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和李靖来到武胜关城头的时候，城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地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王也在人群中找到李世民，挤了过去。

“世民兄，什么情况？”王也问道。

“妖族攻城。”李世民淡定地说道，“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王也向着长城外面看去，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也着实被震惊了。

前世王也在电视剧里也看过不少冷兵器时代战争的场面，但是比起那些渲染出来的画面，真的见到漫山遍野都是敌人的场面，绝对能让人震撼到心脏停止跳动。

站在百米高的城头上看去，视野之内，全都是乌压压的黑点，那些，都是敌人。

准确地说，那些都是妖族，和妖族驱使的普通野兽。

王也随意一看，就看出来那些敌人，不止是青狼一族，还有许多其他的种族，羚羊、野兔、野狗、黑熊等等不一而足。

哪怕是最弱的野兔，看起来也足有半米多高，兔牙锋利如同刀刃。

距离太远，哪怕是王也也看不清楚到底这些敌人有多少是妖族，有多少是野兽。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长城外这些敌人的数量，太多了！

“为什么要出城作战？”王也看到武胜关的城门打开了，一队队的士兵涌出，很快越过护城河在城头下列阵，而城门，迅速地关闭了。王也有些奇怪地问李世民道。

“不能让妖族靠近城墙。”李世民说道，“妖族力量强大，很容易对城墙造成巨大的损坏，单纯据城而守太过危险。”

“那为什么不把城墙建的牢固一点？”王也问道。

李世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王也瞬间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何不食肉糜了，这万里长城，建造得已经十分坚固了，天下可没有那么多铸兵师，也没有那么多陨铁，根本做不到当初噬金蚁蚁穴中的情形。

再者，妖族绝对不是王也前世历史上那些普通人能比的，它们的破坏力，比起前世那些炮弹导弹，都未必逊色多少。

“我听说武胜关的武者士兵只有几千人，这么多妖族，能守得住吗？”王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中有很多疑问。

“咱们武者不多，妖族也没有那么多。”李世民解释道，“你看下面这么多敌人，其实大部分，都是受妖族驱使的野兽，真正的妖族，数量也是有限的。”

李世民他们不是武胜关的士兵，鱼俱罗自然也不会分配他们的任务，所以李世民有充足的时间向王也解释。

这让王也也明白过来，这个世界虽然野兽都发生了变异，但是真正能成为妖族的，和人类的武者一样，是少数部分。

妖族能够与人族抗衡，甚至当年差点把人族灭族，妖族本身的力量是一个原因，它们能够驱使寻常动物，是另一个原因。

你想啊，动物的数量，那可是比人类多太多了，因为妖族驱使动物的天赋本能，在于妖族的作战中，人类甚至连马都不能骑，怕的就是那些战马，临阵倒戈。

这也是武胜关下，现在全部是步兵的原因。

“杀！”没有任何喊话交涉，城下就传来了厮杀之声。

一瞬间的碰撞，让王也的胃里一阵翻腾。

他不是没经历过杀戮，这一世，他不但已经杀过人，甚至还灭了妖族一个族群。

但是就算是灭噬金蚁族群的时候，他也没把对方当成智慧生物，再说用九天玄火烧死的，还真没有多血腥。

但是战争不同，一上来就是肉搏，血肉横飞的场面，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多么惨烈。

王也看到一个士兵将刀子捅进一头羚羊的胸膛，那士兵也被羚羊的后腿蹬飞出去，还没有落地，就被一头跃起的青狼，一口撕扯下来一条胳膊，那头青狼，竟然把那条胳膊嚼吧嚼吧吞了下去，血肉残渣从它的嘴角留下，凶残无比。

这样的场面，到处都在发生，那些野兽，不光杀人，还能吃人！

王也觉得，这些士兵能够不崩溃，也绝对是好样的！

“这就是战争？”王也喃喃自语。

“这就是战争，正是我人族大好男儿浴血奋战，才将妖族抵御于长城之外，否则这天下万千人族，都已经成了妖族的盘中餐。”李世民沉声说道，“王兄，有没有兴趣下去冲杀一番？”

“二哥！”一个愠怒的声音响起。

王也回头，眼前顿时一亮，只见李秀宁一身戎装地踏步走来。

她身上，穿着一身金黄色的盔甲，十分贴合身材，将她那巧若天工的完美身材完全展现出来，若不是脸上依旧带着面纱，估计能让城外的妖族不战而退！

“男人，岂能惧上战场？”李世民毫不退缩地道。

“他是铸兵师！他的职责，不在杀敌！”李秀宁有些恼怒地说道。

“首先他是一个男人，还是皇族子弟。”李世民道。

“他还是皇室唯一的铸兵师！”李秀宁怒目道。

“你们在说我吗？”王也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世民兄，你想下城杀敌？”

“你不敢？”李世民有些挑衅地道。

王也搞不懂为何一向温文尔雅的李世民，今天怎么有点冲。

“这有什么不敢的？”王也笑了起来，“壮志饥餐妖族肉，笑谈渴饮青狼血，杀妖族，我王也，义不容辞！”

“好，那我们就比一比，看谁杀得更多！”李世民说道，根本没去看自家妹妹要喷火的眼睛，他上前一步，竟然直接从城头上迈了出去。

“世民兄！”

“二哥！”

王也和李秀宁都是色变，两人前冲两步，向下看去。

只见李世民急速下坠，就在他下坠到几乎一半的时候，手上陡然亮出巨阙天弓，张弓向着身下射去。

巨阙天弓无箭，它射出的，是神光凝聚而成的光箭，李世民射出光箭的时候，身体自然而然地受到向后的冲力，也不知道他如何操控的，这个冲力，竟然明显地减缓了他下坠的势头。

武者在七品之前，是没有御空能力的，百米高空坠下，哪怕是六品巅峰的武者，不死也得重伤，但是靠着对弓箭精妙的操控，李世民竟然安稳落地，这一波操作，让看到的人都惊呆了。

“世民兄的内心里，住了一个闷骚的自己啊。”王也感慨道，一向低调的李世民，竟然这么秀！

他的感慨声还没有消失，有一个闷骚男跳了出来。

只见罗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紧随李世民之后，一步跃出了城头。

和李世民不同，罗成每落下一段剧烈，他手中的五钩神飞枪便是向上一探，枪缨处隐藏的倒钩，在城墙上擦出一溜儿火光，也减缓了他的下坠速度。

几次操作之下，他也是安稳落地，和李世民对视一眼，两人都回头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冲过护城河，杀向了妖群。

王也有些无语，他们俩最后那个回头动作，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好吧，啥意思？就问我敢不敢？

“王也，你不要冲动。”李秀宁开口道，“上阵杀敌，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才是一品武者，而且你的身份是铸兵师，铸造出更多的神兵，比杀几个妖族，作用更大。”

“你说得对。”王也点头道。

李秀宁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呢，神兵要铸，这妖，也得杀。”王也继续说道，让李秀宁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秀宁啊，且看我今日，杀妖一百，送你做礼物。”

“谁会稀罕这种礼物？”李秀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正要劝说几句，就看到王也伸开双臂，以跳水的姿势，跳跃而下。

“侯爷！”李靖色变。

“王也！”李秀宁伸手去拽王也，却是晚了一步，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探手抓住王也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扒住了城头。

“你不要命了吗？”李秀宁额头现出冷汗，她死死抓住王也，大声道，“我二哥他们是四品武者！你只是一品武者，你这么跳下去，不是找死吗！”

“秀宁啊，我可还没活够呢，怎么会找死。”王也抬头看向李秀宁，脸上堆满笑容，“放心，他们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我还要陪你看花谢花开，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呢？”

王也有些恋恋不舍地挣脱开李秀宁温软的小手，身体向下坠落而去。

李秀宁又气又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废话！

她手臂轻轻发力，重新跃回城头，既然王也主意已定，她也不会再纠缠下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秀宁是你叫的吗，你要叫姑姑！”李秀宁后知后觉，俏脸飞红地嘟囔道。

王也可是听不到她的嘟囔声，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飞速下坠中，他的手上，燃起熊熊火焰，五指如钩，抓向城墙，坚硬的城墙如同豆腐一般被他的手指切入，让他的速度，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当年耻，犹未雪。人族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妖族肉，笑谈渴饮青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王也一边下落，一边引吭高歌，一句一步，他落下城头，在城头上万千士兵的瞩目下，他跨过了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