尔吉认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这溪水有古怪。于是他打算再仔细地验看,他捧起一些溪水用来当作镜子。可是这镜子里露出的不是人脸而是白色的马嘴,这可把加尔吉吓得后跳跌倒了。

加尔吉跌倒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上,出于长时间作为仆役的本能他说了句:“对不起,请告诉我如何能获得您的宽恕。”可是抬头一看他道歉的对象是一只除了眼睛是青色其余地方都白如霜雪的骏马,加尔吉只能对此礼貌而不尴尬的笑了一下。白色的骏马缓步上前用脑袋挨着着加尔吉的身躯,脖子向马背的方向扭去。加尔吉会意骑上了白马,白马驮着加尔吉来到了波瑠的邻国镜面国。与波瑠国不同的是,镜面国是一个完全被觉醒教所掌握的国家。那里的百姓只分为王族和平民这两种等级,王族的特权只适用于因重罪而被判处的死刑改为终身囚禁。

在镜面国人人都尽量依据着觉醒教的规则来行事,所以对待像加尔吉这样的流民镜面国并不使用武力驱逐而是设法安置。加尔吉被在镜面国边境巡视着的镜面国官兵所获,镜面国官兵将身份不明的加尔吉连同白马一起护送至边城安平的拘管所。那里是镜面国用来暂时处理身份不明的流民的管理处,醒来时加尔吉发现自己身在一处软床上被换上了和阿南一样的红色僧侣服装。一个有些驼背但很精神的觉醒教老僧侣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经书。

加尔吉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然后长松了一口气。老僧人默默笑了几声后说道:“孩子我就是这个地方的长官摩叶,就算这样我也不会不遵从你的意愿而强行为你的剃度的。在这里觉醒门虽被国王认同,但我们还是会保持自律的。你是什么地方来的,如果无处可去的话我现在郑重提出邀你入我觉醒门的事情。这件事会充分的考虑你的资源,如果你想拒绝的话我还有其他的出路可供选择。如果你都不接受的话,你的马白就拴在门外我为你办理凭证。你可以骑着白马凭此手续在我镜面国任一地方寻求,你所选择的道路。”

加尔吉学着阿南与自己见面时所有的礼节,双手合掌弯腰90度表达着对摩叶的感谢并致歉说:“我曾经出言质疑过觉醒教信众宣传的讲义,现在我被摩叶大人所救已经悔疚不已岂敢再蒙收留。我只是个无名的不识字仆役,却做出了这么没眼界的事情!”

摩叶却道:“谁会追求一只青蛙在还是蝌蚪时期都会犯的小过错呢?任何真理都曾经在被验证时期被怀疑过,何况你从小就被剥夺了获得教育的机会。你的一生已经被太多严重不公平的事情所局限,你们正是觉醒者所要拯救的对象谁会计较呢?”

加尔吉再拜摩叶作出感服其大量的样子,但也摆正了自己不想加入觉醒教的态度。摩叶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个青年际缘未至不再强求而是问一句:“请问你会骑马吗?我看了一下大财阀哈利的马场缺少一位骑手,待遇是这样的每天有三次出赛的机会。没有胜出的话,最低一天的报酬是管一天的饭量。不过这会是一个考验良心的工作,不知道你……”

加尔吉笑了笑:“别说了!摩叶上师如果你收走我身上的这件衣服的话,我可就只剩下了这匹不知道会不会听我话的马了。”

摩叶上师让自己手下的小吏把加尔吉送到了马商哈利的府邸门口,哈利打量了一下模样还可以的加尔吉又围着他的白马转了一圈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付给你足以在这里买三座竹屋的钱,一共是六十个比纳尔你把你的马卖给我吧!如果有出价比这高的,你让这老板和你一道来我这我会当着所有街坊的面追加相应数量的金币。”

加尔吉不敢收下哈利装在口袋里的金币,哈利脸色大变:“是不是嫌少,要多少直说最多一百金币不能再加了。”

加尔吉连忙解释道;“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匹马是我不久前才捡到的,我还不能确定它是匹完全听话的马。这匹马如果在我不在看着的时候,偷偷地跑出去的话你不是白花了那么多钱吗?相反你只要管饱我三餐我愿意作为仆役听你的使唤,而且我还会用这匹马为你办事。就算我的马跑了你也是用了极低的价格买到了一个仆役,你想想这样对不对?”

哈利想了一想后,还是很生气地吼道:“你一定是在嘲讽我管不住这匹马,我在马市厮混了十多年相马训马的方面也不含糊!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摩叶上师带过来的就可以趾高气昂,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在这条街被公认的相马技术。如果你这匹马被我驯服了,你就乖乖收下钱给我滚蛋!”

说着体型看似肥圆的哈利一个箭步就越到了白马的背脊上,白马朝加尔吉使了个眼色又扭着脖子朝哈利摆出一副难看的表情。这已经是公开地挑衅了,于是哈利大怒又双腿牢牢夹住马身又用自己的大手拍了下马屁股大喝声:“走起!”是的这个过于自信的马贩商人在不用鞍具和辔头、缰绳之类的工具的情况下企图驯服这匹白马,可这匹白马目前只看中了加尔吉于是哈利的勇者行径只能唤来自讨苦吃。

哈利喊了这声“走起!”之后,白马没有狂奔或转着圈子乱跑而是嗖地一声直挺挺地窜上了高空,高到众人抬头都没能看到的地步。然后又在众人眼神跟不上的时候又安慰地落地没有荡起灰尘,马背上的哈利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马白行至加尔吉的身边意图让加尔吉把哈利从马背上弄下来,加尔吉仿佛与这匹白马心灵相通他让大家试图把哈利从马背上拖下。可是这个哈利真是至死都要捍卫自己在马市上混出来的那点面子,好在在众人一番摇弄之下哈利终于醒来过来。

只是加尔吉没有想到哈利醒来之后立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别说了!孩子你会驾驭这匹马吗?会的话就留下来我保证会像对待亲儿子那般照顾你,在这个国家干儿子也是有继承权的!告诉我!你会吗?”

加尔吉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点着脑袋,他根本没听清哈利要说的话。可是哈利认为加尔吉答应了自己,并面带笑容地继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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