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灭却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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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芳华承认自己处事的风格与选择的方面与夏侯刚大有出入,但这并不表示曹芳华的方法比夏侯刚的更为温和人道。谁也不会想到天使般面孔的她手腕与心境却是魔物一般,夏侯刚如果是选择把与自己相对的那一小拨人连家族一道暗中铲除的话,那曹芳华则会让对方发展至最完全的势力等着他们向自己发动战争。既然是战争在对方发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投降的情况下,如其所愿地让他们成为尸骸。然后不仅是倒下去的尸骸,曾经以各种形式支持过他们的人都将被一并灭却。

“有限的天地一向是狭小的,因为我始终不会放过我所不能容或不能容忍我的事物。战争不是打架,没有和解没有宽恕没有慈悲。不管是谁在呼唤这种极致残酷的存在,我都将回应他的心意赐予其战争唯一所能带来的毁灭与残酷。”这是曹芳华在迎来对家发起的战争时所会在内心中祷告的内容,祷告完毕后就会是对顽抗着的屠戮。

身为其表哥的夏侯刚觉得世界上永远都会存在对自己看不顺的,只要尚在能威慑的范畴干掉一小撮杀鸡儆猴就足够了。曹芳华在知晓表哥的主张后,以非常不屑的态度问他:“指望着不找上门来就算了的做法,是个男人该提出来的吗?”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就算是一向疼爱表妹的夏侯刚心下不由得生出好几道凉气,那次是夏侯刚第一次从表妹的眼中看到那抹充满残酷意味而可怖的深红。询问长辈夏侯刚才知晓这抹红色极度危险的意味,帮助天鸡国祖先立国的是一只象征命运的黑色巨鸟般的存在——人们乐于呼其为玄鸟。赤红的眼眸与建国的神话拥有着极深的渊源,可那不是祥瑞而是无法避免早就被预见的凶兆。

早在天鸡国尚为王国制度的四千年前第一位天鸡国主子殇登位前,那只黑色的玄鸟就能被人们所孰视。人们就像经常能看到日月般抬头看见巨大的玄鸟如黑云般在天际遨游,天鸡国流传着能从玄鸟那里获得成为世界之主的力量和智慧的做法。子殇因为是族长奇的长子而被推选为商之一族的族长,可是子殇并没有治国的才能他希望把国家交给擅长管理部族的弟弟室。弟弟听后以为是哥哥在怀疑自己的忠诚,于是他抽出配剑贯胸而入。好在部族内还有强大的巫师尽力施救,不过作为代价巫师的眼睛失去光明。而王子室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被诅咒落下终身不能下床,按照部族内的规矩落下生有不能走路或见人的恶疾的人是不能成为王的。

殇在悲伤之余离开了王城,他不能理解自己弟弟的做法。得知自己的王不见了,臣民惊恐地团结起来搜寻王。王子室认为国王出走是自己的罪过果断伏剑自杀了,而臣民们搜寻了三天也没能找到国王。因为子殇竟然纵马驰骋进入了玄鸟制造的如梦似幻的小世界中,在那里他见到了一只栖居在枯树上的黑鸟。黑鸟虽然身躯乌黑但生有五彩的尾羽,头似鸡般长有乌黑的肉冠。黑鸟咧开鸟嘴好像在大笑,它口吐人言道:“来人可是契的后裔子殇?你找到我要实现什么愿望?请尽数说与我听,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类让我见识下人类私欲的递增情况吧!”

殇猜出这只会说话的黑鸟可能就是那个名为玄鸟在整个叫作苍天直下的大陆最神奇的存在,他依言将自己希望获得传说中的力量与智慧、与名为周的有血缘部族关系和解、希望自己死后自己的弟弟室继承王位等愿望合盘托出。玄鸟又咧开嘴好似在笑:“哦?凡人你的愿望就是这些无聊的琐事吗?”殇没有回答用坚定的眼神表达了自己想要实现这些愿望的恳切心情,玄鸟飞离栖身的枯枝在殇的头上盘旋了一段时间后便不见踪影。

不过在整个大地都回荡着玄鸟的声音:“回去吧!人之子我会有条件地实现你的部分愿望,从此凡人将不会看见我在天空上的行迹也不会到达我所处的环境。你将会成为一统苍天直下的土地的第一位王,可是你无法化解凡人的纷争。我会有回归的那一天,可我不再是玄鸟而是该唤为朱雀或赤凰。”

殇回到部族之后从瞎眼的巫师那听得分明:“赤凰是被天帝选择负责以赤色神火洗礼大地的灭世之鸟,全身批覆赤黄色毛羽双目血红瘆人。除了天帝改变主意,没有什么人能阻挠赤凰降临以神火净世。因为赤凰降临就是人世的终末,赤凰灼烧过的大地会重新带来新生。”

如同玄鸟所预言的那样殇在位仅用三年时间就让最后一个不服的夏部落臣服了,殇正式成为了苍天直下的主人并以皇的名义成为了专门供奉天帝的祭祀。为了不让国民尽早步入绝望,殇和巫师们向国民隐瞒了赤凰会现世带来毁灭的事情。世界上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壁,后世来自南方负责勘测大火星确认农时的高祝氏还是通过对火星迹的观察获悉了灭世赤凰的讯息。朱雀星宿中会在三千二百年后有几颗赤色的星辰运转到观测不到的位置,这些赤色星辰在朱雀七宿中排列的位置正好是一只展翼的鸟形。在占断吉凶的规则上,星辰未灭而轨迹不可为星官视见是为大凶。超过五颗星辰在星官的视野中隐没是足以灭亡的征兆,因为再遥远的星辰也逃不过星官被天帝赋予洞悉星汉间一切真相的权能。

高祝氏族群虽然分裂成多个家族,但其中还是未忘记占星星官之责的曹氏家族仍记得这件事情。曹芳华的祖父曹誊通过占断曹芳华专属的星辰发现其与鸟形的灭世隐星有莫大关联,所以身为活着的星官曹誊很快明晰自己的孙女是作为赤凰而降临这个世界的。曹芳华的生父知道女儿是会带来灭亡的存在便取来匕首要结束其生命,曹誊一拳将儿子击飞冷语道:“这是被上帝选择有资格评判人世是否应该存续的孩子,他的生命岂是你这般下贱的东西可以终结的!”

曹芳华的父亲没有再对女儿下杀手,但始终不能将她视作女儿般疼爱。曹誊对这个孙女倒是宠爱有加还指定她做了曹家家主,他观测到孙女的赤色星辰除了和隐没的赤凰星图有关联外也存在着另外的关联。赤色星辰的光芒外总是包裹着青蓝的晕冕,这晕冕并不是因为赤色星辰而产生而是来自与一颗尚未出现的青蓝星辰。身为星官的曹誊马上着手观测青蓝星辰,终于在孙女二十三岁的时候,青蓝色的星辰出现在孙女赤色星辰的背后。

观测星辰是极耗星官的心神与体力的,所以在谢东君降临天鸡国的几个月前曹誊因为心力交瘁而与孙女永别了。不过曹誊还是委托管氏家族的新秀与曹芳华同辈的管露为曹家寻找青蓝星辰,经过天师道盟众位前辈的推演管露获得了准信——青蓝星辰正是来自其他世界的谢东君。能阻止并挽救孙女的星辰出现了,虽然被疾病折磨但曹誊还是一脸满足地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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