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少女是他们在魔界与妖界的边缘寻到的。
那时这客栈老板还没有固定的居所,与友人去魔界寻找一种那边特有的灵花灵草,然后在妖界倒卖,这样价格可以贵上些许。
就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会路过一段荒凉的沙漠,平日里那里总是狂风呼啸,抬眼望去只望见一片朦胧的天地。
寻常人在这里会迷失方向,若是想走出这里,人们会寻找一种当地特有专门的灵兽,用它来辨识。
就在客栈老板与友人走到一半路,却看到前方的黄沙之间有一角衣袍。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是一个尸体,毕竟在这样贫瘠荒凉的地方,缺乏水和食物,经常有人迷失方向,死在这里。
就在他们要路过时,却听到那人发出细碎的snn声。
当时几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有人立即便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手中的食物所剩无几,仅仅只够他们几个人走过这片荒凉的地方,若是再加一个人,对方体质又虚弱,恐怕是个负担。
尽管客栈老板也知道这道理,可他还是无法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见死不救,于是他提议,救这人的食物资源就从他的分量中给对方。
其余人拗不过他,只好接受了他的提议。他们来到黄沙边,发现那里面埋着的是一个圆脸少女。
或许是因为严重脱水的缘故,对方看起来情况不大好,闭着眼睛,正在陷入昏迷之中,刚刚的声音正是她无意识发出的求救声。
他们将少女从黄沙之中拔起,对方的衣服鞋子里都进了沙子,身上全部是伤,原本就可怖的伤口甚至被沙子弄得更加严重了。
有人开始尝试掐她的人中,可对方毫无反应。除了鼻间有微弱的呼吸,整个人看起来就跟已经死了没什么两样。
眼下必须跟她处理伤口,但这些伤口大多都在身上,有些是在隐蔽位置,这些汉子们也不好动手,毁了这姑娘的清白。
还好他们同行之中还有一位爽利的女子,这才没有耽搁救治的时间。
过了一天一夜,这少女才悠悠转醒,对方神情茫然,一问三不知。
对方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也不知道,少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感觉脑袋很重,周围都是灼热的沙子流动。
她平静的躺在那里,感觉全身都很痛,像是身在烈火之中。后来在梦境里依稀感觉到有人走过,这才有了刚刚无意识的呼救。
这话一说出,众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怜悯与复杂。
但同情之余,也有些麻烦。这少女不知道自己的过往,可这一行人在妖界卖了这批灵花灵草之后,便会散伙各过各的。
这少女看起来年龄还虽然生得还算清秀,但是妖界普遍欣赏那些身材姣好,火辣大胆的女子,若是叫她打个下手,看这身板,也估计做不了什么。
最终还是客栈老板决定道:“既然是我救的她,那她以后别跟着我吧,我会把她当成我的亲生闺女养。”
对此那少女也表示无异议。
这行人在魔界采的东西拿到妖界后大卖,每个人都分了好部分妖币。
众人分离之后,客栈老板便开始纠结自己要做什么。
虽然他看起来魁梧,但是妖力并不突出。说起来他的祖上还有大妖的血统,据说曾经跟过妖王做事,但一代一代稀释下来到他这里,也没有遗传到多少。
于是他便流离失所了一段时间,这段期间内,少女也跟他相依为命,客栈老板也不识几个字,只好给他取名为阿圆。
客栈老板发现阿圆以前或许生活在还不错的环境,因为对方很多事情都了解,而且有时候在偶然的情况,会爆发出极强的力量。
看起来她以前天赋不错,应该修炼过灵力,他曾经找过人界的人来看,可也看不出她的路数。
阿圆使用力量并不稳定,她有时候会想起些什么,然后很快便忘记,经常在夜里被噩梦突然惊醒。
客栈老板经常为她的事情而忧心,他希望阿圆以后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不是跟他这个没什么作用的大叔混着日子。
对她,客栈老板也实在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毕竟年龄相差实在太大,而且以前,客栈老板曾经有一个很相爱的人,后来对方因病去世,这才一直单身至今。
他有时候会说起自己的过去,例如自己曾经的爱人是一个很善良的妖,而自己以前是个混混,正是因为遇到了她这样的人,才慢慢改过自新。
可惜眼见生活越来越好,他的爱人却重病去世,于是他一下子颓废,又流浪了好几年,这段时间才慢慢又恢复振作。
客栈老板发现阿圆虽生得清秀,可是有时候看事情的角度有些极端。
对方对触及到他们利益的人下手也很重,而且总是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让对方受到惩罚,在她纯良的外表下,有一颗睚呲必报的心。
客栈老板想,或许的正是因为那样的经历,导致了如今的她,于是一直有意引导,如今的阿圆也改变了许多。
有一次正好流浪到一个城市,正巧一家客栈正好倒闭,于是他便以较低的价格接手。慢慢的,客栈在当地这个小城也有了些名气。
他们也不断的招人,阿圆因为识字,再加上客栈老板也不舍得他去做一些杂货,于是便让她在前台接待客人。
客栈老板说这些的时候,圆脸女子一直在一旁撑着下巴不停的点头附和,有时候还会适当补充一些。
这的确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也难为他们有这么多耐心。
慕酒酒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和谐样子,心底温暖,心想自己还是不应太以貌取人。
“不好意思,可能我多想了。”慕酒酒冲客栈老板抱歉一笑。
那健壮的老板客气的笑了笑:“没事,姑娘你也是好心,不然不会问我这个。”
她们正在交谈之时,楼上却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慕酒酒循声望去,发现是几位穿术士袍的人,为首的一人是一位男子,下巴高抬,神情倨傲。
她原本没有将这群人放在心底,正想和一旁的闻渊说话,准备一同出门,逛逛这小城。
但犹豫对方的声音太过尖锐,一下子便吸引了客栈内众妖的视线。
“老板,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人眼底有些许愤怒,大步朝前台这边走来。
这男子生的不算差,但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自认为尊贵的倨傲”气质,于是让人心生几分不喜。
“我白天有事和属下出门了一趟,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放在房间里的东西不见了,若是寻常物件还好,可其中有些是我们族的圣物,这东西可干系到不久后的妖王典礼”
“咳咳。”身边突然有人咳嗽一声。
说话那男子听后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些掩饰地说道:“反正这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盗贼肯定在你们这些人身上,要是没有找到,一个都别想走!”
他说到激动处,用手重重地拍着柜台,刹那间柜台的上半部分便脱落,瞬间化为齑粉。
周围都隐隐发出吸气之声,这人的口气虽然大,看起来还是似乎还是有几分实力。
他看起来也没有用什么劲儿,但力量却瞬间穿透那坚硬质地的柜台,这力量的波动却没有伤害到身边的人,这说明他的控制力极佳。
“这位客官,你得赔钱啊。”
就在空气安静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女子的声突然传出。
这男子刚觉得自己的手段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内心略微满意,便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他愤怒的循声望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双圆润的眼睛,她的眼眸并不是纯黑,而是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漂亮的棕色,像晶莹剔透的玉石。
单看她的五官单看并没有多么出挑,可合在一起,偏偏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再加上她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气质,明明不笑也让人感觉她是温和的。
对方就这样静静站在这儿,衣裙随着外面吹拂来的风的微微舞动,看起来就像一朵风中盛开的花。
这是个漂亮的美人,而且和这妖界的风格大相径庭。男子眼底起了几分兴趣,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去。
他心想,只要这女子懂事,他就不收拾她。若是不懂事,那他就
也不知想得到什么,他的眼底升起了贪婪淫邪的光芒,因此打量对方身段时,便格外意味深长起来。
可与此同时,他却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多年来的警惕让男子即抬头,便发现一位穿着暗色衣袍的男子抱着剑,站在那女子身后不远处,正抬眼眼淡淡望着他。
这人风华气质极佳,他的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可是他的眼底却极冷,让人仿佛看到了埋藏多年的冰雪,正幽幽的散发寒气。
他也算是见过无数高手,但对上对方视线的那一瞬间,却不由得心生忌惮。
男子眉头皱了起来,正要开口说什么,身边一位穿着术士衣袍的年长者却身子一顿,拉了拉他的衣袖。
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男子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
也是,现在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找到那东西,妖王大选日期将近,不然不好交代。
男子转回了刚刚的话题,他环顾一圈,目光从每个人脸上经过,傲慢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偷走了我们房间里的东西,请尽快交出,不然不要逼我们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无人应答。
慕酒酒转身对闻渊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闻渊身子一顿,望了眼她,放下了正准备抬起的手。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杀气也退散了些。
慕酒酒打量眼前的一群人,他们身上的术士衣袍较为华丽,呈白银色,上面还有暗紫色的繁复花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慕酒酒突然觉得这个花纹有点熟悉,她似乎在哪里曾看过。
而且还是在不久前。
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各位,要是你们执意不交出东西,那今天,可都别想出这个大门了。”
眼前的男子说了刚刚那话后,其中一些穿着术士袍的人便来到大门站住,一脸肃穆。
“接下来我们将挨个搜查。”
男子环顾一圈,目光落在慕酒酒身上后一顿,将手往她身上一指,开口道:“你!把东西拿给我搜查一下。”
慕酒酒:“?”
当众搜身,她还没说愿不愿意呢。
而且她很讨厌这男子的态度,粗鲁无礼,一脸目中无人。
若是他态度友好一些,说不定慕酒酒还能配合对方一下,但这样,即使是好脾气的她,心底也激出一丝怒气。
这段时间内慕酒酒实力也进步很大,就算是一个人面对上他们,也不一定会输。
慕酒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抱着手等着他们走来,与此同时,风月幽梦已经悄然出现在身边。
男子缓缓走过来,眼里闪过一道光,刚要伸手,眼前却突然掠过一道墨色的影子。
闻渊没有说任何话,平静站在了慕酒酒身前,暗色的衣袍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流转。
这男子顿时皱眉,抬头的一瞬间,立即感受到对方周围的杀气。
但以此同时他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就算对方样貌气质好,但说不定是绣花枕头一个,他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
男子抬头,刚想说什么,可在他看到对方眼神的那一瞬间,顿时一股怒意升起。
他的目光很深,神情淡淡,可偏偏其间含着淡淡嘲讽神色。
什么时候外人也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男子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几人上前,其中一人拔剑道:“我们主子只是想看一下,你做种态度,莫不成心虚?”
慕酒酒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逻辑,不给他搜查就是做贼心虚?
闻渊依旧不置一言。
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衣袍一挥,一道无形的气流就从他们激射而来